“这么晚了,义父唤我莫非有何要事?”她本能地向西瞧了一眼天气,太阳早已落山了!往日她拜见义父都是中午时分,且都在二里以外的破庙召见她,可此时义父分明在不远的山那边,于是她想到义父定是有何紧急之事召唤她,她便顺着哨子的声响,一路疾驰而去,连马也顾不得骑!她徒步而行,来到了那样吹哨子人的身边!
“义父,您这么晚了,召唤好儿不知有何要事?”她拱手单膝而跪地问道,她义父依旧背对着她,对她道:“起来说话!”楚好这才起身,站在义父的身后,等待他的问话!“他这几日可好?”他一口老谋深算的语气问道!
“请义父放心,他很听话!”楚好恭敬地回答道。“是吗?”他老谋深算地反问道!“是的,义父!”楚好回道!“那他有没有提到皇陵图谱之事?”他进一步问道!“有!”桓楚如实地回道!“有?什么时候?”他惊喜地问道!
“前几日,可是他只说了一半!正当我细问他时,他便吱唔不说了!”
“糊涂!”他提高嗓门对楚好道。
接着又道:“你就不应该直接问他图谱之事,只能想方设法慢慢地引导他说出来,直接问他,只能引起他的怀疑!知道吗?”
“知道了,义父!”楚好一副知错的语气就道!“这几日,官府查得很紧!就连江湖上也有人打他的主意!为父这次来招唤你,就是想告诉你!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不必来见我!为父有什么事?会来找你的!记住说话做事要谨慎,别瞧他是小孩,就放松提防,往往小孩的观察之力是很强的!要是让他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一切将付之东流,懂么?”
“是,义父,好儿会小心谨慎的!”楚好拱手道。
“那就好!那为父就可以放心了!”他的语气总算和气许多!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他怀疑!”他说完,可楚好还想有话对他说,他仿佛觉察到楚好有什么话对自己说,遂问道:“还有话么?”
“义父那小鬼想学射箭,不知义父意下如何?”楚好脱口而出!
“小鬼,叫的蛮亲切的吗?”他阴阳怪气地重复楚好给桓楚起得昵称!楚好知道这下闯了祸,遂忙乱道:“义父,您别误会,好儿只是想和他关系更进一步,让他早日说出图谱之事,以完成义父的心愿!适才说漏了嘴,请义父见谅!”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为父就信你说的,至于箭法他想学,你就教他嘛!至于教得好与坏,那就要看你了!”他说完,悄无声息地纵身一跃,飞入树林里,等楚好抬头看他时,已无影无踪了,楚好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才疾步又往回走……
“姐姐,你去哪儿?”楚好刚行至小木屋,就被坐在院中的桓楚看见。楚好本来就被义父问得悬了半天的心好还未落下地,这又冒出桓楚来问她,于是吓得她气恼道:“我……我去……你管我去哪儿!”
桓楚见白狐姐姐头一遭如此对他如此的说话,遂低下头,嘴里没敢说什么,可他心里却想:“不是你说的以后去什么地方,要打招呼的?”白衣女子说完便进了木屋,不似前几次说了什么重话,总要走过来安慰他几句。桓楚本来是很高兴的。他下午搬运那些石块时,累得他满头大汗,穿在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汗水哗哗地流个没完,好多额头上的汗水渗入眼里,酸得他眼睛难受不堪,他就跑到那条河里洗了个澡,他在洗澡时,发现河里有鱼,(那河水清澈见底)他就用下午带来的箭,扎了几条,晚上吃饭,桌上就能多道菜,他听母亲以前对说,食鱼对身体大有裨益,她又想白狐姐姐身体近来不好,吃鱼可以给她好好补补。
他想晚上吃一口白米饭,夹一块鱼肉;然后再吃口白米饭,再夹一块鱼肉,想着晚上有鱼吃,想着它鲜美的味道!口水都流出来了,好像那鱼就在眼前。他就这样一边想一边往回走,好给白狐姐姐个惊喜。谁知他回到小木屋,白狐姐姐并没在小木屋,于是他放下鱼,取下背在身上弓箭,就跑到小屋外面找去,他一面找一面唤!
谁知屋前屋后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眼看天就要黑了,可白狐姐姐还没找到,他更着急了,可着急也没用,若大个“忘幽林”上哪儿找呢?于是他又回到了小木屋,渴得他喝了二碗清水,就在倒在院中的树桩上坐了下去!累得他此刻他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在这时候,他眼前晃过一道白影,他看到那分明就是“白狐姐姐”!于是他又兴奋又带几分怨气地问白衣女子,谁知她比他气更大,反倒弄得他理屈似的!
