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落无语拧眉,丝竹和玉琴认识,听玉琴的语气她们并不是很要好的友人,应该就是丝竹曾提到的“要跟她讲条件的人”了吧,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所谓条件到底是什么,幕后的那个“大人物”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新皇帝上任?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知道。”丝竹面无表情地扔下这句话,便转身背对玉琴,显然是在逐客。
玉琴甩了甩袖子,满脸的不耐烦和嫌弃:“女人,你不要觉得自己很重要,没了你,大人一样可以拿到那样东西,让你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的,要是你再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也不介意对你用硬的!”
“随便你们,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嘁,我们走着瞧!”玉琴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带着小太监离开。
夏七落把玩着手里的那个玉雕的铃铛,敛下眉眼,那个东西,真是的,说清楚能怎样啊?只不过让他们一个个这么警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走回乾清宫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大殿里面的不对劲,殿里面多了许多打扮艳丽的女子,有人怀抱琵琶,垂首站在柱子边,衣袂低垂,步摇安稳,有人正坐案台边,纤指微动,琴声悠扬,更有三个女子,陪坐在朱由检身边,斟酒扬眉,巧笑倩兮。
“......”榻上的那个男人是朱由检,没有错的吧。
那种温柔又不失棱角的眉眼五官,他没有双胞胎的哥哥弟弟的吧,所以,那个抬袖饮烈酒,醉倒美人怀的到底是谁啊?
嗯,也许是我打开方式不对,也许他就是有一个长相相仿的哥哥或者弟弟,只是没有跟她提过。
嗯,应该就是这样。
直到上座的男人挑眉,有点不满的抱怨出声,才将她侥幸的心理活动打碎。
“落落,你终于回来了啊。”
这家伙,真的是那个各种政务繁忙的朱由检?夏七落觉得场面有点辣眼睛,怔了片刻后,抬起右手捂住了双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径自朝内室走去,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得罗列一下,逐个解决才行。
“喂,落落,你干嘛去?”身后的男人不满的叫唤。
“我去休息一下。”
唉,朱由检在内心深深地叹息一声,却勾着唇角喝下了一个美人送到嘴边的一杯酒。
虽说要立刻解决眼前的事情,可眼见太阳已经偏西,夏七落将手里还滴着墨的毛笔甩掉,又撕掉只写了歪歪扭扭的丝竹两个字的宣纸,团成团扔到了洗墨的瓷坛中,看一张干净的白纸被黑水浸湿,吞没,这才甩了甩头走到提前准备好的装了热水的浴桶边。
啧,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烦?是因为事情太多,找不到什么头绪吗?虽然她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些事情之中一定有魏忠贤的掺和,但是她依旧没有什么方向,真是让人头大啊。
夏七落将自己整个埋到水里,浅粉淡黄的花瓣在她的背上,头发上飘动飞舞,隐约的伤疤和弧线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终于觉得自己憋不住的时候,她才将头抬了起来,甩了甩脸上的水珠,依旧保持着蜷着的样子。
“你来干嘛?”夏七落语气表现的满不在乎。
背后的一双手温柔地拢起了她的一头黑发,夏七落的头发很好,乌黑,浓密。柔顺,当然,也许就是这个原因,造成了她的身体得不到充分的营养去长高。
“落落,听我说。”朱由检将她的头发温柔地放到她身前,修长又有一点粗糙的手指扶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语。
夏七落缩了缩身子,往水里又滑了滑,脸前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
朱由检仔细地给她揉捏着肩膀,完全不在意自己作为皇帝并不是应该做这种事的人,一边在她耳边轻吐气息的说道:“那些女人是魏忠贤送来的,我现在还不能和他直接对抗,只能先顺着他,做做样子。”
夏七落耳朵愈来愈红,她又吐了口气,才仰头让脸全部露出水面,不屑道:“谁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