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朱由检,我都能正常走路了,丝竹的事情你查清了没有啊?”夏七落推开朱由检的书房门问道。
朱由检抬头放下手里的笔,无奈走过去自己的把门关好,夏七落看他走过去,觉得几天不见他更帅了。
但是朱由检看向夏七落凝重的眼神让夏七落迅速意识到不对劲,收起脸上的表情:“怎么了?”
朱由检抱起她把她放到一张桌上坐着,自己站在她面前,双手放在两边,直视她:“落落?你,一定要知道吗?”
夏七落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并不是你想听到的。”
“你说吧。”她能从朱由检的表情里推测出来他要说的事对自己来说一定很严峻,但她又一无所知,是如何的糟糕,她只能让朱由检继续说下去。
“丝竹她,死了。”朱由检说完立刻按住夏七落,以防她反应过于激烈。
夏七落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朱由检:“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就在魏忠贤找你的前一天。”朱由检有一点躲避。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夏七落捉住他的衣襟质问。
“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而且我必须查出来来龙去脉才行。”
夏七落心思回转,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镜头,拼接组连,她再次问:“你和丝竹不是早就认识了吗?为什么你会不知道?”
“那些都是假的。”
“假的?什么意思?”
“丝竹曾是宫里一个不甚受宠的妃子身边的丫头,但是她在此四个月前就死了,我们一直见到的丝竹,实际上是魏忠贤培养的亲信。丝竹本身就不是很容易让人记得,再加上此人容貌尽毁,言之凿凿,我才会误以为她才是丝竹的,真正的丝竹早就死了。“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是假的为什么还会被人追杀,让我救她,又是你要找的人?”
“你先不急,听我慢慢给你讲,”朱由检伸手摸了摸夏七落的头,柔声安抚。
“因为客氏的一手遮天,丝竹原来的主子的确是一个不甚受宠的妃嫔,但是王兄还是临幸过她,她怀孕了,当然这个孩子被客氏和魏忠贤逼死了,所以这个妃子想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结果被魏忠贤发现,为了除去这个妃子,他布局污蔑这个妃子给皇上下毒想要弑君,皇上开始不太相信,于是他就派了自己的手下假装是那个妃子的丫鬟,说是她的主子逼她她这样做的,还划伤了她的脸,王兄大怒将那个妃子凌迟,这个丫鬟有连带责任,亦赐死。假的丝竹向魏忠贤求救,魏忠贤安排她逃出宫去。而我觉得事出蹊跷,便向王兄请命去追捕她,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真正的丝竹已经死了。魏忠贤害怕我会找到她,便派了人想要赶在我前面杀人灭口,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答应你的搭救,因为她还不知道来找她的人是谁,害怕自己真的会被杀。”
“那,那她又何必装疯卖傻?安静的隐居起来不就行了吗?”
“那可能是魏忠贤安排的,至于目的,我不太清楚,应该是想要她引人注目,方便知道她在哪里吧?”
“可我记得我看到过一张贴出来的告示,上面画的人挺漂亮的啊,没有被毁容啊?当初海叔认人的时候,费了好些时间,如果毁容的话就应该很容易记得吧?”
“啧,我没有检查她的脸,但应该有两种可能,一是化妆,二嘛,你说过那个海叔曾经帮你救人,可能他说记不清楚只是想拖延时间吧。”
“那她又是怎么死的?”
“毒杀。恐怕是魏忠贤早就给她下了毒,他不会放任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活在世间的,毕竟他的嘴牢不牢只有自己知道,但在宫中又怕自己不救她,她会把他抖出来吧。我到的时候追捕他的人已经都撤了,可能是魏忠贤那时不知道我独自出来找人了,而毒药的日子也快到了吧。”
“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
“我本是真心想帮她的,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想让她过上好的日子,我甚至还想象.....”夏七落说不下去了,她只觉得心口很痛,丝竹是她来到这里后真的想要抛弃过去,真正重新认识的一个人,可是不过两个月自己的期望就迅速被打破,她是不是真的不该接纳任何人。不管是曾经在现代,还是来到了这里,她始终不能真正的接受一个人,难道真的是宿命吗?
她扯动干涩的嘴角,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呵呵,李晋中,魏忠贤,丝竹,傻如,为什么啊,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这里已经是明朝了,不会再有现代的阴霾了,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世界明明就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自己依旧是孤身一人!只有她一个人拼命支撑她的生命。
她麻木的坐着,连脸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嘴角朱由检轻轻为她吻下泪水都全然不知,她只想知道:自己真的还有留在这里的意义吗?这种逃不开的命,要来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