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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年

十年。

老张头终于要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一日,将已是大小伙子的小石头叫到了床前。

“小石头,爷爷这些年是自私了,让你跟着爷爷姓,委屈了你这孩子了。”伸出了几乎是皮包着骨的右手,摩挲着小石头的脑袋,深陷的眼眶里流出了几滴泪水,老张头说道。

“爷爷,别说这些话,爷爷还要看着小石头长大成人,立了战功当了将军回来,带着爷爷过好日子呢!”说到这里,小石头已是泣不成声。

老张头抹了抹泪,也给小石头擦了擦泪水,眼神似乎也变的明亮了起来,郑重的说:“石头,不哭了,听爷爷说,这些话你要烂死在心里,谁都不能说,包括芸儿,你听到了吗?”

小石头也擦了擦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你是我捡回来的,虽然这么多年你从来没问过,可我知道你肯定也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爷爷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太小不懂事,但是,爷爷现在再不说怕以后没了机会,你要向爷爷保证,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千万不要去找自己的父母,否则,爷爷宁愿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老张头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了这些话。

小石头攥了攥拳头,说道:“爷爷,我不会去找父母的,他们都不在乎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和芸儿小姐还有赵城主、赵老城主这些人。”

“石头,你只要记得爷爷说过的话就是了,爷爷十五年前在城外捡你回来时,你已身受重伤,脖子后面脊柱上方的位置有一个洞,虽然没留多少血,但也是非常危险,爷爷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头就昏了,偷偷地溜进了宝库,偷了“火灵草”回来才把你给救活了。”老张头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惭愧。

小石头想想老张头平时为人,本份,却为了自己做了一次贼,而且还偷的是至宝。

咳嗽了几声,老张都继续往下说:“把你抱回来后,后来在裹着你的被褥上发现上面绣了你的名字,龙飞羽。”

听到这个名字,小石头一下子僵住了,关键这个龙姓,虽然腾龙帝国的名字里有一个龙字,可在帝国内,没有人姓龙,姓龙的几乎都在帝国人心目中的神山“龙山”上面。

知道了自己的姓氏,自然也知道了为什么老张头瞒着自己的原因了。

仅仅凭着这个姓,还有自己在城外被捡回来,身边却空无一人,而自己又身受重伤,想想似乎连龙族都没有保住自己,一旦让人得知,强敌闻讯上门,自己又怎么能活下去。

“不过你放心,所有被褥我当日就已经全都烧掉了,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当时在你身上的玉佩还有一把银色的玩具小枪,我都用麻布裹好,埋在府内花园内假山东侧墙角下了,有时间你去挖出来,切记要藏好,还有,爷爷在双碑城这么多年,隐约也听别人讲过双碑城有至宝,据我所知,这至宝不在城内,十年前,帝国屯兵于此,怕就是为了至宝而来,爷爷年轻时因缘巧合得了一宝贝,可令的你穿墙遁地,当日给你偷“火灵草”时,便是多亏的此宝贝,也一并埋在那布包里了,你到时候取了,等双碑城至宝现世时,你可借此物逃离双碑城,以免被帝国灭口。”老张头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红润,看着小石头,不应该说是龙飞羽,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竟睁着眼睛去了,似乎还在留恋着什么。

龙飞羽给老张头合上眼睛,心里默默的说:“爷爷,即使有一天,我成为龙飞羽,但我依然还是你的小石头。”

恭恭敬敬的给老张头遗体磕了九个头,强压下心头的痛苦,龙飞羽知道他还要给老张头办理后事,自己要坚强,要让老张头走的安心。

等众人抬了棺木过来,龙飞羽已经给老张头穿戴好了一切,众人看起来老张头走的很是安详。

没想到的是赵芸竟带着赵琳来了,赵铁则慢吞吞的跟在后面,似乎很是不情愿。

端端正正的给赵琳及来人每个人磕了一个头,龙飞羽提出要给老张头守灵三天。

赵铁刚要说话,赵琳却开口了。

“老张头在我赵家这么多年,这个要求不过分,芸儿,陪着小石头,其他人赶紧去布置灵堂,按照我赵家最高规格来。”说完,赵琳挥了挥手,让赵铁跟着自己来。

总管愣了愣,赵铁点了点头,众人便忙活了起来。

赵芸丝毫没有觉得爷爷的要求过份,竟然为老张头披麻戴孝,赵铁自然是大怒,可赵琳却瞪了赵铁一眼,自然没敢表现出来,乖乖的站在旁边。

老张头竟然被埋进了赵家的祖坟,这让龙飞羽惊讶之余又有些感动,赵芸也有些疑惑。

丧事完成,赵琳看着赵铁有些没好气的说:“铁儿,你是否觉得我老糊涂了。”

