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夹杂着冰雪呼啸而过,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盘坐在冰山之巅,常人难以忍受的寒冷反而让她有一丝舒服。北原的白天和黑夜是不明显得,天空永远是一片阴云,雪永远不回停。但在今夜,雪停了,云散了。一轮弯月如钩,散发着清寒的光华,映着她的脸庞。
是什么惊起了她内心的涟漪,踏着月光,她也不知会去往何方,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冰雪早已积了万年,远比金石更加坚硬,是谁有通天伟力打开这一条通道。通道一直延伸进入冰山内,月光却一直存在为她指明道路。
寒冷,连她也开始觉冷了,但在这寒冷中,她却感受到了其他的东西,一丝可怕的气息,如天生的宿敌。她害怕了,几乎就要转身逃跑,但背后什么时候有过路,惟有厚实的冰层。曾经的通道早已被风雪重新埋葬,不过是月光重新回到了那一幕。
她没有退路,终是看到了它,只是一次触摸,边让她坠入无尽深渊。
冰茧中,两行清泪流下,,化作两行细细的冰柱。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月光,为什么要让我触碰到它,为什么偏偏是他,是我?
冰茧中,一股可怕的气息慢慢苏醒,她的身体在颤动。那一次的触碰,让她看到了一切,万年冰封的烈火,只为那一瞬的相见,化作绚烂。“嘭”双瞳上的冰霜碎裂,总有一种苦难需要背负,而她不愿看到那一瞬。
“咔咔”冰茧裂开一条缝隙,寒流发泄而出,岩石碎裂。日过午时,此地却寒冷的如隆冬寒夜。
膳厅中,成府记得冀光羽说过自己也在今天上午比试,本想问问结果的,确实一直没见人。只得吃着饭对着落尘抱怨着,“真是奇怪,林峰找不见,光羽也找不见,都死哪儿去了?”
一处林中,冀光羽半躺着,大口灌酒。辛辣的酒液穿过喉咙,麻醉着他,“这就是失败的滋味儿吗?真是让人难受啊!让人忍不住的想沉沦,漠落。这感觉,我再也不要尝了!”“嘭”酒壶碎裂,他用力的握紧拳头,锐利的瓷片扎进他手掌也毫不在意。
藏书阁中,林峰不断的翻阅着各种书卷,内容极为驳杂,有植物、动物、山川大河、修行功法…………很多时候他是在同时看几本,甚至几十本书。一边翻阅着一边记录,脸上满是狂热与苦闷,不时还手舞足蹈。“怎么会呢?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呢?这不可能是个人啊!…………哈哈,对,这样才对。”他一边自语着,一边开始在纸上绘画,一个个形状古怪、结构复杂的图案画出,又被他揉成一团丢掉。
此时,那条河已不再是他关注的问题。他的新问题是澜兮。“不行,还是不行…………”他如一个疯子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澜兮的身上让他看到了一丝不同于任何生命的气息。所以,这个法阵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出来,只为了去靠近澜兮,让澜兮知道,她的病,自己有办法。
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成府二人吃过饭向后山飞去。“成府,你用那么重的盾,就不会累吗?”落尘问到。“不会呀!别看我瘦,我可有的是劲儿。肉搏你都不一定是我对手!”成府笑了笑。
“噢!小心牛皮吹破了哦!敢不敢来一场?”落尘道。
”来就来。“元灵之血可不是吹的,成府的身体都能硬抗一般的刀剑了。
院外的一片空地上,二人外袍一解,动起手来。一开始都没有太多的招式,而是如蛮兽一般的冲撞。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拳影,腿鞭,下手都没有留情。唯有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方的尊重。
