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的住所,毫不起眼的老城区一隅,却是某些人聚头的秘密场所。
“小寒已经把温以爱带到爸那儿了。”傅娴在客厅里烦躁的来回踱步:“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当初就不该·······”
“这是迟早的事,不能怪他,爸对阿莲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霍戈既然带这小孩来,爸就迟早会知道。”南修坐在沙发上打断她,手里的烟只是点着却没有吸:“你说她和辛勉长得很像?”
“很像,不过也像南莲,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傅娴看了眼南修:“我第一眼看到她,穿着旗袍的样子,还以为南莲回来了。”
“阿莲除了长裙最喜欢的就是旗袍了,”南修的表情里有些怀念和愧疚:“所以爸也最喜欢带她去做旗袍。后来她和辛勉走的时候,却连一件旗袍都没带走。”
“老南,”傅娴坐到他身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呵····”窗边传来一阵轻笑。
“你笑什么!”傅娴皱眉质问站在窗边的霍启。
霍启一脸无辜的耸肩:“我只是感叹南书记和南莲小姐真是兄妹情深。”
听霍启这么说,南修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当初要不是你轻信下属,也不会留下这么个余孽。”傅娴语气阴冷:“现在好了,霍家也起了,辛勉的女儿也来了,这摆明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傅总,你这么说我可真伤心了,当初辛勉不是我要杀的,那场枪战也不是我一个人策划的,怎么就都成了我的错了呢。”霍启虚伪的苦着脸。
“你!”傅娴气急。
“别吵了,吵有什么用,想想办法吧。”南修无奈的摆手,对霍启说:“霍启,别忘了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我倒了你也没办法置身事外。”
“你们为什么把这件事想的这么严重,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吗,能起什么风浪,再说南老也没办法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外孙女不是,隔代最多只能做亲缘鉴定,就说她是家族里哪个亲戚的孩子不就好了。”
“你没见到过那个孩子才会这样说,别说是老爷子就算是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有直觉她是南莲的女儿,”傅娴瞪了霍启一眼,又问南修:“我记得以前看到过南莲小时候胎毛做的毛笔,爸还藏着吗?”
南修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能做亲子鉴定了,老爷子还真是留着一手。”
“没事的,就算两人相认了,温以爱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爸妈是怎么死的,查不到我们头上。这么多年了南老都不知道,她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霍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不知道,那你觉得霍戈也不知道吗?当初你可是在霍岩眼皮底下干的,就算霍岩死了,难道他就不会透露给自己儿子?”傅娴刻薄的反问。
“那把这丫头杀了好了。”霍启的语气随意的像在讨论天气。
“莽夫,当初除掉辛勉是情非得已,杀霍岩是形势所迫,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要打要杀的,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吗!”南修难得提高了嗓门,情绪有些激动:“当初要不是听了你的,我们也不会和霍家结怨,现在也不会腹背受敌。”
“好好好,是我吸毒走私,是我受贿洗钱。”霍启语气嘲讽。
“你!”
这下轮到傅娴安抚南修了。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我们先探探虚实,明天我们回家一趟吧。”
“不行,老宅里都是爸的人,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南修一口否定了她的建议:“如果爸察觉到什么,那我们就真的完了,他对阿莲有多愧疚,对我们就会有多怨恨。”
“那就把她带来,霍启有一句话说对了,就一个小丫头怕什么,就算我们对她做点什么,她也不敢乱说,就算她沉不住气去告状,爸再疼她也不会轻信,说不定还能挑拨两人的关系。”傅娴微眯着眼睛说道,南修点头默许。“霍启,这件事我们自己来,你别自作主张去见她,这温以爱看起来或许不像表面那么单纯,省的多生事端,给我们添乱。”
“可惜我已经见过她了,乱才有意思嘛。”霍启痞笑。
“你说什么?”傅娴没听清他的轻声自语。
“没什么,我不会添乱的,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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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来,南传青对温以爱比她想象的还要慈爱,他好像把她当成了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疼惜着呵护着照顾着,给她准备漂亮的长裙,做她爱吃的点心给她夹菜陪她聊天,教她下棋许她悔棋,陪她去后山玩水采花,这让一旁从小被爷爷教导,食不可言棋不可悔的南祁寒一头雾水。
“你给我爷爷下了什么药啊,还有你说的我们关系发生变化是什么意思?”入夜,南祁寒趁着老爷子准备晚饭,说是要亲自下厨,惊的他将温以爱拉到了后院。“我爷从小到大也就给我蒸过一次鸡蛋!就算他对霍家人没意见,对你也太友好了吧。”
“你等你爷爷告诉你吧。”温以爱一副不可说的表情。
“得,你们就都瞒着我吧。”南祁寒不满的一个人往前走。
“哎哟,这就生气啦,你爷爷对我友好不很好嘛,难道你想看我们吵架啊。放心,我不会和你争宠的,大概只是我天生就讨老人家欢心,所以你爷爷格外优待我吧。”
“咱脸皮薄点不行吗?”南祁寒好笑的回头看她。
“不行,这是我的特色。”温以爱扬起下巴,做出高傲的模样。“诶,那就是你说的玻璃房吧。”
她和南祁寒走到一间玻璃房前,玻璃房里种满了绣球花,粉的、蓝的、紫的,夜色下像一朵朵沉睡的云朵,别有风韵。
“我爷爷说这是我姑姑最喜欢的花。”南祁寒看温以爱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看。
“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花。”温以爱喃喃说道。
“你看,萤火虫。”南祁寒拉着温以爱往里走,花丛上飞舞着许多黄色的小精灵。
“真美。”温以爱就像进入了梦境,她看着眼前的花和萤火虫,简直想待在这里永远不出去了。她曾在梦里梦到她和阿星小九大妈妈台湾爷爷阿旺住在这样的地方,如今好像成真了。“阿星,你看在这里。”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儿时三人抓萤火虫的场景。
直到李叔来叫他们吃饭,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玻璃房。南祁寒笑她应该把家搬到这里,她都没有反驳,心还留在了那片花海里。
“小爱,尝尝这个,以前你妈妈最爱吃我做的糖醋排骨了。”餐桌上南传青不停的给温以爱夹菜,完全忽视了平日最疼爱的孙子。
“爷爷,你还认识温以爱妈妈啊?”南祁寒难得在吃饭的时候插嘴。
南传青给他夹了块排骨,示意他不要说话。
温以爱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又不知该怎么回应南传青的疼爱,只能安静的蒙头扒饭。毕竟小时候她没有和真正的长辈相处过,台湾爷爷和大妈妈对她更像是老顽童和朋友相处的方式,很不一样。
南祁寒咬了口排骨,却没有停止说话,而是继续提问:“那她今晚住这儿,客房整理出来了吗?”
“她住你姑姑的房间。”南传青淡淡的一句话让南祁寒愣住了。
“姑姑的房间?”那个平时进都不让人进的房间现在居然让人住了?!他看着温以爱满脸问号,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太讨人喜欢了,还是爷爷被下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