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
黑风崖上,裴天霸站在高高的崖边,耳边呼啸的风声,将他满头的墨发扬起。那腥红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余满眼的悲痛。
二十天了,陛下派人来接应他们,但他始终不肯下山,在这黑风崖边上一站就是二十日。每每闭上双眼,就会看着小星那张如花的笑颜。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唤:“大哥,大哥......”
二十天,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马,始终找不到凡小星的丝毫线索。他执着的等在这里,他总觉得总有一天,那个编着辫子,笑起来眼睛就会弯成月牙的妹子,会骑着她的扫帚从崖低飞上来。
如今军队已经撤离,只余几人留守在黑风寨,皇帝得知裴天霸身负重伤,却不肯回京医治,着下令护国大将军裴天霸速速回京,不得有误。
一入碧池皇城,举国欢庆。欢呼声,呐喊声,人们的喜悦无以言表。
他们的将军终于剿灭了山匪,他们的裴家军是战无不胜的。
而裴天霸拜见完皇帝后,便回了将军府紧闭大门,谢绝了一切拜访。
整个将军府没有得胜后的喜悦,都沉浸在一片哀痛中。
黑风崖下的某个小山洞里,一堆干草堆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女,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正在架起的篝火上煮着什么。
一只白鸽扑楞着翅膀停在洞口,男人摊开掌心,那白鸽直接落在男人的手心上。
男子解下白鸽腿上的小信筒,将信纸缓缓展开:“中陆有变,请速归。”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该走了吗?
随手将纸条丢在火堆中,将锅中的药乘出一小碗,缓步走到少女身边。
小心地抬起少女的身子,男子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丫头,该醒了。”
将手中的药喝进口中,微微俯身轻轻压在少女那苍白的唇上,一滴滴渡进少女口中。
一次又一次喂食,一碗药终是见了底。
男子眼眸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不舍,轻抚上少女苍白的面庞轻声呢喃:“丫头,我要走了,还不醒吗?”
轻轻一吻,吻在少女那对细长的眉宇间,轻叹一声,慢慢将少女放下,细心的为她盖上一件披风,起身大步走出洞口。
银色长发随风轻舞,一幕透明的屏障隔绝了山洞内外两地。丫头应该今晚就能醒来了,二十天,他终是没有跟她见上一面。
足下轻点,银光闪现,洞口处空无一人。
如勾的弯月慢慢爬上了树梢,一抹红色悄然来到了洞口外,双掌轻挥,洞口的屏障被解除,墨黑的长靴轻轻走进了洞中。
上挑的桃花眼闪着一抹邪狞的光,薄情的嘴角微微上挑,他在远处守了半月有余,终于等到那男人离开了,渡劫楼的楼主凌宵?有意思!
大掌缓缓从地上女子的头顶轻轻抚过,细心探查着女子的境况。
天生灵体,果真是异世灵女。
男子满意地用食指轻滑着女子的脸颊,如在轻抚着一件稀世的珍宝。
昏迷中的凡小星一直觉得身处在一片温暖的海洋之中,那种轻飘飘的舒畅感觉让她一点也不想醒来。
直到感觉有脸颊上有着微微的麻痒,才不情不愿的张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张美到极致,美的妖娆的陌生面孔。
大红色的衣衫,颀长的脖颈,微尖的下巴,鼻挺的鼻梁,还有那微微上挑的细长双眼。那眸子竟是如星空般透彻的深蓝色,里面似是满含情意,又有着些许的嗔怒,让人不敢直视却又无法自拔的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