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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或卑微,或伟大

人们总是幻想着那么一种英雄式的离别场景。

在做完一切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英雄淡然拂袖,永远隐匿在茫茫人海中。然后以其亲友地注视的画面结束。

然而幻想是美好的,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事实上,一旦你做出超出常理、展示出强大力量的事,那么非常快的,你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没有为什么,而作为事件主角的你,也最好不要去追问为什么,因为答案显然是你无法接受的。另外,后果只会更严重。

所以,当你确信自己已展露出超越常人的力量,那么绝对不要再抱任何侥幸的心态,赶紧远离自己居住的地方。或者,更保险一点的是,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去完成一些一直不敢去做的事。

这样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在人类世界中,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有超越人类自身的力量存在的,因为人类必须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所以无论过程是怎样,但只要被抓住,便形同死亡。

正像现在的林悦然。

林悦然很清楚这些。所以他义无反顾地选择去做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是的,他要阻止这场战争。

事实上,当他成功挽救了雨雯的生命,消除了内心的危机感之后,他已经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要为此付出生命。

“原来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林悦然自语道,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虽然他终究因为改变了他人的命运,使自己走上了通向死亡的命运,但他不后悔。

当时看似一时冲动地冲上公寓揍人,实际上推动了他与秦雨雯的命运转换。

他想要秦雨雯活,那么他就必须死。

而他冲上公寓暴露了自己的能力,造成了自己必然会死的状况。但也正因为他必死了,他才能救下秦雨雯。因为秦雨雯的生命必须要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来换取,而林悦然却几乎不可能会死在救秦雨雯的过程中,并且这过程不会有人看到,则不会暴露林悦然的实力,所以如果没有经过林悦然闯入公寓的事,那么林悦然必定不会死,而林悦然不会死,那么秦雨雯就必须死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天道从不停止对万物平衡的掌控。

林悦然突然想到爷爷跟他说过的,关于命力的一切。

“所谓命力,深层些来说就是命运之力。命运囊括着每个人的人生方向,控制者每个人的人生轨迹,自然拥有着最为强大的力量。命运是天道的体现,或者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命运就是天道。

“而要拥有超凡的能力,凌驾于自然万物之上,则必须能对命运规则做出破解。而这种因破解命运规则而获得的力量,被称作命力。而拥有命力的人,被称为玄命者。

“每个玄命者随着对命运规则破解的深入,其力量也会愈发强大,但具体可以强大到何种程度,却无人可知。但如同毁灭一个星球,甚至是穿越时空,据说都可以做到。

“然而命运规则何其强大,普通的玄命者至多不过了解一些命运规则固有的破绽,甚至连这种固有的破绽都无法完全破解,只能运用对其天生而来的一部分理解来获取命力。更不要说去破解剩下的被视作无懈可击的命运规则。

“并且作为玄命者,本身就为天道所不容。其修炼的危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而其修炼的途径也只有一条,那就是轮回!

“所以悦然,尽管你已经领悟到了命力的雏形,但最好不要再动用这种力量。只要你现在停止使用它,那么你还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下去。而如果你再使用,哪怕你没有把能力暴露给外界,你也会自动陷入轮回。而只要没通过轮回世界里的磨砺,那么就再也回不到本来的世界,甚至直接死亡。”

“可我终究还是使用了它。”林悦然一声轻叹,举目望着密密麻麻从海岸那边飞来的轰炸艇,一层青色的命力光芒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掌握命力的人,身体机能都会极大地提升。之前林悦然展现出的所有力量,其实只是掌握命力而带来的附加效果罢了。

这并不是说秦雨雯和受难的人对他不重要,不值得他使用命力。而是他知道,使用命力也无法挽回灾难的发生,使用命力也挽救不了死难者。而且一旦使用,相信他很快就会陷入轮回世界,那么便任何讯息都无法传达给秦雨雯了。

