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2月24日平安夜,伦敦大学化学实验室。
惨白的灯光照着试验台,放在上面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只大手拿起它。
【妈妈让我们明天回家过圣诞节。——MH】
Sherlock挑了挑眉,他们福尔摩斯家可不流行庆祝节日,明天回去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浏览后就将手机放回大衣的口袋,继续手头上快要完成的实验。
……割……
2000年12月25日圣诞节。
圣诞节对西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节日,不过Sherlock和Mycroft显然是那剩下的小部分人,他们连礼物都没有准备,打算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家。
任性的Sherlock拖到将近四点钟,才不情不愿地准备回家。从伦敦大学学院到郊外需要不短的时间,经过他精密的计算,现在回去正好能赶上圣诞晚餐。
相比之下,Mycroft回来得比他早多了,身为长子,他总是要肩负起比Sherlock更多的责任,Sherlock可以在家人的羽翼下耍小性子,他可不行。But……God!真是度日如年,Mycroft一脸生无可恋地托着下巴。这些又麻烦又无聊的节日,为什么金鱼们会喜欢呢?
“噢,亲爱的Mycroft,你比我上次见你的胖了一些,起码三磅。”Mrs.Holmes端着佳肴从厨房出来,眼睛扫过Mycroft的肚腩。
“NO!只有两磅!”Mycroft反驳道。
“好吧。”Mrs.Holmes耸耸肩,决定给大儿子留一点尊严。“你高兴就好。”
敲门声响起,Mycroft扭头看向门口。Sherlock可不会敲门,Mrs.Holmes和Mr.Holmes喜欢到处旅游,他们刚搬到这里不久,跟附近的人不熟不会是邻居串门。
Mrs.Holmes明显知道来客是谁,听到敲门声开心极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餐盘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顿时眼前一亮。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漂亮的金发美人,她穿着一身简朴的白色长裙加一件厚重的黑色毛皮大衣,朴素却有种优雅的气质。
“Oh!小宝贝,你今天真漂亮!”Mrs.Holmes给了她热情的拥抱,并行了贴面礼。听见她的称赞,美人腼腆地低头一笑。
Mrs.Holmes过于夸张的语气和动作,都表明了她对这个女孩很喜爱。Mycroft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孩:她的大衣和裙子款式很旧但洗过多次导致有些发白,脖子手腕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头发还带着水汽,看来是重视这场晚餐所以在出门前不久洗过澡……是个可怜的穷姑娘,除了长得美貌没什么特别的。Mycroft收回视线懒洋洋地等着圣诞晚餐。
女孩进屋后脱下大衣,露出纤细苗条属于少女的美好体态。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迎面对上Mycroft生无可恋的肥脸,吓得她哆哆嗦嗦:“Hello,我叫Helen.”
坐在主位上等吃的Mr.Holmes友好微笑,“欢迎,把这里当家就好。”
“噢,美丽的名字,特洛伊的王妃,and……”Mycroft忽然挺直腰坐得一本正经,“斯巴达出逃的王后。”
拿人家的名字开玩笑,实在太失礼了!
Mrs.Holmes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转身温和地对Helen介绍道:“他是我的大儿子Mycroft,我还有个小儿子Sherlock,他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Sherlock带着屋外的冷风推门而入,“Well,我闻到了烤鸡的香气,圣诞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看来我没有算错时间。”他语速极快地说完然后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却突然发现屋里多了个陌生人,迅速收起笑脸蹙眉问道,“你是谁?”
还没等Helen回答,Mycroft便开口说道:“很明显,她是亲爱的妈妈邀请来的客人。”
“是的,当然,他们应该在认识一个星期左右。这个女孩看起来很穷,一身便宜货……”
“Sherlock!”Mrs.Holmes气得大喊,Sherlock马上闭嘴,装作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似的,走到Mycroft旁边挨着坐下。
Mycroft毫不客气已经在吃了,Sherlock看着他大口嚼着食物,嫌弃道:“又胖了,三磅。”
“你又吸烟了,身上的烟味真臭。”Mycroft嘴里咀嚼着说话。
“咦?你的发际线又退后了,据我估计,十年后你就会秃顶了。”Sherlock假装惊讶。
“在那之前,你会先患上肺癌,肺叶黑得像煤炭,肺泡里装满黑色的液体,噢,天哪,想想就可怕。”Mycroft咽下食物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话。
“在那之时,你的头肯定会亮得跟你头上那盏灯一样!”Sherlock邪恶一笑,“200瓦,白炽灯。”
Mycroft愤怒地板起脸,下一秒又松懈了,他朝Sherlock翻了个白眼,表示不跟他这个大龄儿童计较,继续吃圣诞大餐。
Mr.Holmes默默吃着晚餐,Mrs.Holmes把最后一碟菜肴放好后也坐下了,夫妻两人对这两兄弟又吵起来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常见了。
见Mycroft不跟他玩了,Sherlock只好转移话题,把矛头指向Helen:“那么,美丽的小姐,能谈谈你是怎么认识妈妈的吗?我对此很感兴趣。”
原本安安静静当透明背景的Helen忽然被点名,慌得说话都不利索:“是的……当然可以。我就住在附近,四天前,我没钱继续付房租,所以我就额……”
“被赶出来。”
众人闻声看向Sherlock,他一脸无辜:“Go-on.”
