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号里面有医疗所,画廊,音乐厅,游泳池,酒吧,而为了吸引年轻顾客,里面也有一个设备豪华的游戏厅,其中甚至还有全息投影棋台,玩家双方下棋不需要真正的棋子,只需要在设备内让手指对着空气施展动作就能控制投影棋子,不过可惜的船上只有西洋棋投影棋台,顾川如和祝孙德下了几盘后就改去玩碰碰车了。
在船上的时光过得极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第五天,这一天顾川如和祝孙德在主餐厅内吃牛排时,忽然他们的身后就传来了杯子摔地的声音,跟着就有一名女性愤怒地说:“我说过多少遍了?红酒喝之前一定要醒酒,不然果香就散发不出来,我哥花钱请了一头猪来照顾我的生活!”
顾川如与祝孙德转头望向声音的发源地,就看到一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正在对一名保姆模样的妇女大声发火,而坐在那名年轻女性身旁的一名相貌俊雅的白人中年男性,他开口说得居然是汉语:“哎呀,纯君你不要这样说嘛,李婶她也没有恶意。”被称作纯君的女性却用力地敲了一下桌子,说:“威尔斯,你别管!我真的是受不了,李婶,等到月底你就给我滚蛋,我请头猪都比你强。”
与此同时,夏洛特也走到两人吃饭的桌子旁,欣喜地说:“川如,孙德,好消息,芭芭拉说今晚船上的头等舱内要举办一个宴会,我们一起去吧。”顾川如用手指夹起自己的衣领,说:“夏洛特,我们两个带得全都是休闲装,一件西服都没有,怎么去?”夏洛特说:“这个不用担心,芭芭拉她开了一家服装店,这次带了好多衣服上船,一定会有合适你们的款式。”祝孙德问:“她前天不是说她家里是搞畜牧业的吗?”夏洛特说:“那是她爸爸的产业,她爸爸给了她一笔钱,她就拿来开服装店了。”
芭芭拉店内的裁缝用皮尺大致量了顾川如与祝孙德的颈围,肩宽,衣长,袖长,袖肥和胸围后,又粗略地量了两人的裤长和臀围后,就说:“两位先生的身材都是高瘦型,适合你们的衣服很快就会送到。”随后夏洛特穿着一身白色的晚礼服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她原本散开的头发已经向上盘起,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平时不施粉黛的脸上也画了一个淡妆。
夏洛特得意地对着两人转了一圈,说:“怎么样?你们两动心了吗?”祝孙德说:“只有土耳其烤肉的转动才会让我动心,你还差得远呢。”在裁缝拿来两人的西服后,顾川如利索地换好了衣服,还顺便用摩丝将自己的头发理好后就走出换衣间,到夏洛特面前问:“孙德他还没出来吗?”夏洛特听到顾川如的声音,吃惊地打量了一下顾川如,忽然夏洛特就对顾川如吹了一下口哨,说:“吃完饭后一起出去玩吗?”顾川如说:“等孙德来再一起商量吧。”
等到祝孙德换好衣服后,他看到顾川如立即就说:“川如,你这身行头很帅啊。”顾川如说:“谢谢,不过你的船票和机票钱依然还是要还我的。”随后夏洛特就挽着顾川如的手与祝孙德一起走入了宴会大厅。
在大厅内站满了穿着西服的男性与穿着晚礼服的女性在大厅内,还有穿着白衫的侍应生在走来走去,大厅内虽然有不少人在发笑和聊天,但是大厅内并不喧哗。夏洛特在一名侍应生端着的酒盘上拿起一杯马丁尼,问:“你们两个要不要喝?”顾川如摇摇头,祝孙德说:“不用了,我还要留着肚子待会吃好的呢,夏洛特你应该早点通知我,那样我中午就不吃饭了,晚上就可以多吃点。”顾川如说:“真是深谋远虑。”
三人坐在桌上,芭芭拉也很快就到,这次她没有坐移动型电动沙发来,而是自己走过来。芭芭拉坐下后就问:“你们三个穿着这身衣服还习惯吗?合身吗?”顾川如和夏洛特立即回答很合身,祝孙德听不懂英语,就只好木讷地点点头。芭芭拉说:“既然合身的话,那就送给你们了。”夏洛特连忙说:“这怎么行?怎么能白拿你的衣服?”芭芭拉却豪气地摆了摆手,说:“诶,我家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几件衣服还算得上是礼物吗?我们可是朋友。”夏洛特也确实喜欢这件衣服,就喜滋滋地收下了。顾川如想:“等宴会结束了就让夏洛特帮我把衣服送回去。”
祝孙德望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刀叉酒杯,立即问顾川如:“川如,这些该怎么用?”顾川如说:“首先,声音要低,而且别把手放在桌上,放在腿上。”然后顾川如指着桌上的刀叉说:“我记得最长的刀叉是用来吃肉的,另外两个是分别用来吃色拉和鱼的,这边的小碟子是用来吃面包的。”祝孙德问:“那这两个杯子呢?”顾川如说:“好像是大的用来装水,小的用来装酒。”祝孙德叹口气说:“吃个西餐比上坟还累,设计西餐礼仪的人就没想过至简为美吗?”
