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伤了啊,伤处还是大腿,他再混蛋,也不能就地处罚她。
可叹,他身体对她的思念一点儿也不少。而她,居然还俏皮,还风情万种的故意挑衅他。
他从她的怀里退出来,把被子强行给她盖上,捂紧了被口:“我警告你,乖乖的睡觉。”
他出到室外,二室一厅的地下室,是特种兵团在闹市的一间安全屋。当他还只是特种兵团的首长时,他在这个地方做过许多隐秘大事。
林微处的房间是他的休息室,而侧门后的房间,是一间装备精良而又应有尽有的小型军火库。打开后墙的隔间,陆晓和他的实时对话视频立时便传了过来。
陆晓的脸色难掩担忧:“项胜文、项胜强、项飞玲、项子翼,整个项家我们都派人监控着,但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聂皓天:“那天,野牛死之前说过一个字,疑似为‘项’字,而那辆黑色越野车子我们一直追踪不到,那就只能在项家这个方向查。”
陆晓:“对,狂讯在事发前一天见过项飞玲,我怀疑是项飞玲知道秘密,伺机下手。”
聂皓天沉吟不语,陆晓安慰他:“我觉得:捉拿聂臻,为的是你。敌人还没露出马脚之时,我们只能等待他送上门来。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聂臻最多会受点小罪,不至于现在就会伤他性命。”
“晓子,小罪我也舍不得。”聂皓天痛苦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头,紧握的指节显示他的愤怒和不甘:“我居然在最后一刻,也没接到他。我明明已经跑过去,明明已经……”
陆晓同情的望着他,人算不如天算。聂皓天诈死之前,在与林微近身纠缠之时,把自己与陆晓平时私下接收交流的通讯器塞给林微。
但因为这种通讯器有里程的要求,陆晓初时与林微并没取得联系。陆晓在京城各方兜圈子遍寻之后,才觅得她的信号。
两人秘密通讯后,在狂讯经济崩盘之时,买通野牛,聂臻得以逃离狂讯的控制。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聂臻给半路劫走了。
如此,又陷进了一场死局。
陆晓安慰聂皓天:“你如今身负重任,你应该迸除杂念。小臻我一定会替你找到。”
聂皓天望着天空的方向:“晓子……”
“不要失去希望,微微不是回来了吗?要相信自己。”
“嗯。”他淡淡的应,关了视频,进到内室。林微在床上睡得平和,脸上隐露的笑意甜美。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是的,微微不是回来了吗?终有一天,他们都会回到他的身边来!
午夜,一杯红酒、一束鲜花、一弦冷月,真是个好光景。
项飞玲摇着杯中的红酒,看着灯光与红酒杯子折射出的紫红光晕映在墙壁,壁上流动的红酒像在跳舞。
舞动的紫红光影里,聂皓天轻柔而又缓慢的进入这一幅画面,如像12岁那时起,他不知不觉、不轻不重的便掠夺了她一生的痴心。
“皓天!”她扑了过去,像是忘记了眼前这个人,军方已发讣告,墓地已长青草。
聂皓天淡定而立,却在项飞玲扑近的那一刻,微不可察的向侧方挪一步,她便扑了个空,想要环抱他的双手,空空的环着,手里却无人可握。
“你?”她心酸的望着他。
“即使是鬼魂,我也不会让你拥抱我的。”
他笑得清冷,她呆望着她,唇边掠起一丝苦笑:“是的,即使是鬼魂。”
她不是傻子,经历过这么多,自然明白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人,不是鬼。是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被刺杀?
像他这么坏的人,本就应该活在这尘世长长久久,以长长久久的刺激侮辱她的心:“不管你信不信,看见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是开心,可以在我活着的时候,要挟我?开心可以看见我焦燥、烦闷、抑郁如一个困兽?”
“你会这样吗?”她苦笑,眸子却移不开他的脸。那么英俊的脸,为什么却能装着这么冷酷残忍的表情呢?
聂皓天,你从来都不晓得,我也会痛?也值得你怜惜的吗?
聂皓天迎着她的目光,高大的身体移近她,冷如冰刀的眼神:“把聂臻还给我。”
“聂皓天,你凭什么?”她气极,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拔了拔自己的头发,强装镇定道:“聂臻是谁?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项飞玲,别装了。”他瞪着她,眼睛如有火焰:“你杀了野牛,在野牛的车内装了炸弹,自己却劫了聂臻开车离开。”
“哈,我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能在聂皓天的手上,劫下一个孩子?而且,你认为,我连炸弹也会装吗?我平时开车的技术,能在你的手下逃脱吗?”
“你有同谋。项飞玲的身边,要一两个卖命的人能有多难?”
“聂皓天,无证无据,你怎么能把这事栽赃给我?”
“我已经找到为你卖命的人,他承认了一切都是你的指使。”他脸上再无一丝笑意,走近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这么强大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她退,他逼得更近:“那个同伙,你要和他亲自对质吗?”
“什么同伙?我不和你疯。”她被逼到墙角,手拿着窗帘的边角稳住颤抖的身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供称,那天他给野牛的车子装炸弹,但因为阳光太盛,温度炽热,炸弹提前爆炸,否则等我的车子完全开动,再爆炸的话,我就必然死于非命。项飞玲……”他一声暴喝,拳头照着她的脸就砸过来。
她慌张的大声狡辩:“胡说,那天根本就没有太阳,一直在下雨!”
冲到她的脸面的拳头突然就停了,停顿半秒却又以更大的力量击向她。
她倒在地上,几分钟之后才抚着自己的脸,抬起晕眩的头,他的眼神毒得像地狱的阎罗:“项飞玲,如果聂臻伤了一条头发,我要你整个项家王朝来陪葬。”
“你,你……”她激动的大声嚎,又哭又喊:“整个项家王朝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你死,恨不得你死。你以为我怕吗?聂皓天……”
“你又以为我怕吗?”聂皓天指着她的脸,一声一句淬着毒汁的阴险狠辣:“我聂皓天此生,明白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是国家太平,二是微微安康。人不能太贪心。聂臻,他如果好好的活着,自是我的最爱宝贝,如若他命不好,我也认了。我从没见过他,没抱过他,这也是好事。这样,我对他还没有感情,他即使离开,我也不会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