很快,成府就发现不对劲了,落尘的身体并不比他差上多少,若不是自己练了多年体术,用力之法上要巧妙一些,也不能一直压着他打。
”嘭“二人的拳头都结结实实的印在对方胸口上,各自后退了两步。”再来“再一次打在一起。…………
许久后,落尘倒在地上,身上多处淤痕成府把他拉了起来,”你比我还要差上一些!“落尘对着同样不少淤痕的成府一个白眼,”你比我好到哪去吗?“二人相视一笑,开怀大笑,如儿时一般。
广场上,下午的比试就要开始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占位子了。
”嘿,你是去哪儿啊!“还用说吗?当然是九号台了!那里有木神殿的神女兰若啊!”是吗?那我也去…………“
…………
树林中,祝烈依旧半卧着在树下,炎热的气息已然不在,双目闭着,像是睡着了。只是那不时握紧的手和地上的抓痕还在诉说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唉“一声轻叹,像是有风吹过,一朵洁白的百合花飘飞而出,淡淡的清香他似乎是闻到了,表情放松了一些。
广场上,一位一身白衣的姑娘向着九号台走去,淡淡的清香散发而出,让临近的人不禁陶醉。姑娘走上台,事务长老捏碎小球,”开始“对面的男子微笑到,”在下金神殿,张动。“她浅浅一笑,”兰若“她的笑,如山间百合,那般清丽,几乎让人失神。
”兰若姑娘,得罪了!“一柄金色长剑挥舞,数道剑气飞出。张动回身一斩,剑势凌厉。兰若微微低头,说大的白色花瓣自她脚下生出,如一朵半开的百合,将她包裹。
整场比试,台下的人失望了。兰若一直包在花里没见到,张动在那儿狂砍花瓣就是砍不下一瓣。
真的太远了,她只能简单的让她保护自己,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若非百合已不是死物,她连这简单的控制都做不到。而这一切,都因为他。这个几乎是倒在她怀里的男子。她与她是那么亲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甚至是他的苦痛。
女子的心,总会有柔软的地方,她不禁因他感到一些难过。风吹乱了他的赤发,让他看起来更为颓废了,他的名字,好象是叫祝烈,对吗?花瓣重叠中,她的脸颊不由有些发红,自己在乱想什么呀!
断崖处,厚厚的冰雪遮住了原来的石头。冰茧中,她满身的冰霜开始出现裂纹。”咔、咔“裂纹之中涌现出更为寒冷的气息,她又强大了几分,但她真的不愿,不愿。
日影斜照,天已近昏。广场上的争斗都已结束了,张动看着那朵花,最终也无奈的投降了。”六十九号胜。“事务长老声音刚落,就听见“佟”的一声巨响传遍金神峰。每个人都不由向声源望去,白衣女子则默默离开了。
林中,祝烈猛然惊起,向着声源而去。无数的念头闪现,最终只化作两个字:澜兮。
兰若张开手,一支百合落入她手中,消失不见。树林见,她翠绿的身影显得那么萧瑟。“是她吗?能让你如此的,怕也只有她了!”
断崖之上,裂开两半的冰茧如流水般流入她的身体,她的气息终于稳定了下来。见一道如火的身影出现,她赶忙离去。“兮儿?”祝烈的声音是那么焦急。澜兮却头也不回一下,“滚”。“什么”祝烈跌退了两步,一声惨笑,“滚?”无数火焰缭绕,连山石都开始融化。“好一个'滚'!”
金神锋的守山弟子来此,看到祝烈大声喝到,“你是何人?之前的巨响可是你搞出来…………”话未说完,祝烈便已掐住了他的脖子,“是我做的,我自会向你们殿主请罚。但是谁说过,你可以这样和我说话!”右手一抛,将其扔了出去。现在,他的心情很不好,这让他很容易发怒。
大殿之内,洛轻语坐着,什么也没说。让莫方不禁问道,“你怎么也不派人看一下什么事啊!”“金神殿这么多人,难道都死了么。我不下令就什么事都不会做?”没一会儿,祝烈走了进来行礼道,“洛殿主,火神殿祝烈前来请罚。之前练招时不慎将一处山石打落山崖,扰了众人。请责罚!”
