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夜后众人精神抖擞,木泽鹏本就是跳脱的性子,嚷着要去上京府内四处游逛,方东南一心想去探访诸归寺,哪会和他一同出去闲逛,木泽鹏也不勉强,拉着陈君扬和苦脸老仆老木头三人就出了客栈去闲逛。
东南带着小画眉来到中进正堂,店里周掌柜正招呼着伙计打扫正堂,见到方东南出来赶紧满脸殷勤的上前笑脸相迎,方东南笑道:“家里长辈信佛,叮嘱来了上京府后定要找些庙宇上香拜佛,这上京府内的寺庙有何讲究,周掌柜给说道说道?”
身形干瘦的周掌柜捋了捋脸上的八字胡,满脸得意道:“方公子算是问对人了,老汉祖上三代都是在上京府里扎根,这府内的还真没有老汉说不出来历的地儿。咱南平皇朝内有多少寺庙老夫是不知晓,这上京府内共有大小寺庙一十八所,各有灵验,公子你如是要求应试高中就去应昌寺,为家中长辈祈福就去德源寺,或是求姻缘就去印月寺,不知方公子所求何事?”
方东南还真不知道寺庙里各自供奉的菩萨还有这诸多的灵验,笑了笑问道:“周掌柜可曾听说过诸归寺?”
这次轮到周掌柜一愣,诧异道:“方公子为何要去这诸归寺?听说这寺里镇压了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寻常百姓罕有去那里上香的,只是家中如有闹鬼,邪魅之事才会去请寺内高僧做法。可咱这上京府内寺庙众多,那天下闻名的渡乘寺更在其中,哪有不开眼的魑魅魍魉敢在此兴风作浪?因此去那上香的百姓真是少得可怜,公子为何提起这座寺庙?”
方东南哪里料到问个寺庙也会有扯上妖魔鬼怪一事,心中对掌柜的言语没放在心上,也就是百姓之间的以讹传讹罢了,胡乱间扯了个由头推诿过去。细细询问才知道诸归寺在上京府内最南边的罗果山上,还有个二十里的路程。
方东南想了想,托周掌柜给同伴留个话,兴许会在外多待几日,让他们勿忧,而后就在周掌柜的满眼疑惑中匆匆离去。
方东南带着小画眉,二人边走边逛,小姑娘难得一路安静,面带戚戚然,终于忍不住犹犹豫豫的问道:“哥,周掌柜说那庙里镇压了个老妖怪啊?”
“多半是些谣传,别信。”
“要是真有呢?”
“那不是被镇压着吗?再说了,堂堂男儿头顶三尺有神灵,怕啥呀,哥保护你!”
“嗯,去诸归寺干嘛呀?”
“嘿嘿,寻机缘!可别和外人说道啊!”
“嗯,去了庙里我也去上香,求佛祖保佑我娘能多挣些银子。”
“那个...挣银子的事佛祖好像不管吧?”
啊?唉,难怪说最难就是挣银子,佛祖都管不了...”
一大一小一一路闲聊,边走便逛,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罗果山。
罗果山诸脉绵绵延延,方圆所至竟是一眼见不到尽头,远处眺望罗果山,山势清奇,随处可见险峰,好在山上有条石板路,可供四人并肩而行。
两人拾阶而上,只觉得树木繁茂,奇花异草随处可见,一路向上,石板路旁清流溪涧映带左右,让人神清气爽。
两人上山后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一座红黄相间的庙宇逐渐映入眼帘,正门两个十三,四岁的小沙弥正在扫着地上的落叶。
一胖一瘦的两小和尚看到有两人联袂而来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应是他们许久没有见到香客上山了,多少有些惊讶。
方东南牵着小画眉走进山门,正面是天王殿,供奉四大金刚,往后就是大雄宝殿,方东南带着小画眉见佛就拜,奉上香火钱。
约莫是香火不盛,因此也没有太多僧侣的缘故,一路上没看见几个和尚,寺内供奉的菩萨不多,没多长时间就拜完了。
两人在庙内随意的走走看看,七弯八转,慢慢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紫色竹林。
肖瑶满眼惊讶,好奇问道:“哥,这竹林有紫色的吗?”
方东南点了点头,轻轻摸了摸一颗紫竹,上面还有层短短的白色细绒,感叹道:“夏老头闲聊时提起过,以前他双目没有瞎的时候曾在一本孤本上提及过这紫竹世所罕见,已知有紫竹林的地仅有两处,没料到这香火不盛的庙中倒见到了这罕见的紫竹林,倒也不枉此行啊。”
走了不多时,穿过紫竹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汪碧绿湖水,清澈透底,水中满满游弋着各色锦鲤,一座七层黄金佛塔依湖而立,气势磅礴,看得两人啧啧称奇。
方东南座到湖水旁不禁有些暗自失落,天藏圣僧嘴中所说的机缘到底在哪?难道还是自己真没有这个缘法?胡思乱想了会,觉得最后去主持大师那里碰碰运气。
好不容易在竹林附近的菜圃地里碰到一位种菜的老僧,问过之后才知道住持在做早课,方东南也没有急急忙忙的就寻去,恭敬的请教了方丈法号,在地里劳作的老僧被烈日嗮的皮肤黝黑,倒是好性子一一作答,捉摸时辰差不多到了,方东南再三谢过之后就离开。
住持大师法号戒慧,五十上下,身穿青绦玉色袈裟,面目祥和,方东南面对住持大师之时反倒是不知从何说起,缘法一说本就微妙,讲究的就是随遇,自己如此冒失的跑来,难道张口就要求缘法吗?憋了半天才怯怯的问道:“大师,敢问小子习武的天赋如何?”
戒慧大师面带微笑道:“要教施主失望了,老僧并未曾习武,更谈不上伯乐了。”
方东南脸上闪过丝毫失望,旋即转为正常,又向戒慧大师请教了佛经上的一些典故教义后方才拜谢离去。
下山之时小画眉知道方东南有些失落,不时的说些趣事想逗他开心,一直少言寡语的方东南突然如释重负的吐了气,轻轻拍了拍肖瑶的头,道:“多少是有些失望,不过今日寻不到那缘法,明日再来啊,要真没那命我也认了,可不来终归是碰不到的。”
小画眉抬起头,只见到他眼神坚毅,脸上又挂着熟悉的淡淡笑容,不由开心道:“哥,我陪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