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玄灵山脉的路上,聂辰顺手斩杀了一头壮硕的玄鹿,然后又采摘了一些灵草,父亲虽然伤愈但毕竟卧床多年,这些美味已经灵草对他的身体是很不错的补品。
佩格镇中,聂辰扛着比自己大好几倍的玄鹿走在集市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玄鹿是炼体九重的玄兽,一般只有好几个人的狩猎队伍才能合力将它斩杀,一个看上去还略显稚嫩的少年独自一人扛着这样的猛兽走在大街上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聂辰对此也很无奈,但也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继续走着,在离安阳棋然的药草铺还有几十丈的距离时,聂辰放出灵神之力观察着药草铺里的动静。
此时安阳棋然正在整理着药草,忽然,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身向后看去,在看到身后空无一人时又揉了揉眉心继续整理药草。
“想不到安阳爷爷的感知力居然这么强。”
聂辰微微一笑,他虽然还没达到安阳棋然的境界,但是感知力这一块却是鲜有人能与他相比,在林府时也只有几位太上长老和林正钊才能感知到他的灵神之力,真火境之下也就唯有安阳棋然一人能有所感应。
“安阳爷爷。”聂辰站在要草铺门口喊道。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林正钊那小子跟我开玩笑呢,原来是聂辰啊,看来这几个月长进的确不少。”
安阳棋然看着聂辰肩膀上的玄鹿不住的点头,虽然还是炼体八重,但无论是实战之力还是灵神之力都已经提升了数倍,再加上聂辰如今道体境的实力,即便是一些初入化灵境的强者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安阳爷爷,我这里有几株灵草给你。”
聂辰从怀里掏出几株药草递给安阳棋然,后者笑呵呵的与他聊了几句,在知道父亲已经完全恢复之后聂辰立即告辞离开了。
一路上聂辰最快速度往回赶去,还未到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散开灵神之力,院里母亲正坐在一把藤椅上绣着手帕,而父亲则是站在藤椅后为父母亲梳着头发。
“宁婵,这些年辛苦你了。”
“天棋你这是什么话,只要你能在身边我就一切都满足了,哪有什么辛苦可言。”
宁婵停下手中的刺绣,脑袋微微后仰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我答应你,以后每天都陪着你养花织布,不再让你担心。”
聂天棋手捧着妻子的秀发小心翼翼的一遍又一遍梳到底,脸上洋溢的的幸福比宁婵更浓。
“咳咳......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聂辰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原本是打算暂时不打扰父母,但后来看他两的样子再聊下去恐怕能聊到天黑也说不定,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了。
“辰儿回来了!”宁婵见聂辰回家竟然激动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连忙站起身来向前走去。
聂辰将玄鹿放在地上上前就给母亲来了个熊抱。
“你这孩子,穿着白衣就去打猎,看看这一身脏,没有受伤吧?”
母亲的关爱总是那么细致入微,尽管数月未见,但还是看到了这些细节。
“辰儿......”
母子两正聊着,聂天棋突然开口,只是一张嘴才发现,除了名字他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父亲,我打了玄鹿,还采了不少药草,今晚让母亲炖汤给你喝。”
聂辰看着父亲说道,他能理解父亲此时的心情,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为了不让父亲尴尬只能自己没话找话了。
“好、好......我听安阳大师说过了,辰儿如今实力突飞猛进......”
聂天棋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有些哽咽,虎目中泪珠就要忍不住滚落,在他印象中,聂辰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不会灵术,没有修炼,整天跟在自己身后要吃肉的小胖墩。
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儿子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炼体九重的玄鹿,连狩猎队伍也要小心对付的猛兽他一人便击杀带回来,一切变得太快,这些年他欠母子两实在太多了......
