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的憧憬从来就与她毫不相干。
她望着相片中的宝贝心如刀绞,克制着自己要上前拥抱他的冲动。她平整内心,戴上手套在这间屋子里细细搜索。
放于桌面上的电脑屏幕还泛着蓝光,这个民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也就没人来探听或窥视到他的住处,看来他对这里非常放心。
抽屉还开着,一个小礼盒里的戒指已然不见,她想起刚才他犹豫的把手藏在背后再插回口袋的样子。
嗯,他居然想过,要浪漫的求婚?还算他了解她,知道软的必定不成,来硬的,放弃了送戒指求婚这一必然失败的戏码。
只可惜,他使硬的就更行不通了。
电脑上的信息及文件众多,却没有一丁点与宝贝有关的信息。她有点焦躁,这时电脑里忽然发出“咕咕”的轻响,他的弹窗显示有邮件信息。
夜半,狂讯想以手去抚自己微痛的颈,才发现手脚都被缚得动也不能动。极目细看,面前的林微手里拿着一把尖刀,正顶着他的胸口,她的眼圈红肿,脸色惨白,看着竟像是比他这个昨晚被袭击绑架的人还要憔悴。
他淡笑道:“你真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只要我一上,你就敲晕我。”
“那也得怪你自己,一如既往的让我敲晕你。”她手里的刀子向他的颈边比了比:“这一次,我是玩真的,宝贝在哪儿?”
“宝贝,在他应该在的地方。”他挺了挺胸膛,竟自己把胸膛顺着刀尖挺进去了半点,他笑得阴险:“杀我啊。”
“你认为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他轻蔑地瞧着她,她狠狠的回瞪着他。
她的牙齿用力的咬在苍白的唇瓣上,眼里的茫然变作不顾一切的凶狠:“狂讯……”
“我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她冲动的扑向他,手里的尖刀向前刺出半寸,伤口渗出的血涌在他的身上,他却只冷笑着拔了拔她突然定住去势的手指:“亲爱的,怎么不刺了?继续啊,和我同归于尽。”
他握着刀把,人却向她挨了上来,腮边是他的浅吻,一下又一下,由浅及深的温存。
手中刀子被他夺走,他在她的耳边哑涩的笑着:“自宝贝出生,你便只能是我的。这道理,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
“我不明白。”她咬唇,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我宁愿,你一刀杀了我。”
“傻瓜,我舍不得!”
这些年来,他对她的照顾爱护是真,但把她当工具一样使用,让聂臻身陷险境也是真。
他鄙视她,一直以为她不敢杀他。因为坚信她不敢背叛,因此对她便越来越随意,越来越放肆。
如昨晚他所说的:他渐渐等不及了,他得不到她的心,那也要得到她的身子。
一室旖旎芬芳,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呵气:“这么多年,我还是一直得不到你,我真是太悲哀了。我,不要再这么悲哀。”
窗纱突然被穿透的风喷的吹起,室内他们身处的正中处,一道劲风从外灌入。
狂讯和林微迅速醒觉,今晚这里窗门紧闭,不可能有这样的疾风。却见窗子玻璃处被整齐的击穿一个小洞,风便从这个小洞里灌了进来。
狂讯和林微惊愕片刻,正在凝视之间,小洞的旁边又被击穿,狙击枪的子弹“蹭”的一声落在床前。
这是M99狙击枪子弹打出的裂痕,如若不是窗子玻璃阻挡了来势,估计他们今晚便得葬身于此。
狂讯冷然看她:“是聂皓天?你是不是故意把他引来一起对付我?”
他怒瞪着她,她撑着腰,抹了抹刚才被他恶意侵占过的肌肤:“如果开枪的是他,你早就死了。你以为,这窗玻璃能堵得住他?”
“呸,你以为他有多……”
“强”字还没出口,一声闷响,子弹在他们的中央擦过,击中墙壁上的那幅名画,画中人的眼睛“瞎”了半只。
这颗子弹,竟是从刚才玻璃被击穿的小洞上直射而入的,这精准到霸气的狙击……狂讯脸色一片灰白。
一室的寂静,望着玻璃窗上的子弹洞,林微暗自害怕。
狂讯快步走近窗前,敞开的窗纱,玻璃窗后,一幢商业大厦与此相对。他极目看去,仿佛能看见对面高楼上潜伏的危险。
他急步走向对面高楼的天台,楼顶上大门未掩,风刮着楼顶上的棚料,发出簌簌的巨大声响。
开阔的东面栏杆处,聂皓天背手而立。脚下城市的夜景繁华,对面窗台上,女人隔着窗纱,在正对着他的方向扬手。
她似乎在给他作暗示,他却没有回身,只淡淡的笑:“狂讯,死在狙击枪下,是你的理想和追求?”
正蹑手蹑脚向他走近的狂讯停步,向着天空冷冷的吼:“传闻聂司令枪法如神,从无一人能在你的枪下逃出生天,但是,我命硬吧!”
聂皓天回转身子,北风中孤独伫立着的首长自有一派萧索冷意:“你还活着,你认为是我的枪法不够准?”
“难道是因为,不愿意让我死在她的面前?你怕,她会恨你一辈子?”
“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我能光明正大的赢你。”
“那,就等着瞧。”徐伟信走下楼梯。他的身份,他从不认为可以瞒得住聂皓天,但他也相信,聂皓天并不屑于以阴暗的手段杀他。
“你就不怕,林微,她最终会是我的吗?”
“我不认为,这有担心的必要。”
晚风萧索,聂皓天走向江山路的一间酒店。酒店大堂处,红色蔷薇花在夜灯下一枝独秀。
手执红色蔷薇的她,名唤红蔷,本应是狂讯的女人,却鬼使神差的和他有过日久厮缠。
她于他,曾经是爱人在尘世间投下的最后的幻影,这个幻影如林微一般美丽多姿,临时填补他足足4年的空虚寂寞,却又在这一刻,给他带来更彷徨凄惶的处境。
他没有看她,擦着她的身畔而过,身边花香盈人,在他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急急的捏紧了他的手:“虎爷有危险!”
他立定凝视着她,她焦急的样子,眼里流露出的情感那么的真挚。他甩了甩袖子,她却捏得更紧,固执的抿着唇瓣。
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放软,他任她牵着:“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