“喂,小鬼,桌上的鱼是不是你弄的?”白衣女子行到门口问他道。桓楚听见白狐姐姐语气又如往常,遂把头往外一侧,装出生气状,白衣女子只道桓楚徉装生气,遂道:“你不说,我就扔了它……”桓楚这才装不下去了,忙一个箭步跑上前去道:“别扔,别扔,我好不容易才弄上来的……”
说完桓楚便进了小木屋,同白狐姐姐一起做饭,桓楚没想到白狐姐姐功夫好,箭法好,鱼烧得更好!
“姐姐,真香呀!”桓楚闻到盘中热气腾腾地鱼,不禁脱口而出。
“香,你就多吃些!”楚好微笑着着桓楚道。
“嗯,你也吃!”桓楚谦让道。
就这样两人过着与世隔绝,独群索居,相安无事地生活。
一眨眼十几日过去了,不管是那些朝中人也好,还是江湖中人也罢,就在这十几日里都没找到这里;找到他们……这一日。桓楚再三相求,白衣女子终于答应,准备教他几招粗浅的招式,他们吃过午饭,就去了习武场。白衣女子一手拿剑,一手提着水壶;桓楚手里提着前两日白狐姐姐亲自为他铸的长剑,记得那日,白姐姐为他铸剑,差点烫伤了她自己。
那日,白狐姐姐替他铸把剑,他则在一边烧火,可是他从未烧过火,先是把火烧得太小,即而又把火烧得太旺,掌握不好火候!于是楚好教他如何架柴烧火时,一不小心,结果惹火上身,烧得她衣吱噜噜地直响,幸好她有功夫,动作快,若不然恐怕连人也跟着烧了。怪不得她此时身着一身墨装,连面纱也是同色,倒还别说,她穿上这身黑色衣裳也是别有一番神韵!
“姐姐,我们到了……”桓楚遂放下手中的剑,双手接过白衣女子手中的水壶,楚好便把水壶给了道:“往后,无论在什么时候,也不能把剑那么随随便便往那一扔,这是大忌!一个练武之人,连自己的兵刃都照看不好,还谈什么行侠义、灭仇敌?”桓楚发觉这几日,白狐姐姐对他不似以前那般说话柔和了,他只是为了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就被她厉声责备!“姐姐教训的是,桓明白了……”桓楚为了对白狐姐姐所说的话表示谦恭,以他的名自称。
“明白就好,你且站在一边,我演示一遍,你看仔细了!”说完,楚好拨剑出鞘,一手执剑,一手将剑鞘娴熟往外一抛,那剑鞘就“嗖”地一声,“铮”地声就扎进了不远的一株松树上,随即耍起了她自创的那套《阴阳九式》,桓楚只见她舞得时而慢似鲤鱼戏水,时而快如云中闪电;时而貌似剑右出,实则左刺;时而矮身攻下,时而纵身跃起,俯身直刺而下,势如压顶;时而挺剑直扑而上,时而仰身倒手而刺;时而上刺下攻,时而上守下攻;时而剑尖直逼敌方;接着又是顺手带过,剑刃横扫而过;时而左攻右守,时而右攻左守;时而剑身飘忽不定;时而剑刃刚猛有力!瞧的桓楚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她舞剑时,一阵秋风掠过,吹得楚好一头长发四散飞去,更显娇柔妩媚;耍得那套《阴阳九式》更显杀气逼人。
楚好一口气将那《阴阳九式》演完,便对桓楚说:“来,你舞一遍……”桓楚只看一遍,她舞得又极快,纵是天赋再高,也难免记得不全,可他不敢说他没记住,只好凭感觉拨剑而练,他只练到前三式,就乱了章法,练得不成模样!在一旁看的楚好高声:“停!停!停!”桓楚随即收剑止招!转过身来对楚好道:“对不起,姐姐,我……我没……记住!”
“没记住,就瞎练?”白衣女子厉声反问道,桓楚遂低下了头,不敢看她!“这套剑法,你知道叫何名?”白衣女子又问道。“知道,姐姐在昨天吃饭时告诉桓楚那是您自创的‘阴阳剑法’!”
“那你知道何谓‘阴阳’?所谓‘阴阳’就是一正一反而已!这便是此套剑法的精要,只要你在舞剑时,时时不忘一正一反,再配上我方才教你的那‘九式’,以此演练下去,便能演练无穷无尽的招式,只要你能它们符合‘阴阳’的标准就行……”桓楚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遂喃喃地说:“怪不得您教我《易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