“我说你们父子两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宁婵见两个大男人站在院子里发愣一阵好笑,顺手推着父子两进了屋。
夜里,聂辰一家围坐在桌子旁,饭桌上满满当当全是香喷喷的肉,一家人有说有笑一直到了深夜,宁婵早早睡去特意给父子两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父子两坐在屋顶上一直聊到了第二天清晨,听着聂辰这些年的成长,聂天棋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知道聂辰为了采金线蔻两次差点丧命于骏鹰的爪下,聂天棋更是忍不住一阵心酸与愧疚,想起自己曾经还要永远保护母子两他更是觉得羞愧。
“父亲,我要回林府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聂辰起身与聂天棋道别,既然已经走上了修炼路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聂天棋这次没有拦着聂辰,经历了一次邱家的事之后他明白,没有足够的实力别说是家人,连自保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看着聂辰离开,聂天棋也回到房间,从墙上取下那对尘封了五年的双刀向外走去,他不能输给儿子,更不想为这个家再添悲伤。
回家与父母短暂的团聚了一天,聂辰心中的石头算是完全落地,父亲的伤势比想象中的恢复的更好,再加上当初的丹药药力极强,聂天棋的功力甚至都有所增长。
一切都已经归于平静,但聂辰修炼的决心却更加坚定,平静并不一定代表着一切的终结,让聂天棋卧床多年的人还在逍遥,这笔账聂辰不可能就这样忘了。
回到林府后聂辰直接去了凯恩长老所在的执法堂,虽说凌风刀法他已经掌握的相当娴熟,但毕竟凯恩长老阅历丰富,对于修炼方面的很多事都能给予聂辰指点。
当晚,按照凯恩长老的指点,聂辰正如往常一样盘坐在床上感悟着道韵,而就在他稍微调动灵气的一瞬间,一阵浓郁至极的灵气旋风刮过最终汇聚在天灵盖上,正在聂辰不知所措时这股灵气旋风直接从天灵盖钻进了聂辰体内。
一瞬间,聂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还没突破到化灵境,丹田根本无法容纳灵气,这样一股浓郁的灵气直接钻进体内绝对可以将它的肉身撑爆。
聂辰急忙试着将灵气逼出体外,可是这股灵气就像洪流一般丝毫不受阻碍,在聂辰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将他的四肢百骸都彻底冲撞了一番。
一股钻心的痛从全身传来,聂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感受到灵气在身体中游荡一周后向着心脏位置流去,聂辰强忍着剧痛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准备将自己的经脉割断一条让灵气外泄,否则这样直接冲到心脏中去他必定得爆体而亡。
但是体内的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一般疯狂的向心脏流去,聂辰握着匕首的手掌还没来得及动便当场痛的晕倒。
翌日清晨,聂辰费力的睁开双眼,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就像做梦一般,一股可怕的灵气洪流在自己体内冲撞,可自己竟然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聂辰揉揉发胀的脑袋想要坐起身来,可是他刚一动就发现自己身上满是黑色的粘稠状物体,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腥臭。
“这是......”
聂辰也顾不得弄清这些污泥一般的东西是什么,急忙脱下衣服将身上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聂辰直接来到院里找到凯恩长老将夜里的事情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
“体内骨骼坚硬如铁,经脉玉润坚韧,筋骨间不见一丝杂质,这明显是经历了一场透彻的洗筋伐髓!你现在的肉身力量已经超越了炼体九重好几倍,单论肉体力量的话甚至可以和我打成平手。”
凯恩长老在探查了一番聂辰体内状况后得出了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但至于为何会如此他也无法解释,思来想去只能是那一股强烈的灵气为聂辰洗筋伐髓最后将杂质排出体外。
“小家伙造化不浅,天地间玄奥之事无数,更何况这于你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好好去修炼吧。”凯恩长老见聂辰皱眉似有心事,抚着胡子笑呵呵的说道。
听了凯恩长老的话聂辰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又回到了房间。
聂辰将房门关上,坐在床上从怀来掏出一串玉珠,正是烧毁骏鹰的铁木巢时掉下来的那一串,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他才仔细的观察起这串玉珠来。
玉珠翠绿如水,大小如黄豆一般,共二十七颗,每颗珠子上都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凹洞,像是工艺又像是原本镶嵌着什么现在掉了一样。
聂辰手握着玉珠,试探性的闭目凝神,慢慢感悟着道韵,忽然脑海中一声嗡鸣,似是一声悠扬的钟声,聂辰仿佛看到了天地法则流转在脑海的样子,他回想着凌风刀法的心诀映照着天地法则,这一瞬他竟看到了凌风刀法的很多缺陷,这本是一卷可开山裂地的刀法,只因心诀轨迹与法则稍有偏移才导致了威力大减。
亘古不变的法则缓缓流转,聂辰强忍着好奇让自己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玉珠满脸不可思议,他不确定刚才的那一瞬是否是幻觉,但无论如何这串玉珠坑定不是凡物,至少替他洗筋伐髓的结果肯定与玉珠有关。
为了验证刚才看到的天地法则,聂辰带上雪风悄悄走出了林府来到了玄灵山脉脚下。
“天地法则玄奥无比,稍有偏差便是走火入魔甚至爆体而亡......”
玉珠的来历不明,若那些法则都是幻象自己必定是后果不堪设想,但若是真的,那他岂不是得到了一件能够完善灵术的神器,究竟要不要一试,聂辰开始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