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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还有梦想吗?

当天中午,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男子结伴来到了病房。

他们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林夕,女人泣不成声,被自己的丈夫拉着来到了少年跟前。

男人的双眸也有清泪滑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夫妻二人衣着朴素,看起来很平凡,他们就是林夕的父母。

“爸……妈……”林夕艰难的开口。

……

林夕的父母本来是想把他带回家的,但是医生却说,林夕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两年,两年不能动,无法说话,生体机能损耗极大,虽然这一次能够醒来,但是想要像正常人一样去生活非常的困难,现在的林夕别说是走路了,就是把杯子端起来喝水这个简单的动作他都无法完成。

据医生的说法,林夕能够在醒来的当天喊出爸妈两个字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儿子,你好好的在这里养病,晚上喊上小妹一起来看你,我们去和医生说几句话。”林父拉着女人离开了病房。

林夕脑海中有很多疑问。

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晕倒?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当年又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林夕现在很难开口询问,说话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太困难了。而且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自己的父母也不清楚。

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内。

林母焦急的询问道:“医生,我儿子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缓缓地开口。

“其实他能够醒来,已经让我们出乎意料,不过他以后的生活可能会生不如死。”医生直言不讳。

林父大惊:“生不如死?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呀,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呀!”

“唉,你们自己也应该很清楚,他体质虚弱,比不上一般人,植物人苏醒以后,想要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去,需要一个自我调节的过程,这个过程对于正常人而言都很困难,更何况是他这样体质孱弱的人呢?”医生接连叹息了好几声。

林母一边落泪一边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咱们儿子醒了过来那就是好事,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要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

病房里,林夕旁边病床上的那个少女还在玩游戏。

“我昏迷……多久了……”林夕十分艰难的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刚刚转到医院里来的,不过听医生说大概有两年多了吧。”少女一边操纵着键盘一边说道。

“两年多了……”林夕在心头喃喃自语。

时间过得很快,他就像是睡了一场大觉,而今如梦方醒,物是人非,让他心中感慨颇深,只是看到这个女子在玩游戏,他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但是英雄联盟并没有没落,否则的话,这个女子也不会在病房里玩游戏。

“你可真厉害呀,这才是刚刚醒来的第一天,说话就这么利索了。”少女一边玩游戏一边说道。

光能说话并没有什么卵用,人想要活下去,并不是靠说话,而是靠双手。

林夕现在很难受,他非常迫切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是他做不到,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自己,只能像一滩软泥一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分毫。

这对于一个心智自傲的男子来说,是极为痛苦的事情。

看着窗外,日薄西山,彩霞染红了天际。

咚!一声巨响!

病房的门被人踹开来了,走进来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她冲到了林夕的跟前,紧紧的握住了自己哥哥的手,声泪俱下的说道:“哥!你终于醒了!”

“婉晴,你来了……”林夕微笑着说道。

这个女子是林夕的妹妹林婉晴,兄妹二人自幼关系就很好,当年林夕出事昏迷以后,最担心的人就是他这个妹妹了,日夜以泪洗面,足足几个月也没能从悲伤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哥,我就知道你会创造奇迹的,爸妈都说你不会醒来了,还有那些医生都是这么说,我就相信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林婉晴哭的很厉害,扑到了林夕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哥哥的身体。

“咳咳!”林夕干咳了几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哎,小妹妹你别这样,你哥哥才刚刚醒过来,身子骨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旁边病床上的那个少女好忙说道。

林婉晴这才起身,道:“哥哥,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你这是没上学了吗?”

林婉晴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对可爱的小虎牙,道:“没上了。”

“为什么?”林夕非常的震惊,也很愤怒,因为他看到自己妹妹刚刚是穿着工作服,风风火火的就闯进到病房里来。

“因为……因为……”林婉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用问也就知道了呀,你昏迷了两年,如果是寻常人家的话,经济拮据,住院两年可是天价的医药费,但是你的父母对你抱有希望,并没有把你接回家去,这两年的医药费,估计就是从你妹妹的学费里扣的吧。”病床旁边,那个干净而又明媚的少女说道。

“是这样吗?”林夕瞥了一眼那个少女,旋即又看着自己的妹妹,询问了起来。

“嗯,你当年打比赛的奖金,也不够这些年的医药费,我辞去了学业,在附近的一家餐馆里打工。”林婉晴小声的解释道。

林夕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只比自己小几个月而已,按年纪来算这个时候应该在上高三,可是却为了自己,而放弃了学业,这让他心中无比的感动。

“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林婉晴低声道。

“你问吧。”

“你还有梦想吗?”

……

沉默,很久的沉默,林夕答不上话来。

“呵呵,我都是一个废人了,还谈什么梦想?”林夕苦笑了起来。

在林婉晴离开之后没多久,林夕一直都在看窗外的景色,月亮爬上枝桠,透过窗沿,放眼望去,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美丽的夜景,直到午夜,灯火散去,整个城市归于寂静之中,林夕也无法入睡。

他喜欢现在的感觉,就算是屋子里充斥着药水的味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够呼吸,就算是已经入夜,他也能够看到满天繁星。

这就是活着,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生命的存在,林夕已经两年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之前自己是植物人的时候,说的难听点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要骗你妹妹?”

说话的人是林夕旁边病床上的那个少女。

“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还有梦想!”

“梦想?废人不配拥有梦想。”

“我看的出来,你的眼神,那种渴切,你能骗得了你妹妹,但是骗不了我。”

“你觉得很了解我?”林夕反问道。

少女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确实,你猜的没错,梦想还有,但是力不从心又有什么用?”林夕缓缓地答道。

旋即林夕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没谢谢你呢,这次醒来也多亏了你。”

少女不解道:“你醒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听到了你玩游戏的声音,或许我永远都不会醒来。”林夕解释道。

“你的意思说,是我玩游戏的声音唤醒了你?”

“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既然你要认我这个恩人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啦,我叫苏白。”少女俏皮地说道。

“你以前是打过比赛?”少女又问道,声音婉转动听。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既然有梦想,你又醒来了,就不该放弃,天无绝人之路,你要相信自己。”

“谢谢你,不管怎样,就算梦想伤痕累累,残破不堪,我也要让婉晴继续去上学,我的劫难,不应该让我妹妹来替我承受。”林夕喃喃吟道。

……

三天之后,林夕在苏白的搀扶之下,已经可以走路,说话也不再那么费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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