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您的伤,没事吧?”那老太太用那浑浊眼睛看着余兵道。
余兵勉强一笑,道:“多谢老奶奶的关心,晚辈没事。”
老太太笑呵呵道:“你是武者吧,你这一声晚辈,我可担不起。”余兵一怔,随即笑道:“虽说武者实力为尊,但我显然还没到那个地步。”
老太太笑了笑,没有答话。见状,余兵问道:“老奶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老太太说道:“这里啊,这里是天宝城南的一个小村落,名为小氺村。”
余兵眉头一挑:“这里是天宝城?”老太太见余兵有些惊诧的表情,老太太笑道:“你是要去天宝城吗?”余兵摇摇头,道:“不是,只是要路过天宝城而已。”
......
一番交谈后,余兵回到了之前的小屋里,在谈话中,余兵大概了解了下天宝城的一些信息,天宝城内是以炼器为主,主要出各种武器、丹药、阵盘,只要是武者需要的,都有。
余兵打家劫舍的,也有了一些家底,正好可以去选一把好一些的剑,不然弑神剑每次附身都会损失一把武器,得不偿失。
余兵心中即高兴,也失落,高兴是因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到这里,失落的是,弑神剑的剑灵似乎陷入了沉睡。
余兵盘坐在在,内视体内经脉,大部分都已经不通,且裂痕遍布,几乎处于断裂的边缘。
小心的用元力冲开阻塞的经脉,每冲击一次,都疼的余兵浑身一阵抽搐,由于经脉阻塞,余兵体内的元力少的可怜,几乎是一两分钟就要重新恢复一次元力。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沉,半轮月儿悬挂天空,撒下迷蒙的光芒。
郁血林中,火光四起,一队队人严阵以待,行走之间,喊杀声震的树叶都哗哗作响。
一个火把围成的圆圈中,一个美艳的女子,站在中心。
“夫人,没,没有找到”一个浑身战栗的男人汇报着。女子跨前一步,剑光亮起,血光化成一条凄美的弧线,一条大好生命,就此成为尘埃。
女子没有低下头,神情淡漠的抽回尚在滴血的剑,道:“继续找。”
没有人感到意外,两个人迅速上去收拾,一个人后退两步,转而离去,继而被黑暗淹没,淡淡的血腥气味,随风飘散,意志不坚的,脸色已经微微泛白。
衣袖的破空声响起,一个人满脸疲惫的闯进了这个火圈里,伊洛看着地面的黑色地面,对女子说道:“你杀了多少个了。”
女子没有回答,仿佛看不到眼前有这个人存在,伊洛哼了一声,道:“哼,适可而止,不要过分。”随后伊洛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一个人在黑暗中慢慢出现,正是刚刚出去的那人,女子看了他一眼,手中染血的剑动了动,却没有再次出窍。
女子淡漠的声音响起:“是你告诉他的?”
男子的脸在火光中看不清,回道:“那是我的兄弟。”
“哼!”
.
清晨,一缕阳光照耀在余兵的脸上,深吸一口气,余兵睁开了双眼,经过一晚上的疗伤,余兵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走到小屋前,余兵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右手击出,又以最快速度收回。九十九拳后换回左手打出,九十九拳后,再次换回右手。
半小时后,余兵站定,提气而上,快跑几步,跳起转身,右脚伸出砸下。
“轰”烟尘四起,借着余势,翻身而上,左脚一个回旋,绞杀而去。各种最有效的杀敌方式,接踵而出。
不知不觉中,余兵已经练习了五个多小时,几乎将余兵全身力气耗尽,此时却还不能躺下,余兵站定,双脚下蹲,双手拇指食指成十字伸出,全身肌肉以最大限度绷紧,运转弑神诀,以这种方式恢复元气。
一个小时后,余兵收功,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至头顶,中午了。
转头看去,倾铃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歪着头看着余兵,满脸的好奇与担心。余兵一怔,不由问道:“倾铃,怎么了?”
“哥哥,你的伤还没好,你这样乱动,你不疼吗?奶奶说这样会让伤口开裂的。”
余兵哭笑不得道:“这个,怎么说呢,我是武者,如果单单只是包扎伤口,疗伤的效果起码减去九成,跟你们不大一样。”
倾铃满怀幢憬的道:“武者,奶奶说武者可以飞檐走壁,走过河面却脚不沾水。”然后又满脸放光的看着余兵,兴奋道:“那哥哥,你是武者,那你能教教我,让我也成为武者吗?”
