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煜颜今天没有出现,蓝莜晴甚至找遍了事务所周围的店面。
该不会昨天淋了雨感冒了吧。
问刘秘书要来了冷煜颜住的酒店的地址,才发现冷煜颜的酒店竟然和自己的公寓是两个相反的方向。毕竟自己住得的确比较偏僻,周围也没有什么酒店。
所以,冷煜颜每天跟着自己挤完班车,还要再坐上反方向的班车颠簸一个多小时才能回到酒店吗?
有时候自己会忙到很晚,甚至有一次是赶着最后一班的班车回的家,那之后的冷煜颜又是怎么回的酒店。
满腹的疑问无处解答,转眼间蓝莜晴已经到了冷煜颜住的酒店。
男人正靠在床头看着电脑,倒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显得格外有魅力,看到自己后有些惊讶。
“今天不是休息吗?”
事务所的负责人的确是说蓝莜晴每个月都是有一天公休的。
蓝莜晴怎么可能告诉冷煜颜自己是因为担心他昨天淋雨生病才放着好好的休息日不过而跑过来看冷煜颜的。
“我来还外套和伞。”
蓝莜晴从包里掏出了叠得整齐的衣服和收得纹路清晰的伞。
“吃饭了吗?”冷煜颜倒是不在意这些死物,现在也就是早上八九点钟,蓝莜晴之前的确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虽然这件事也是冷煜颜在她走后才知道的。自己也因为蓝莜晴的离开而被迫戒掉了早饭。
“还没。”
“下去吃点东西吧,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什么时候这个大老板也知道养生了,蓝莜晴点了点头,跟着冷煜颜下了楼。
冷煜颜点了一份三明治和豆浆。
“怎么不喝牛奶了,我记得你之前早饭都是喝……”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的蓝莜晴突然噤了声,尴尬地咬着吐司,小口地吃着。
都三年了,那些自己一直自认为冷煜颜喜欢的早餐也难免会吃腻。
“不是想要的味道,索性就不喝了。”冷煜颜倒一脸明示地看着蓝莜晴。
之前冷煜颜觉得,只要不吃早饭,也许就可以不去想念那样的味道和那个人。但有些习惯却不曾能够轻易改掉,那种感觉就好像铭刻在味蕾中,对那种特定味道的想念叫嚣着,让人不得安宁。
雨后的阳光总是格外得好,透过那人身后的落地窗,照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面前的人似乎美得太不真实了。
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溜走到她找不到的地方一样。
“哦。”怎么说蓝莜晴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律师,口才差不到哪里去,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回答。
每个人都有软肋,而她的弱点是过去。
一些不曾真正敢于正视的回忆,就像那个遮住伤疤的腕表。
“今天有安排吗?”
“怎么了?”
“带你去个地方。”
像小说里讲过的,英国人更倾向于火车作为出远门时的交通工具,不过曼彻斯特离伯明翰不算远,一个小时的车程便已经能够隐约看到那位于曼彻斯特市郊的欧洲第二大购物商场。
相比起其他的海滨城市,曼彻斯特的气温明显低了不少,但是特有的海风还真是如D城般熟悉。
是因为,自己前几天回家的时候不经意地和冷煜颜谈起“伯明翰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片海”吗?
其实蓝莜晴哪有那么玻璃心,如果说之前的三年留下的伤痛,但之后三年的愈合期早就让他的心百毒不侵了。
不过既然来了,倒不如好好地放松一下。
正值暑期,不少游客都来到这边避暑,冷煜颜定了一间海景桑拿房。
蓝莜晴虽然很爱干净,但生活得还是比较粗糙,工作忙起来根本没有想过去到哪里度假或者像这样在大热天里蒸桑拿。
透过单向玻璃可以看到热闹的海滩,开阔的视野倒是让心情莫名其妙地好起来了。
冷煜颜正趴在坐台上闭目养神,仔细一点可以看出略显浓重的黑眼圈,大概昨晚没有睡好吧。
此时,盲人按摩师也给蓝莜晴仔细搭了条长浴巾,低声询问哪里要重点按摩,蓝莜晴说了句脖颈,就将头埋了下去。这种感觉很微妙,她和冷煜颜这样的关系明明应该是有些尴尬的,但现在却一起做着按摩,自然的像是普通朋友。
即使,当时间流逝而过,恨意与绝望纠缠心肺,当一切在现实面前碾成灰烬,蓝莜晴依然能忆起那一刻两人在阳光下的安宁,哪怕只有片刻。
就这样在被按得一阵阵的酸麻中,蓝莜晴迷迷糊糊地,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多前,那是她第一次见冷煜颜,就在伯父伯母家中,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交谈,舒适惬意。依稀地,像是有人拍了拍她的手臂,问要不要回去睡觉,她懒懒地拒绝了,陷入了更深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