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链掉下去了……”她看了看我,又朝大桥下面看去。
真吓死人了,我以为她要干啥傻事呢。
“快回去,明天我还有事要做,今晚得早睡。”我对肖艾说着。
明天就是好友王朝昆的结婚典礼了,到时候我一定得精神饱满的出席。
“你睡不睡觉,和我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她看着我,根本不把我刚才说的话放在心里。
“你别过分啊,我要不是怕你会出事,我早回去了。话说到这,你得给我报销刚才的车费。”我给她说着。
刚才要不是不放心她,我怎么会被人讹诈了四百块钱。
最重要的是,那钱还是我明天给好友结婚的礼钱。
“什么车费?”
“刚才你状态那么差,我怕你出事,最后打出租追上你的。”
“我又没让你追上来,是你自己要追上来的。”她丝毫不领情的样子。
“我不管,刚才车费一共四百,你还我。”
“四百!你要讹我钱就明说……”她一脸不悦的看着我。感情是以为我故意的讹诈她钱了。
“你刚才车开那么快,早就超速了,我不出高价,那司机怎么肯超速来追你,虽然,虽然他是黑车来着……”我看着她。
“是你自己蠢,被人讹了,还怨我,我不给。”她瞪着我。
“要不是怕你出事,我会打那出租来追你吗,我会被人讹了四百块钱吗。”我就来气了,我被那黑车司机骗了四百,也都是因为她的。
“我之前在车上给你钱的,是你自己没要而已。”她看着我,又朝大桥下面看去。
“我考,你之前在车里发神经用钱砸我,我能要了?”想起她之前在车里用钱扔我,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用钱砸人,侮辱人吗。
我现在朝她要这四百块钱,是因为我花了这四百,完全是因为她的。
看我这么说,她面色有些尴尬。
她之前情绪不稳,所以行为冲了点,我也不怪她了。
不过这四百块钱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要回来,多一分我也不要,少一分也不行。
“说的好有道理哦,是得怪我。”她用一种令我不安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延伸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知道就好。”我暗自以为她终于明事理了。
“是啊,这个我懂。你被人讹了钱,是因为打车追我,所以根源来说,是怪我。那同样的道理,我手链现在掉大桥下面,也是得怪你,要不是你把我逼出来,我现在都在小租屋睡着了。更不会出现手链掉到大桥下面的事发生。”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理直气壮。
我突然发现自己跳到她事先挖好的坑里了。
这小妮子竟然坑我呀。
按照这样的逻辑,这还真的得怨到我头上了。
那我那四百块钱岂不是没希望了啊!
“这个,这个……”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的我,已经没理了。
“你跳下去,帮我把手链捡上来,我就给你那四百块钱。”她瞅了我一眼,然后又朝大桥下面看去。
这手链想必对她很重要吧。
“你别逼我啊,我真跳了!”我看着她。
这大桥看起来特别高,掉下去肯定没命了,我就那么说说而已罢了。
“跳啊,你要真跳了,我给你八百!”她知道我不敢跳,故意这么说。
“我真跳了啊。如果真跳了,明天新闻上就肯定就写着,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子为一个女的因情自杀,那女子狠心不为所动……”我朝大桥护栏上紧靠着。
“哈哈,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可真自恋。”她不屑的看着我。
“你管我,我要跳了,你肯定也脱不了干系的。”
“你跳啊,你要是跳了,明天的新闻就是,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子为一个女的因情自杀,那女的最后也跟着殉情了……”她故意说着我刚才的话。
不过后面那一句好像不一样啊。
“殉情?”
“你没听错,你要是真敢跳,我立马跟着你跳。”她看着我,眼角都流露着不信。
她压根就不信我会从这里跳下去,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其实在和林茹刚分手的那时候,我的确有过自杀的念头。
爱之深,痛之切。
以前的我,把林茹当成了我生活的全部,而当他离开我的时候,我感觉仿佛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习惯了和她的说说笑笑,突然的离开,让我彻底沦陷在绝望当中。
我期盼着她有一天会回来,可我等了三年,也没有。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我,感觉大桥上的风似乎变得那么不让人讨厌了。
桥下的霓虹灯闪耀着过往的悲凉和心酸。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却没有我的心可以安置的地方。
我的心就像一个蒲公英,四处飘摇在这个悲凉的社会。
脚下的了断,或许是通往解脱的捷径。
我爬上了大桥的护栏。
“你,你要干嘛……”肖艾看我爬上了护栏,紧张的说着。
我只是这个社会一个卑微的尘埃,即使这个尘埃落定,也不会有人在意什么的。
肖艾刚才那句殉情的话,让我的内心仿佛更期盼那份笃定。
虽然她说的只是玩笑话而已。
如果我真的从这跳下去了,林茹,她会心疼吗?
或许,她早就忘了我吧,早就忘了我这个痴傻的幼稚的三无男人了吧。
“跳下去,帮你把手链拣上来啊!”我冰冷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在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爬上这个护栏。
或许,只是为了体验一下那种生死之间交织的悲情吧。
毕竟,现在只要我继续这么冲动下去,跨过这个护栏,我的生命,也会彻底终结。
同样,那寄生在我身体的悲恸,也大概会被终结吧。
“我陪你……”她也学着我的样子,爬上了大桥的护栏。
其实我只是为了感受一下当初的那种感觉而已,我并没有冲动到要自杀的程度。
毕竟,林茹已经离开我三年了。
而我,还得有自己的生活。
我如果真跳下去了,我自己是解脱了,可父母呢。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恐怕是世间最悲凉的吧。
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父母着想吧。
我是独生子女,我还得为他们养老送终呢。
我从护栏上爬下来,其实我没有要自杀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为了感受一下曾经年少的冲动而已。
或者说,我想林茹了。
三年了,我一直没能忘掉她。
我对她的爱,已经镌刻在了骨髓里,恐怕除非生命结束,否则,我一直都会在这有毒的阴影中度过余生。
她看我从护栏上爬下来,也跟着下来了。
“就知道你没种!”她不屑的看着我。
“谁说我没种了!”我一把把她按在大桥的护栏上。
“你,你要干嘛,你个人渣!”她紧张的看着我,以为我要对她咋样。“你别胡来啊!”
我紧紧抓住她的右手,从她右手上把另一个手链扯了下来。
她之前掉下去的,是左手的手链。
拿到她的手链后,我松开了她。
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手链对她而言,似乎挺重要的。
我不是什么君子,所以,我打算用这手链要挟她,让她给我那四百块钱。
这钱可是明天给好友的结婚礼钱啊。
都怪她。
“人渣!”她愤怒的看着我。
“人渣就人渣,随你怎么说。”我手里拎着从她右手上扯下来的手链。“用四百块钱,把这个赎回去。”
“人渣,还给我,这手链本来就是我的,怎么成我赎回去了。”她说着要从我手里抢回那个手链。
她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她没我力气大,也没我个头高。
我将手链高高举在头顶,“你别动我,一会我手一滑,说不定这手链就又掉大桥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