余兵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不再说话了。
“倾铃,不要胡说,快进来,快,咳咳··”屋里,老太太的声音充满着急与恐慌,几乎是大喝出声。
接着是老太太拐棍驻地的声音,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老太太出门看到余兵,二话不说,双膝一软,就要跪倒。余兵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老太太,疑惑道:“老奶奶,你这是干嘛?”
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急促道:“大人,我这孙女不懂事,恳请大人恕罪,恕罪啊。”焦急之下,连称呼都变了。
余兵搀住老太太道:“先坐下再说。”老太太却不肯,带着些许哭声道:“孙儿不懂事,恳请大人恕罪,若是大人不肯,我愿用我这条老命换取我孙儿的平安。”
看着老太太有些气喘的身体,余兵无奈道:“好,我不生气,那个,额,我、我不会生气,你放心吧。”恕你无罪四个字,余兵说不出口啊!
搀扶着老太太坐下,看了看呆愣在那的倾铃,余兵呵呵道:“你给你奶奶倒点水喝。”
“哦哦哦。”倾铃回过神来,跑着进了屋里,不一会又跑着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小碗。小姑娘经过这件事,似乎对余兵有些怕了,一直不敢抬头看余兵。
余兵知道,武者是看不起平民的,若是平时无事,也就算了,但一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一怒而杀人,那也是不无不可。右手贴着老太太的后背,元力缓慢的输出,老太太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老太太睁开眼,眼里的惶恐之色依旧没有退下,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多谢大人恕罪。”
余兵满脸无语,心道:你都够当我祖奶奶了,却一口一个大人,情何以堪啊!
连忙转移话题道:“没事,没事。”说着,转头看着倾铃,想了一下,对老太太说道:“关于倾铃学武的事···”
“大人恕罪啊,我就这一个孙女,您就发发善心,饶恕了她吧,我愿用我这条命,换取我孙儿的一条活路啊!”眼见老太太又要跪下,余兵急了,大吼道:“你给我坐着,别动。”
果然,老太太立马停止了动作,但却有些绝望的看着余兵,很有些无助的感觉。
余兵一手扶额,哀叹一声,道:“只准我说,你不能说,还有,你不准下跪。”
余兵咳嗽一声,道:“我呢,不会为难你们,你可以放心,你们救了我一命,我对你们,有的,只有感恩,明白吗?关于倾铃想学武的事,我实在是师出无名,我自己还不到可以当师傅的地步,我资历还浅,如何当师傅?再者,我虽是武者,但现在我的实力尚不足以自保,当前又有仇敌追杀,不可以久留,那会牵连到你们,明白了吗?”
余兵呼出一口气,一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老太太只听到一半,就已经明白孙女是无性命无碍,又听到余兵的解答,才知道自己对余兵的沉默理解错了,没有再说。
倾铃死死的抱着老太太的手臂,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了好多圈了,愣是不让掉下来,余兵有些郁闷的心又变得有些好笑起来。
老太太抬眼看着余兵,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变成了一口气,叹了出来。
余兵看着老太太,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
老太太转头看着倾铃,声音里透着些许黯然:“倾铃的父亲自小勤加锻炼,倒是有着些许把力气,自己组织了一队人,走到老林子里,打些活物,倒是勉强得以生计。”
又看着远处的小道那边:“每每打得一些牲畜,同时却又是带着满身伤口,几乎是吊着一口气回来的,每次回来都会在床上躺上一两月,才能好。”
老太太转头看着余兵,道:“而打到的牲畜肉,七成要上交,剩余的才是我们六个家庭分。”
余兵狠狠的吸了口气,不由震惊道:“三成?六个家庭?以一个凡人的身躯,能打到多少?怎么分?怎么够分?”
老太太叹了口气,搂着倾铃,不再做声。
余兵努力的平复下心中的不可思议,沉声道:“上交?上交给谁?”余兵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是谁做的这么彻底,做的这么的灭绝人性,这无异于让这些穷苦人去死,甚至比杀人致死还要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