现在他无所顾忌了。他要阻止这场战争,仅仅是因为他想在最后疯狂一次。这么久以来,他几乎每一天都是非常压抑地生活着,他真的不想在这可能是最后的时间里,再这么窝囊。

他是懦弱,但并不胆怯。

他要阻止这场战争,那么就算明知是螳臂当车,他也要疯一次。

至于会不会来不及进入轮回世界,就已经被杀,这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虽然进入轮回世界后才有可能活下来甚至回来,但他很清楚通过历练有多难。

至少他活到现在,连一个除他之外的玄命者都没见到过。

而且他回来了莫非就是好事?说不定还会连累秦雨雯她们。所以其实只要秦雨雯她们过得好就足够了。并且假如自己消失了,那她们不是更心无所念了吗?秦雨雯当然也会去寻找属于她的爱情了。

“疾!”林悦然轻呼一声,意念随即调动起命力,给与他极限的速度。

砜!

破空声陡然响起,林悦然瞬间越上一座大楼。

“力!”林悦然再呼一声,瞬间身体增长无数倍力量。只见他从楼顶猛然向下一踏,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楼房坍塌声,他的身体极速大楼楼顶弹射起来,飞向高空的轰炸艇。

“徐石坚,这拳是替你出的!”林悦然的身体如光影般极速冲入轰炸机群,像极了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唯一不同的是,他这个亡命徒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于变态了。

只见于密密麻麻的轰炸机中,一道硕大的青色拳影从一个人影手中迸发开来,带着无匹的冲击感与耀眼的巨大光芒,直击向他身前的三架战机。

“朱滔,这拳替你出的!”一道拳影轰出,眼看着三架敌机爆炸的同时,林悦然又是猛然一道拳影打出。

“白志浩,这拳是替你出的!”林悦然再出一拳,眼珠已然变得通红无比。身周无数的强劲风流刮过他的眼角,他楞是一眼都不眨。

“龚明尘,这拳是替你出的!”

......

像是在细数着死亡名单上的名字,林悦然的每一拳都祭奠着一个曾经鲜活无比的生命。

——这种压抑与痛苦,就全都发泄在你们这群罪魁祸首的身上吧!

天空中一股股撼人心魄的爆炸响彻云霄,无数惊慌的民众,在发觉所有通讯工具的信号都中断了以后,只能害怕地聚集在了一起,躲在数百个虽然手持武器但仍显得无比弱小的军警身后。——向天空仰望。

“这,这真的还是人吗?那到底是什么怪物!”无数人面容惊恐地望着上空,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所有人都很清楚,天空中进行的战斗,其威力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波及到地面,自己这些人都必将万劫不复。

“你是猪吗!你看不出那些轰炸机是哪个国家的?上面那个人现在是在为我们战斗!要是他死了,我们全部都得玩完!”但终究还是出现了看明事理的热血青年,他们扛住了恐惧,大声叱喝骂到林悦然的人。

“是啊!我们这片区域的信号,已经被完全屏蔽了,要等到政府反应过来再派出支援,我们还有命在吗?全部的希望,现在都在上面那个......人身上!我们必须为他祈祷!而不是害怕!”立即又有觉醒过来的人回应道。

生死之际,人的情感都是最为真挚的。

“那么,大家就和我,一同为上空那个大善者祷告吧!”人群之中,一位老者闻言,大叫着站了出来,将怀中的佛珠紧紧夹在了合十的手掌中,对着天空的方向祈祷了起来,神色肃穆。

“对!我们应该为他祈祷!”陆续有人响应起来。

一名妇女摘下脖颈上的玉佩握紧,也祈祷起来。

勇气最终战胜了恐惧,绝境之下,人们已经不会再去计较自己的行为是否合乎常理了。

一个中年的男人把家中的菩萨像搬了出来,也祈祷起来。

一个男孩把自己的变形金刚玩具放到了身前,也祈祷起来。

一个女孩抱着心爱的龙猫玩偶,也祈祷起来。

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上空的善者,请你击败敌人!

军警们握枪的手变得更紧了,他们抬头死死地盯着天空。

因为希望,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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