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群姐没白疼你。”
赵天天和聂皓天相对无言。
林微瞪他们一眼:“我们执行任务,再到逃跑遇袭,从新疆回到北京前后也差不多4天。那几天我们都没有理她,还以为她平安无事。回来我说要找她,怕她不见了,你们倒好,说她是坏蛋,再也不敢回来了。哼……要真是被卖去当老婆,哼……”
她哼了两声,心疼得要哭,也挪去刘小晶的房间慰问去了。
赵天天在半小时后便把那个汉民家中和刘小晶口中的那个派出所查了个底朝天。
事实果然是:那名汉民儿子闯下大祸,特种兵拜托照料的女孩子跑了,他们怕惹祸,第二天,兵士再来接人的时候,他们便扯谎说女孩子自行回去了。而火车站派出所当天确实破获了一起:妙龄少女冒充高官家属行骗的案子,幸得当班民警机智,才避免使聂皓天的声誉受损云云。
赵天天骂着粗口挂的电话,对着电话还在发脾气:“有这么荒唐的?女孩子来报案,娇滴滴的,查都不查,直接就当诈骗犯给轰走?”
聂皓天淡淡道:“当时,整个新疆军团都在追捕我们,她提到我聂皓天的名字,没打死她已算好。”
“新疆那帮败类,我总会再整他们一整。”赵天天大脚飞起又再踢中侧边椅角。聂皓天斜眼看他:“我说,你今天这火气是不是大了点?你不气刘小晶给你装监控,却气那些欺负她的人?”
“那当然,她差点被卖到乡下去啊。”
“刘小晶,她真的那么天真单纯吗?在你眼里,她会轻易被人卖到乡下吗?”
赵天天还沉浸在怒意中:“所以,她不是没被卖出去吗?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但人太单纯,蠢得要命。”
“如果你相信刘小晶是真天真,那么你才真的是天真。”聂皓天望着赵天天:“是什么阻碍了你的判断?”
赵天天皱着眉,难得看见他这般纠结的模样。聂皓天拍拍他的肩膊:“微微始终不肯告诉我刘小晶的身世,但是她暗示:我所猜想的,其实就是正确的。”
“你怀疑她是……狂讯的人?”赵天天也不是没怀疑过,只是心里却本能的对这一真相有抵触而已:“如果她和林微早就相识,那么,她们便是在狂讯时期认识的。”他说出这句话来,又长长的松了口气:“幸好,她们以为狂讯死了。”
“那是她们认为而已。”
赵天天忽然叹气:“老大,对于林微曾经和狂讯的种种,难道你真的心无芥蒂吗?”
“人这一生,哪能毫无遗憾?她现在就在我的身边,我还求什么呢?”
林微把刘小晶拖进房间,急急的望了望外面,关上门,便扯着她到身边细声问:“怎么样?”
“没有线索。”刘小晶摊手,显而易见的失望:“当年的老本营,早就被当地势力占据。别说狂讯的手下了,就连当地旧村民,也无人再留守。”
林微颓然坐下,心中失望难以形容。刘小晶望着她充满怜惜:“当年,狂讯在柬埔寨边境确立势力,种毒、制毒、贩毒,赚下大笔黑心钱,垄断这个区域的毒品生意多年。由于地处两国交界地带,又深处山谷,地势险恶,他多年来势力稳固。我们跟在他的身边时,他警戒心极高,出山入山从来都瞒着我们,我们这次能出来,也是被蒙了眼睛空投回国的。这次,项飞玲在他家的视频里,我们找到回山的线索,但我回去后,那里已物是人非。微微姐,你要找的人,绝不会在那儿了。”
狂讯在地下世界闯下大片基业,得到的虽多,但在异乡泥潭里混着,始终向往光明的日子。后来,他携着自己辛苦抢到的黑金,主动找当时为地方警界一哥的徐展权合作。他才在徐展权的暗中支持下,回到国内,做着黑白夹缝里的生意,有徐氏势力庇荫,他的事业也如日中天。只是在柬的势力也自被清除,再不留一丝痕迹。
林微以手蒙着脸,看不穿表情,但剧烈的呼吸在很久之后才平稳下来:“我知道,狂讯和说,把他送到很远、很安全的地方去了。我想,狂讯死了也是好的,没了狂讯的威胁,他在别的地方,也会过得好好的。他那么好,老天会厚待他。”
刘小晶过来把脆弱的她拥在怀里:“这事儿,你为什么不和首长说?”
“不能告诉他。”她凄然苦笑:“我想了很久,这是最好的结局。一个人苦,总比两个人苦要好。皓天现在这样挺好的,完美的,没有遗憾的人生。”
“你啊……”刘小晶长叹气。
林微冷静下来,才疑惑的责问她:“你为什么要在天天的身上装追踪器?”
刘小晶嘟着嘴:“你料得不错啊,聂皓天绝对不让我同往新疆的,所以我便可以趁机回柬办事。但是,我又不甘心,不想断了你们的消息,当时鬼使神差的便给他装了。我也不知道,会害得你们被追杀。”
“哼,以后不要再这样自作主张。现在,聂皓天已经怀疑你了。”
“不怕。”她嬉皮笑脸的:“有你罩着,聂皓天不是问题。”
“我能罩你多久?”看林微瞪着自己,刘小晶后知后觉的挠头:“对啊,万一你不能罩我怎么办?难道,我得另外找靠山?”
“唉……”林微拿她没办法。但现在她实在没有心情和她纠结,叹着气,寂寞的望着窗外。
日近黄昏,落霞隐在窗外枯树的一角。聂皓天走进来,抚一下她的额头:“怎么了?”
她抬脸看着他,有点痴傻的样子,眼里薄有泪光:“皓天?”
“嗯。”他俯着身子,细细的观察她的脸色:“不舒服?”
她摇摇头,把脸挨到他的肚子上,双手环着他的腰,他听到她抽泣的哑哑的嗓子:“我常常会怀疑,在我面前的这个你,不是真的。”
“傻瓜。”
“好像做梦一样,有时候会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还在我的身边呢?”她的脸在她的腹上蹭,密密的泪润湿他的衬衣。他皱眉轻抚着她的发,一下一下,温柔怜惜:“今晚我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