“融炎,你的弟子我可不负责管教,你自己看着办!”
融炎一抱拳,“逆徒,还不退下!”祝烈又向融炎行了一礼,方才退下。
藏书阁内,林峰双目满是狂热,一道道墨迹不断浮现交错,繁复的纹路不断形成、重叠,一些刚刚形成有立即消散。“成了,……哈……哈……哈……,终于成了。”林峰大笑着,宣泄自己的喜悦与苦闷。折扇一扇,那繁复的法阵飘起,印在了折扇上。只是扇中的印记很是模糊简单,就是一条弯曲的曲线,让人不解。林峰折扇一扇,再次恢复那副儒雅的模样,嘴角挂着微笑,“澜兮姑娘,这份礼物希望你喜欢!”
今夜的月亮真的很圆,落尘没有说错。澜兮一个人乱走着,师尊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澜兮,为师觉得你变了。以往的你虽然孤僻,但也还温和。可自从北原回来后,你的孤僻几乎到了怪异的程度。为什么?你能告诉为师吗?”
“为师一生孤苦,这十多年来唯与你最亲近,心中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
“唉”一声叹息,从师尊的眼中,她看到了一抹失望,可他没有办法,“对不起,”
月华如水,映着她的脸庞。下意识里,她竟是又走到了断崖处。山石融化的痕迹是那么明显,她能想象,他有多痛。他的痛,又何尝不是她的痛。月色下,她的身影显得那么静美。
一阵脚步声自她背后传来她的心不由乱跳了起来,是他吗?手一挥,一道寒流袭向身后。林峰折扇一扇,数道墨迹飞出,化作法阵。二者相遇,墨迹散去,寒流亦是散去。“呵呵,澜兮姑娘好大的火气呀?林峰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谅解。”林锋微笑道。
不是他,澜兮有一抹失望,“林峰,我们认识吗?”
“在下不过是无名小卒,澜兮姑娘不认识也罢。不过澜兮姑娘的病症,真的很奇怪!”林峰扇了下扇子。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澜兮的声音已经透着寒气了。“澜兮姑娘怎么会不懂呢?不懂的只是在下。而且…………”林峰摇了摇头,“澜兮姑娘的病又严重了一些!”
“你说什么?”澜兮的再次回应,手已掐在了林峰脖子上。林峰没有一丝惊慌依旧微笑着,”我说中了,不是吗?放心,我只是想帮你。“”我凭什么相信你?“澜兮不断用力,让林峰的声音的古怪了起来。
许久,澜兮终是放开了手。“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林峰咳嗽了一会儿,顺了下呼吸,“我只是看到了那些没被人注意的东西。比如你的寒气总有一丝不稳,比如你与祝烈对拼后寒气有些失控。”
“还不够。”
“好吧!”林峰耸了耸肩,“我看到了,看到了一种极致的力量在侵蚀着你,让你患病。你的病像是一种寒疾,但却畏惧炎热。一热,便会爆发。”折扇一开,那条曲线一样的法阵飘出,“所以我为你做了这个,希望你用得到。”
澜兮看到法阵的一瞬间寒气失控,脑海中浮现出它。竟管眼前的法阵是那么粗陋但却有了一丝它的意味。
“澜兮姑娘,你没事吧!”林峰连退数步。“没什么?”澜兮问到,“它有什么用?”林峰一下有些尴尬,“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相信,兰溪姑娘一定会用。收下吧!”
数道寒气缠绕法阵,化作一个小小的蓝色冰球,球中一道弯曲的墨迹,如蓝色琥珀一般。小球落入掌中,澜兮微微低头,“谢谢你的好意!”林峰一笑,愿与姑娘交个朋友。“澜兮也一笑,一步退出飘飞而去。望着澜兮的背影,林峰一声苦笑,”交个朋友怎么这么难啊!“
千米高空,是谁的双眸如火。无论你是谁,你都已经激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