赵铁看了眼赵琳,缩了缩脖子:“没有,父亲一向是英明无比的。”嘴里却嘟囔着谁敢啊。

“哼!你难道没有发现,就在老张头死了之后,小石头的气已经改变了,还有,当日老张头进宝库拿“火灵草”,为何侍卫没有发现,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我看你才是坐城主位子太久,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就是怕我们后代会在帝都内养尊处优久了,不知天外有天,给我族引来大祸,方才自荐来双碑城这苦寒之地,以保我族昌盛,可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小石头,当日老张头抱他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与众不同,老张头不知“火灵草”要与极北之地雪参同用,才能中和火灵草中暴戾的阳气,方才能起到起死回生的效果,而且一般人只要半片叶子已是极限,他直接喂了小石头吃了整株,小石头竟然没因此爆体而亡,就凭这个,小石头会是一般人,你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说到这里,赵琳拍案而起。

赵琳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当日老张头抱着龙飞羽回来时,他去老张头发现龙飞羽的地方查看过,虽然很不明显,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毁灭性的力量,似乎这股力量的拥有者一个眼神就可以杀死自己,还有老张头用以进出宝库的宝贝,他以为也是这位强者所赠,这才是他强忍着没有制止老张头盗宝的原因。

赵铁被这番话完全震惊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好了,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要提起,龙山已经十五年没有示意传出,帝国内这几年风云突变,各势力争权夺利,帝都内已是风起云涌,暗涌无处不在,尽快把挺儿召回吧!这几年怕是有一次大的洗牌了,我族虽是皇族宗亲,还是自保为上,记得约束手下,万万不可在此时横生枝节,去吧!对了,小石头要参军就随他去吧!此时结个善缘,日后说不定也是我家族的一场造化呢!”赵琳对着赵铁挥了挥手,又坐回了椅子上。

赵铁本还有许多疑惑,但听了父亲这席话,觉得还是家族比较重要,自然是匆匆安排去了。

赵挺自那次谈话半月之后便赶回了双碑城,自然是先去见了祖父赵琳,爷孙两个也不知道在书房里说什么说了半天,之后没打招呼又急匆匆的出去了,甚至连父母都没来得及见。

处理好老张头的身后事,龙飞羽准备去参军了。

驻扎双碑城的驻军,自从当年驻扎之后,就不断的派兵四出打探,而消息也慢慢的走漏出来,他们竟是帝国派来寻宝的。

刚开始因为不熟悉戈壁滩的环境,伤亡比较严重,后来慢慢的熟悉了之后,损伤不是很大,但近日来随着外出探查的频率越来越快,探查时间越来越久,伤亡数字又直线上升。

近年来,除了帝国的增兵之外,也不断的在双碑城内招兵补充兵员,而待遇自然也是非常优厚的。

虽然很不舍得石头哥哥,但赵芸依然是乖巧的没有阻止龙飞羽参军,还送了一匹好马给他,并亲自为他缝了一件衣服,还偷偷的跑去给龙飞羽打造了一柄长剑。

长剑乃是使用精铁打造而成,按照赵芸的要求打造成了通体黑色,剑鞘则是用犀牛皮打造而成,剑长四尺六寸,比一般的长剑更长,也更重。

龙飞羽手执长剑挥舞了几下,很是满意。

这柄剑在其它地方或者还算不上宝贝,但是在双碑城,紧紧打造这柄剑的材料费就已经足够普通百姓家几十年的生活支出了,更不用说珍贵的犀牛皮剑鞘了。

这十年来,赵芸常陪自己身边,可龙飞羽对这个妹妹却没有兄妹情谊之外的任何感情,多少次无视了赵云的暗示,可越这样龙飞羽觉得欠赵家的越多。

虽然龙飞羽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是,俗话说得好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不知还能不能回去到那个地方,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来的,或者已经取出戴在脖子里的玉佩和老张头留下的那“宝贝”算是稀罕之物,除了这些还有一把通体银色的小枪,不过一寸来长,除了有些温热,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玉佩可能是日后和亲人相认的唯一信物,虽然看上去价值不菲,自然不能给赵家,而且身处双碑城这险恶之地,这等财物怕是还不如一把兵器来得实在。

老张头留下的宝贝,形状像是一颗鹅卵石,小孩拳头大小,黑黝黝的,不时还有几道亮光在表面流转,表面有个凹槽,亮光出现时,用力按住凹槽,当宝贝通体变的透明时,拿着它在石头材质的任何东西上都可以弄出一个临时的门户,通过之后就会立即消失,端的是非常神奇的一件东西,而且龙飞羽在浮光流转时隐约看到宝贝上写了三个字“天之城”,这样宝贝,估计赵家会感兴趣,不过这是老张头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龙飞羽自然也不会送出去。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老张头为了城主府付出了毕生精力,龙飞羽可是微薄绵力都未曾出过,这一切除了老张头的奉献之外,赵家的确算来也对自己有恩。

所以,老张头一去,龙飞羽便觉得在城主府无论如何也呆不下去了。

恭恭敬敬的在老张头坟头前磕了几个头,又回到城主府向赵铁、赵琳道了谢,最后在赵芸的纠缠下,陪着赵芸好生生的在双碑城逛了逛。

以前的双碑城荒凉无比,街上多是买卖生活必需品的,这些年帝国屯兵于此,家眷亲属来往甚密,自然也多了游商在城内盘店下来做起了买卖。

这十几年来,双碑城不断外扩,有了内城、中城、外城之分,繁华也不逊于帝国的一些中型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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