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二字才出口,聂皓天已如鹰般向着徐大可扑过来。徐大可早有防备,向后一跃,跃出厅门之外。
聂皓天才踏近厅门,子弹夹着凌厉的攻势向他袭来。
徐展权,这是要来硬的了?京城乃天子脚下,徐大可敢于在他的住处任意妄为,除了徐展权的指示,应该也得到了项胜文的默许。
耳边大生愤怒的在请示:“老大,攻不攻。”
“按兵不动。”他沉声道,把梁大生气得跳脚。今天居然被人欺负上门了,还得不吭不唧的被欺负?
聂皓天看着子弹最密集的地方,冷笑道:“你们东打一枪,西放一炮,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但不要硬碰,也不要暴露我们自己。”
“是!”老大如此“谦让”,必然另有安排。大生虽憋气,但也乖乖的听着办。于是,他带着护卫亲兵,东边玩玩,西边闹闹,倒是玩得很高兴。
“老大,不像是徐展权手下的兵力。”梁大生准确判断:“刑警、特警队出身的人,和军人出身的,行军布阵及作战方式,总有细微差别。这帮人里面,大部分应该来自军队,不是警界。”
徐展权领导警、检两界近10年,当然拥有很大的实力。但真心拥护他的军区,新疆派系的赵伟迁已被聂皓天击溃,N市省份的兵力又在当地离京尚远,短时间内,除展权却能在此聚集这么大的兵力?
幕后这个人又会是谁?
大生也讶异:“这足足有一个营的兵力啊。捉个通辑犯至于吗?”
“他不是要捉通辑犯,是要捉我。”聂皓天转身走向地下室的军火间。枪把在他的手里掂了掂,忽然就升起怒火。
徐展权真是放肆得可以了。居然籍着捉林微为借口,敢于在他的领地里撒野?在这京都要地,堂堂司令重兵围护的私宅,居然也敢派兵来围?
“靠……”近些日子以来的郁闷顿时涌上心头。
我聂皓天当兵多年,杀敌无数,什么时候变得保护家园也要三思而后行?
“大生,给我轰!”本来转身要暂避锋芒的他,转眼间却转了主意。大生等人得他的指示,顿时如刚被放生的大鲨鱼,冲出广阔海洋大展拳脚。
聂皓天:“我要徐展权付出代价,亲兵留活,徐大可……必死。”
聂皓天始终爱护兵将性命。军人的天职为保家卫国,服从命令。正义之师行罪恶之事,罪却不在他们这些子弟兵。
这也是他无奈的地方,一将功成万骨枯,最后要输掉多少子弟兵的性命?
屋外,首长府邸竖起一级警戒,防控升级。徐大可的兵力久攻不下,他也毫无收手之意,身边一名兵士疑惑的问:“任务不是捉通辑犯吗?但现在……”
现在一个特种兵营的兵力在对一间民宅狂轰,原来宏伟宽阔、时尚而又祥和的大家庭院,被炮火轰成一片颓垣败瓦,屋内的人他们却连衣角也没捞着。
徐大可怒声喝道:“住嘴。这是大贪官你知道吗?”他转身,越过众人,趴在高墙上拿起望远镜向内窥视。
镜头前却映出一支冷冰冰的长枪,长枪与他的镜头相对,他惊得一愣,本能的想要缩头。
望远镜光洁的镜面射出一道裂痕,子弹穿过镜面,在望远镜里滑下,直钻入他的眼睛。
“啊……”他惨呼,手指本能的捂上眼睛,人却向后坠倒。他人生最后的时刻,广阔天空下飞鸟劲掠而过。
梁大生在广播里扬声道:“这里是军区司令聂皓天聂首长的家,徐大可违规操作,以辑拿通辑犯为名,袭击首长为实,挑动这一次战役。现徐大可已当场伏法,聂首长念在各兵将均不知内情,实为从犯。现放你们回军复命。此间之事,聂司令自然会向军委及检察院汇报。刘加营长,请带队离去,不得再扰民。”
兵营里齐齐哗然,他们今天袭击的竟是聂司令的家?
刘营冷汗,徐大可被干净利落的击毙,而他一身迷彩服,脸上还画了油彩,却被人一眼认出,他即是这个队伍的另一个带头人。
聂皓天,果然不是轻易能撩动的人。
刘营挥手让众兵将退去。今日之事,绝无法善了,但徐大可已死,他大可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但这军途,怕是毁了。
聂皓天在屋内,严肃的环视自己的宅子。他的家,他致力于要让这里成为一个安乐窝,而今却被人击得体无完肤。
这一口冤气,他断不会轻易就吞了。
林微跟随着狂讯,走进东郊树林。树林内一处村屋,在微黯的月光下摇摇欲坠。
狂讯先她一步走进去,几声轻咳,她推门而进。屋内没人,狂讯指了指侧边椅子:“累不累?”
“不累。”她凝神,环视斗室。这里屋外破落,内里却干净无尘。果然是聚头议事的好地方。
狂讯看着她:“3小时前聂皓天的宅子遭到袭击,这事情你有没有听说?”
她惊讶抬眸,片刻后却又轻笑:“聂家除了奢华了点,看上去便与普通民宅无异,但内里乾坤之深,防控之严密,徐展权送一个军去,聂皓天也能全身而退。”
“的确。一个营的兵力,不但没讨到任何便宜,还重伤了5人,带头的徐大可当场伏法。”
“嗯。”林微淡定地:“死这么少?还真意外。”
狂讯叹气:“在我的面前,你就不能隐瞒一下对他的崇拜?”
“呵呵,你把小臻还给我,我保证对他不崇拜,OK?”
“你还是,继续崇拜他吧。”狂讯摇头:“徐展权操之过急了。重兵袭击军中高官,光这条罪就能让他翻不了身。”
“可是,徐大可不是已做了替死鬼了吗?”
只不知这场乱局,还要产生多少鬼魂?屋外风声沙沙,破晓的最后一抹暮色滑过,她皱眉:“徐展权为什么还不来?”
狂讯也站起,奇怪地:“难道,聂皓天这么快就行动了?”
他话声未落,室外“呀呀”的鸟叫嘎然而止,他和她几乎同一时间站起,破落的窗子从外飞进一颗手雷。
手雷“爆”的炸开,她眼前的景物剧烈的摇晃着,狂讯把她扑倒在地,半曲起身子以枪指着窗边:“事情有变。你先走。”
“那你呢?”她轻轻的问,如此的温柔,他微笑着转头,眼里的星芒忽闪:“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