西餐上菜流程是先上头盘开胃,然后再上汤,副菜,主菜,配菜,甜品,祝孙德尝了一口烟熏马鲛鱼,说:“这味道真不错,川如你也尝尝。”顾川如喝了一口蓝莓酒,说:“待在这里好无聊,你吃完后我们去游戏厅打《音速撞击7》吧。”
祝孙德看到侍应生端上来的海鲜烤番茄汤后就两眼放光,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就这样离开?我要一次吃个够。”顾川如无言以对,只好无奈地放下酒杯,走到旁边的茶水桌用英语问旁边的侍应生:“这里的是红茶吗?”侍应生说:“是正宗的伯爵茶,先生。”
顾川如点点头,想:“遇上救星了。”他倒了一杯后又问侍应生:“柠檬片在哪里?”侍应生还未回答,却有一名穿着黑色洋装的女性回答他说:“这里。”顾川如转过头,却看到对方是在中午怒斥中年妇女的那名女性,姓氏不详,名字顾川如却记得她叫纯君。顾川如点头道谢后,就用不锈钢小刀切下了一块柠檬放进茶杯里。那名叫纯君的女性打量了顾川如几眼,忽然开口问:“你喜欢喝茶?”顾川如说:“还好。”
叫纯君的年轻女性惊讶地眨了眨眼,忽然问:“你是****人吗?”顾川如心想这和国情搭得上关系吗?但他还是点点头说:“是。”顾川如话说完,对方就伸出戴着白色长手套的手与他握手,用汉语说:“我叫俞纯君,上面是一个人字的那个俞,听涛市人。”顾川如伸手与她握手,说:“我叫顾川如,是桂殿市人。”
俞纯君说:“桂殿市?听说你们市内有个滕王阁,王勃还在那里写过《滕王阁序》?”顾川如跟着就点点头,说:“是。”俞纯君问:“好厉害啊,你去过吗?”顾川如想:“这位俞小姐的段位好高啊,不知不觉就陪她聊了好几句了。”顾川如还想回到座位上去喝茶,立即就说:“没。”顾川如深知要结束对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惜字如金,这样不止可以迅速浇灭对方的热情,还可以让新话题胎死腹中。
俞纯君问:“你们桂殿市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以去?我和我朋友早就约好了要去那里旅游的,既然是你的家乡,你肯定很了解吧?”顾川如说:“我不清楚,不过我女朋友对市内比较了解,不如我去叫她来告诉你。”俞纯君愣了一下,跟着就说:“不用了,我就随口问问,不用那么麻烦的……”
俞纯君话还未说完,忽然顾川如就看到一名中年男性正怨毒地看着自己,俞纯君也发现了他,问:“威尔斯,你来干嘛?”威尔斯说:“你们两个聊得到很开心啊,纯君,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俞纯君问:“什么你的感受?我就是和这位先生聊一聊而已,你……”俞纯君话还未说完,忽然威尔斯就粗暴地抱住了俞纯君,然后就强硬地去吻她,顾川如简直不敢眼睛,想:“我走进了情感剧的片场吗?”顾川如看那两人亲得火热,不禁脸红,然后他立即就转身离开,端着茶碟迅速坐回到座位上。
顾川如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时,就看到夏洛特脸色通红,而她的面前放着三瓶柠檬酒的空瓶子,顾川如看夏洛特眼神迷离,想:“不会吧,她一个人喝了三瓶?”随后夏洛特就用力地锤了一下桌子,大声说:“今晚有点开心,我要唱一首《昨日重现》,大家都和我一起唱,谁不唱,谁就是我的敌人!”