Helen抿了下唇继续说:“然后我去了市场附近一栋没人住的废弃公寓,打算住一阵子。那里原来就住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有些人对我挺好的,但是也有些不友好的人。前天我刚好被Bill逮住了,额,Bill就是那里的头儿。幸好Mrs.Holmes经过,不然我就要被逼着加入他们了。我不想跟他们一样去偷东西……”
Mrs.Holmes补充道:“我是在买完东西回家经过那里,看到一个可怜的Helen被几个流浪汉围着。”
“然后你就同情心泛滥打算助人为乐,现在她得罪了那里的人不可能再待下去,你就让她暂时住在了不远处的小旅馆里。”Mycroft展示自己的推理,“这间屋子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她住,从她洗完澡不久就能来到的路程以及廉价的沐浴露味道来看就是街尾那家唯一的旅馆了。”
“Helen不能一直住在那,我今天找你们回来,也是想问问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住着?”Mrs.Holmes心虚地问,毕竟女孩是她带回来的,却不知道如何处置还要拜托两个儿子想想办法。更何况,“过完圣诞节,我们夫妻两就要去荷兰旅游了。”
“我没有地方给她住。”考虑到Mycroft职业的特殊性,不意外他会这样说。身为政府重要官员,他的住处都是安排好的,并受到严密保护。
“我住在学校的宿舍。”Sherlock目前就读于伦敦大学学院化学系,住在学校对他来说,不仅节省上学时间,还方便他使用学校的实验室。而学生宿舍是不可能带Helen一起进去住的。
“没关系,住的地方很好找的。”Helen乖巧地结束这个话题,“Mrs.Holmes你做的菜看起来真不错,我们先吃晚餐吧。”
看到她这么善解人意,Mrs.Holmes心中愧疚叹了口气。
……割……
吃过晚餐后,Helen就告别要离开了,“谢谢你们的款待,那我回去了。”
Mycroft叫住她,“Sherlock正好顺路,让他跟你一起走吧。”
死胖子!Sherlock瞪向Mycroft。虽然他的确要回学校了,但是他并不想跟认识不到半天的Helen一起走。
然而Mrs.Holmes在一旁附和,让Sherlock没有拒绝的余地:“一个女孩子晚上是不安全,Sherlock去送Helen回去吧。”
成功坑到弟弟的Mycroft得意洋洋地坐上自己的小黑车离去,而Sherlock只能臭着张脸和Helen离开。
路途短暂加上又不熟悉,一路上两人都安安静静不说话,只在最后到达旅馆时Helen向Sherlock礼貌地道谢,他高傲颔首收下她的谢意。。
Helen进门后,他就招来一辆出租车回学校。
坐在车中,Sherlock闭目养神。
多么无聊的圣诞节,他感到自己为了节日浪费了几个小时实在不值。
忽然,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The-girl-is-very-interesting.——MH】
有什么有趣的?Sherlock皱眉不解。
仿佛知道他不明白,又有一条短信发来。
【查不到她的过去,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MH】
刚觉得无聊,马上就有有趣的事情发生,Sherlock看着手机笑了。
Mycroft会这样说,应该是让人查了Helen,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女孩,没想到居然查不到任何资料。两兄弟在看到Helen时都对她进行过推理,难道推理出来的都是错的吗?
Sherlock细细回想,立刻发现Helen的不寻常之处。
如果按她所说,她真的无依无靠了,对Mrs.Holmes这个愿意帮助她的人不应该表现得那么礼貌疏远。而且在知道无法得到住处后,她的表情也太过平静,好像丝毫不在乎。
可是,从她所穿的裙子来看,她的确是个孤儿还很贫穷。裙子上不太整齐却很密的针脚,表明这条裙子是一个不擅长针线活的人做的,但是做的很用心,可以判断出她是很爱她的母亲为她做的裙子。既然那么爱自己的女儿,不可能不做新衣服给她,让她穿旧衣服,所以她的母亲应该是不在她身边了有一段时间了,离婚或是去世了。
Sherlock是因为圣诞节这天她不在家里过,反而应下了别人的邀请,也没带家里人来,所以最后确定她是孤儿。至于没有受到家庭虐待的痕迹、家庭长期贫穷、很注重教育……诸如此类的推理过程就不一一细说了。
现在疑惑的是,这个女孩为什么查不到资料?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Sherlock双手合十指尖抵着下巴陷入沉思。
……割……
与此同时,Mycroft再次翻开下属递来的资料,里面除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有。照片上的Helen面无表情,湛蓝的眼睛显得凉薄冰冷,正是刚才她告别Sherlock后转身回旅馆的一瞬间,被跟着Sherlock的特工抓拍到的。他就是因为这张照片才打算查她的资料,如果没有看到这张照片他根本想不到要查她,没想到却意外地什么都查不到。
目前,这个女孩并没有发现有危险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别国的特工她太年轻了也没有受过训练的痕迹。仅仅只是来历不明……或许她是偷渡来英国的黑户?
Mycroft懒得去深究,索性把她扔给Sherlock去调查,他相信Sherlock会对她感兴趣的。
于是,他放下手中资料,忙他的国家大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