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异变没有再次出现,但是青山山脚周围的气温却显著得增加,特别的楼阁的最顶层,一旦进去没有了封禁的保护,那不知道多么炽热的火舌将会以海浪的形式扑面而来将被覆盖者灼烧得灰飞烟灭。
这种情况下便是一些老牌强者都只能出来,叹息。而封禁里面则是多了一些虚影,它们都是大能者投下的分身!
在祭坛的最中间一位红袍少女端坐着,倾城的容颜上没有其他表情,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她肌肤有着莹莹宝光缭绕,青丝由黑色慢慢渡为橙红之色,不过现在不是很明显。
在她的身后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双目带着隆重和神圣,而在他们的外围一圈是十几个老者,他们来自不同的派系,在陈老的感召之下特来帮忙。
而再外一些是诸多大能者,他们只用坐镇中枢稳定阵法就可以了,所以他们大多比较无聊,闭目养神的只是少数。
“你能看出来是什么血脉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传递而出,带着一丝丝疲倦。
“谁知道,恒尊去翻阅古籍去了,看样子还要很久。”
“不久,不久~”听得那胖子说完话,他身侧的一个小屁孩嘻嘻哈哈地开了口,“我找不到,那个,要不你们去试试?”
“我们这就您喜好收藏古籍,若是您找不到,大约也就没有记录了。”
“嗯呢~”小屁孩继续开口,“北地的老头说像异族的血脉,你们觉得呢?”
“那老头只会炒菜,这活用不着他。”一个妙龄少女接话,“八成是神族的,那血脉显现的时候不都有神纹吗?其他生物有这种标识?”
“额,那个,那个那个~”小屁孩有些着急,但是他是不敢和对方争的,腮帮子鼓着气闭上眼睛收回了感知。
“哼!”女孩闷哼了一声也闭上了眼睛,其他人没有接话,一是它们不太关注这个问题,二是两位的辈分比它们高太多;大能者是不分阵营的,到了这个层次除了实力最重要的就是辈分。
“咳咳,师叔祖都别争了,听说出了个劫修,两位做个决断吗?”
“劫修?嘻嘻,这不是大胖墩负责的吗?”
“那炒菜的?那厨子不管?”
“师祖是说,随他……”
“随他?”少女看了眼那小屁孩,随即不再搭话了,劫修是所有散修中最让它们忌惮的,平时再怎么瞧不起,贬低,但是正视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它们的强大。这种修炼者便是它们都会感到威胁,因为劫修具有不确定性。
“既然大胖墩这么说了,那就随他吧~”小屁孩哭丧着脸,少女没有搭话,不过远处的厨圣却是感受到了它们深深的怨念。
与这祭坛中的怨念不同,阁楼之外却是十分的欢腾,秦墨的生活也在小竹屋里悄然流逝。除了必要出席的活动和三餐三急他一般不会出去,而他写的字也开始向从前的水平靠近。不过却总是少了一些什么。
“爷爷不在,少了这离竹做的笔,总归是不美。”虽然身体比从前好了点,但是笔的不同还是限制了他的发挥。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度也慢慢降低。直到阁楼之上的少女睁开双眸,这一切,才告了一段落。
夜幕拉下,秦墨没有去竹屋,他看着底下忙碌的人群,手里捧着茶杯取着暖。
“咚咚~”
“请进。”听到敲门声秦墨随口道,冬劲进屋都是走的窗口,宣缘则是直接推门而入,帘书在贵宾区,所以敲门的都是陌生人,他说话也就带了点礼貌。秦墨看着进来的人好似没有想到一般,然后了然。
“咳咳,本候来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我这边楼挺高,你可以跳跳。”
“嗯?”星辰试图理解秦墨的意思,但还是一头雾水,摆了摆手“哎哎,和你这人说话真费劲。洛墨?”
“秦墨。”
“嗯?”星辰不淡定了,拿起帖子又看了眼秦墨,眼神怪异,不知道在想什么。秦墨尴尬的咳嗽了下,“说错了,是洛墨。”
“你自己名字都能说错?”星辰上前几步,上下打量了下秦墨,“啧啧,你叫什么,说。”
“你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请你去青山学府登记的,对了,你叫什么!”
“你帮我去就行了,我行动不便。洛墨。”
“行动不便?”星辰吃惊,“你来葵水了?啊,疼疼疼。”
星辰摸了摸头部受重击的地方一的委屈,“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干吗?还有,本天骄的肉身不是你能侵犯的,念你是第一次,饶你一命。”说着他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洛墨”两个字,然后又拿出一只红笔把他涂红。
秦墨无语,他遇见的都是什么人。
“好了,你别记了,我要等宣缘出来,你去帮我登记吧。”
“好——等下,你不是她的仆从吗,怎么能直呼她的名讳?”