跟着顾川如就转头问祝孙德:“她怎么喝这么多?”祝孙德说:“芭芭拉说夏洛特喝酒容易醉,然后夏洛特就决定证明一下自己。”跟着他就继续低头吃牛油焗立鱼柳。夏洛特忽然激动地说:“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唱?不珍惜我们的友谊吗?”顾川如焦急地对侍应生说:“有没有生姜水或者是苹果汁?有就快拿来。”夏洛特走过来伸出双手抓住两人的下巴,充满威严地说:“我问你们的问题,就一定要乖乖地回答我!”
祝孙德最没有骨气,立刻就说:“夏洛特,我会唱的,请放过我。”夏洛特松开了手,点头说:“很好。”然后夏洛特就转头看向顾川如,顾川如说:“夏洛特,你爸爸一定是亨利八世。”夏洛特疑惑地问:“什么?”顾川如被她白净而细腻的手抓得有点心神不定,也立刻说:“我也唱。”
夏洛特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拿起刀叉敲击碗碟唱起来:“年少时我总与录音机为伴。”顾川如和祝孙德也只好陪她低声吟唱,芭芭拉立刻说:“夏洛特,你别这样。”夏洛特忽然又抱紧了芭芭拉带着哭腔说:“芭芭拉,我好喜欢你啊,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和我喜欢一样的电视剧,都喜欢吃柠檬,衣服的品味也一样的朋友了,我们两个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芭芭拉说:“当然了,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就怕你不愿理我。”服务员拿来生姜水后,众人连哄带骗,还唱了一首《天佑女王》,才终于让夏洛特乖乖喝下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顾川如在餐厅吃过早饭后,就在船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他往船的最底部走去,经过了双层底电力驱动舱后,跑到了帝江号的货舱内。顾川如在放置游客大型货物的货舱内漫步,他忽然无意中却看到一个箱子上面写着普洱金瓜贡茶几个潦草的汉字,顾川如知道金瓜贡茶是将茶叶紧压成南瓜形状的特殊茶饼,而贡茶自古以来都是献给朝廷享用的茶中极品,顾川如心想:“普洱贡茶听说早就绝迹了,现有的都被放在博物馆里玻璃柜内,这一定是假货。”跟着顾川如忽然心跳加快,想:“是不是假的,我拿出来喝一口不就知道了?这虽然用铁箱装着,但我用反叛者应该能割开锁。谁也不会发现我。”
顾川如立即摇了摇头,心想:“真是可怕,我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顾川如刚要迈步,就听到严牺的声音从货舱的东侧传来:“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船上?”顾川如快步走过去,却看到严牺与上次那位与他争吵的工作人员正在与另外两人对峙,另外那两人全都头戴军帽,脚穿军用长靴,身上都穿着一件纯白的双排扣中长款风衣。顾川如心想:“这是哪里的军人吗?而且他们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厚实的衣服不热吗?”
那两人中较年轻的一名男性走了出来,问:“联盟的杂种连我们都不认识吗?”严牺听对方气焰嚣张,言语中居然对势力遍布全球的空中花园联盟十分不屑,立马就后退了两步,说:“你们……你们是亚特兰蒂斯。”顾川如记得即便云长帮炸毁了四座旅馆,严牺也依然面无惧色,这时只是听到对方的名字,居然就声音打颤,心想:“亚特兰蒂斯是什么?”
那名年轻男性点点头说:“没错,我们就是亚特兰蒂斯的人,你的运气很不错,我在帝国内的代号叫‘梦魇’,你听过我的名号吗?”严牺似乎被人抽了一鞭子一样,他战战兢兢地问:“你想怎样?”那名代号叫梦魇的年轻男性说:“不怎么样,就是看到这艘船上有空中花园的盟徽,我看不顺眼而已。”
梦魇刚说完话,那名工作人员就说:“局长,怕他们干什么,这群家伙只不过……”那名工作人员还未说完,严牺忽然大叫一声,然后就抽出长剑刺入他的身体里。顾川如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回事?”严牺这时似乎发疯一般,他不停地用剑抽插那名的工作人员的尸体,严牺一边虐待尸体口中还癫狂地大声说:“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顾川如心里无比恐惧,想:“怎么回事?为什么严牺忽然发疯了?”顾川如跟着就转头看到梦魇神情平静地赏玩着这场惨剧,顾川如立即就明白过来,想:“这是那两人中的一人使用了异能让严牺这样做的,这是什么异能?”