“仆从?”秦墨脸色一变,星辰有些疯了,“喂喂,你到底是不是承戚狩猎的那个第一名?怎么咋咋呼呼的。”
“怎么?——随你了,你就这么去填吧。”
“这,真是……”星辰本来还想强调一下仆从的规矩,但是想到了那个落花下的少女就不再说话了,看秦墨也有点心心相惜的感觉,他上前拍了拍秦墨的肩膀,“哎,都是同道中人。”
说完他出了房门,秦墨却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那仆从的身份却是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这是想干吗,宣缘。”秦墨觉得手里的茶水不再温热,而楼阁之上响起了乐章。
这栋楼阁在北疆十分的著名,甚至可以说是标志性建筑之一,是古籍记载的唯一一件神器。虽然不知道怎么的只剩下躯壳,但是它还是有很多妙用的。其中的最顶层的楼梯都连接着法则线,一脚落下就会响起乐章。
秦墨知道,宣缘要下来了。
喝了口茶水秦墨靠着窗户等着房门被打开,秦墨的双眸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像是在思考,也好似在纠结。
与仆从相对的是天骄,也只有天骄的随从能称为仆从,仆从的地位和所侍的天骄的挂钩的,但是天骄的册封是十分严苛的,不是把所有的青少年放在一起排个排名,最前面的几个册封。
天骄的封位的比重和“尊”是一样的,天骄是青年一辈,“尊”是老一辈,一般来说“天骄”都会成为“尊”的,而且册封还要经过天地的承认,现在整片大陆的天骄只有十三名,可谓是十分的艰难。
适才星辰说的话可以推断出他也是一名仆从,冬劲说那老者实力非凡,收的弟子也一定不是平庸之辈,冬劲也说他的实力在他之上,可以册封“准天骄”拥有自己的侍从。
不过秦墨现在有点明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主上应该就是那永辉帝国的三公主了。
南疆秦墨不是很了解,但是因为落摇焉的关系他掌握了点另外十二名天骄的信息。
天骄中五女八男,出身帝国的只有两位,其中没有永辉帝国,看来那是他们自己国内定的名字。
出生帝国的两女分别是绝雨烟和廖昶妍,分别来自浩宇和长空。
秦墨思索间门房被推了开来,秦墨看着身着红袍的宣缘面无表情,她是很美,但是心中的愤怒不能就这么消散。
“谁让你说我是你仆从的?”宣缘还没开口秦墨就说话了,他说得很冷,房间内的气息也为之骤降,宣缘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出来话。她现在虽然是准天骄,但是那些老者无不认定了她天骄的身份。她的身份和以前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气氛有点尴尬,宣缘想过,以自己的身份秦墨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翻脸,但是看现在的样子自己好像失策了,良久,她道,“你不是没有办法变强吗,成为仆从能让你获得更好的资源,……”
“够了。”秦墨转身将茶杯重重地砸在了窗沿上,“你这是在可怜吗?可笑,你觉得你的力量比上医馆大吗?!”
“我!”宣缘气急刚想说话却闭上了,陈老和她说了很多,也让她知道了很多。上医馆是整个北疆最出名的医馆,而落摇焉也是天骄,别人给的,比她多很多。
宣缘咬了咬嘴唇,拳头紧握,她是有点骄傲了,而现在这自信被秦墨打碎了。风吹过,秦墨好像听到心碎的声音。他沉默,“对,对不起……”
“不,是我自以为是。”宣缘重重地关上了门离去,秦墨回想着自己说的话确实是觉得说错了,想起宣缘的样子他有点心痛,但是他却挪不开步子去追。
他在楼上看宣缘跑出楼阁,那无助的样子又刺痛了秦墨的心。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可能当初她想到自己能帮自己的那时刻应该是骄傲的吧,说不定觉得自己聪明的无人可及……
想到宣缘笑的样子秦墨心悸,感觉心脏被别人攥在手里,在被啃食。冷汗一滴滴滴下,秦墨双眼失去了焦距,伸出手,却什么也碰不到。
“宣,缘……”秦墨口干舌燥,在风吹下慢慢冷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今天血祭完成,我竟然,这么伤害她,她……”
秦墨有些没了主见,不过他又怎么能接受成为仆从。
“落摇焉。”秦墨手掌紧握,“我竟然把你给你的伤,给了她。”
秦墨心烦意乱,不知道多久,他有些麻木了,远处一道光芒冲向了天际,照亮了四方,那是圣堂,是沟通天地的媒介。秦墨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担心宣缘,犹豫了再三他下了楼阁朝远处跑去。
此时圣堂已经有了很多人了,但是没有拥挤,井然有序。秦墨暗叹了一声南疆之人的手段高明,然后向前走。这里有很多席位,每个人都拿着老者赐下的物品跪在四面八方朝中央大殿的一座模糊的神像膜拜。
秦墨不太喜欢这样的仪式,慢慢后退退出了圣堂,现在人还没有来齐,只是让人先进去保持住秩序。人与人之间没有交谈,十分得安静、肃穆。
不久冬劲来了,他是充当开路先锋的,免得让闲杂人等阻拦了车架,使得后面的宣缘乱了心绪,这对沟通天地来说是极为忌讳的。冬劲带了几百号人,一些人还想说话秦墨就开口了,“黑伞。”
秦墨的伞一直在冬劲那里,现在他不知道秦墨要干嘛,但一是不能耽搁太多时间,二是对秦墨的信任冬劲抛出了黑伞。
接过了黑伞秦墨没有再犹豫直接进了圣堂。圣堂很大,有很多路,都有人指引着怎么走。
秦墨跟他们点头示意知道但是却没有按他们说的走,他们着急想阻止但是秦墨黑伞猛地打开巨大的风力将他吹出了十几丈,反作用力又将后面想追上的人后退了数步。这样一来他们想追也追不上了。
每个路口都有这样的人,秦墨连着开伞几次后松了口气,前面是一个死路。
“咚咚咚~”肃穆的声音传遍四方,秦墨知道快要开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打开了伞越过了眼前的墙。
他躲在墙根看去,宣缘一袭绒装,英姿飒爽,长发被凤冠束缚着,却更加的隆重、庄严和神圣。秦墨知道,沟通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