严牺又站了起来,带着欣慰的表情一剑削开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就直接倒在血泊中。梦魇抬起头对着顾川如的方向说:“躲在小轿车后面的那位,帮我个忙。”顾川如听到对方早已发现自己,顿时全身冰冷,心跳也迅速加快,这两人手段凶狠毒辣,落入他们手里肯定要受一番悲惨的煎熬,顾川如虽然不怕死,但也不禁全身发抖。
梦魇说:“你帮我传个话,就告诉船长,以后如果还想在海洋上行船,船身上最好别有联盟的盟徽,你赶紧走吧,我要在船底打洞了。”顾川如立即仓皇地逃走,逃到船底舱的入口时,顾川如忽然控制不住,往地上呕吐了一些中午的食物。看守立即走过来问:“你晕船了?要不要吃药?”
顾川如连嘴也没擦,忽然就抓住了看守的袖子,说:“里面有人死了,我要见船长,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那名看守听到事情严重,立即就叫人带顾川如去见船长,看到帝江号的船长时,顾川如立即说:“不好了,有人要在船底弄出个洞,把大家都淹死。”船长哈了一声,问:“你在哪里知道的?”船长刚说完话,忽然甲板室内晃动了一下,不少人都没站稳,直接就摔在实木地板上。
船长对着大副问:“怎么回事?船撞到什么了吗?”船长脸色微变,立即下命令:“你派几个人去船舱底看看。”然后船长就转头对顾川如说:“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顾川如如实将刚才自己的见闻全都说了出来,船长脸色变白,颤抖着声音说:“严局长死了?是……是亚特兰蒂斯帝国的人来了?”
顾川如心想:“亚特兰蒂斯帝国到底是什么?怎么大家一听到它的名字就这么惊慌?”船长立即对大副说:“通知轮机长与大管轮,告诉他们事态情况,让修理工去破洞那里顺便把大小报过来,然后立即关闭防水门,用水泵抽水。”随后船长就转身对甲板室内的工作人员说:“立即发送求救信号给附近船只,现在一分一秒都浪费不了!”
没过多久,一名下半身湿透了的船上人员走过来说:“船长,不行啊,货舱那里已经全都是水了,根本修不了啊。”船长看了看怀表,忽然沉默不语,然后才缓缓开口说:“三分多钟,才三分多钟……立即给船上的乘客发救生衣,把救生艇放下来。”有一名全身染满了血污的水手跑进了甲板室,焦急地说:“船长,船长,大事不好了!”
船长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消沉地问:“什么事,你说吧。”那名水手说:“有两名穿着白色军服的怪人冲进了广播室,把大家都杀了!”水手话刚说完,忽然一个清脆的男声就从广播内传了出来:“喂喂,喂喂,听到了吗?”顾川如立即就认出来这是梦魇的声音。
梦魇继续说:“大家好,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来自于亚特兰蒂斯帝国,秉承着礼节与诚意,我们特地将帝江号的船底炸开了一个洞,然后又将船上一些急救艇都打穿了底部,用不了多久,大家就只能泡在水里了,不过你们还是有希望的,我计算过了,船上的一千五百人,只有三百人才能坐着急救艇活着离开,至于这三百人是谁,那就得看各位的本事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船就会永远地沉进太平洋内,你们要抓紧哦,我就先走了。”
顾川如担心祝孙德与夏洛特的安危,立即就跑出了甲板室,来到了餐馆内,果然就找到了那两人,祝孙德立即问:“川如,你都跑哪里去了?你听到刚才的那个广……”顾川如立即打断他说:“那些说得都是真的。”祝孙德惊慌地说:“那,那怎么办?”顾川如说:“剩下的急救艇不多了,我们赶紧去,争取抢到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