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饭、馆。”入暮时分,连心来到刚刚妇女待在的饭馆门口,一字一字地在那里念。
上一秒站在门外还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下一秒踏入门内就变得楚楚可怜。
只见连心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挪地走到店老板的眼前:“老板行行好,我来这里省亲却找不到人,如今落了个无家可归。呜呜。。。”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
老板错愕,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还有几个客人尚未走尽,听到哭声都齐刷刷地往这里看,老板显得更尴尬了。
“那个,你先别哭。我们换个地方聊行吗?”老板佝偻着背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知连心听了哭的更大声,客人都在小声嘀咕是不是店老板抛弃了自己的女儿。
老板真是万分尴尬,语气里都带了几分焦急:“我的姑奶奶,你别哭了行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连心突然就停了下来:“我想让老板你行行好,让我在你这里住下给你打工。”
老板听罢大惊:“这怎么可能!”连心转瞬之间又开始嚎啕大哭,嘴里还开始大声地胡言乱语:“阿爹,你怎么可以抛下我!”
这句话一出,不止是客人们,就连店里忙碌的小二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本来连心觉得还不够,正打算添油加醋一番,再上演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场景。却不想店老板竟提前认了输:“好,我收留你还不行吗?但你就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能干什么?”
叹了一口气,店老板转而开始嘀咕:“今天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下午来了一个乞丐妇女还不够,晚上竟还来了个泼辣姑娘。这日子没法过了。”
连心但笑不语,心想:“放心吧,我肯定会帮你的。”
老板似乎真是被气到了,也不再对连心讲话,就叫了个小二过来:“富贵,你过来。带这位姑娘去楼上雅间坐着先,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上去。”
叫富贵的男人年龄大致和连心相同,脸有些方,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
带连心去楼上的时候一直冲连心笑:“常听老板说他女儿长得天生丽质,如今一看长得确实是漂亮。不过人家说老板的女儿挺拔俏丽,今日一见觉得此话有失妥当,用娇小可爱应该会更合适。”
连心想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这是在讽刺自己的身高。正想施以小小的警戒,却看见富贵的脚步停了。
富贵转过身看着连心,笑着说道:“你先在这个房间里等着吧,我会跟掌柜说的。待会儿他有空就会上来找你的。”
看见这么实诚的微笑,连心警戒的心瞬间就没了,对于他无心的过错也自动既往不究了。
推门进去,一张偌大的圆盘就摆在自己的眼前,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扇窗户入得了连心的眼帘。
连心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这儿怎么都没有床啊?”
富贵听了差点惊呆过去:“姑娘你是在同我们开玩笑吗?我们这开的是饭馆,又不是客栈,怎么可能会有床啊?”
想了一会儿,连心差点喷血晕厥过去:我哪个去,竟然忘记这里的风格类古代的,饭馆就是饭馆,不会有床呢!那我的住宿怎么办?难道还要去客栈?
富贵看见连心纠结的表情觉得特别好笑,边给连心缓缓地倒茶边开口:“老板的梦想就是开个饭馆。老板可有才了,会根据不同食材的特点设计出各种不同的菜。好多菜都是城中没有的。”
说着说着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只可惜,设计的菜城里人未必喜欢吃。”
“为什么啊?”富贵还没说完,连心就叫了起来。
富贵有点被吓到,呆呆的说:“他们认为老板是从乡下来的,设计的菜也不算什么特色菜,久而久之就没人点了。最后也只能从菜单上撤掉了。”
连心沉思了良久。富贵看连心不再讲话,正打算默默地离开,却突然听见连心发问:“富贵,你知道城里最好的木匠在哪里?”
富贵傻了傻,竟问道:“你想干嘛?”连心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告诉我就行。”
怔怔的富贵点了点头说:“最好的木匠莫过于城西的花木匠。可是,花木匠已经有好几年都没干活了,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城西?”连心疑惑,“那不是要穿过整个城了?”
谁知富贵忙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说的城东指的就是我们所在的赋阳城,而城西便是赋阳城所毗邻的洛笙城。”
连心不解,富贵还想解释,可富贵还没开口便听到老板走了上来。
老板惦念着连心的耍无赖,愣是没给连心好脸色,眯着眼睛问道:“这位姑娘可是久等了?”
支走富贵后,老板坐在连心对面缓缓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连心笑笑:“当然是为了生计而来。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总得找到个能生存的地方不是?”
老板板着一张脸,抬起头来看着连心:“我看姑娘也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干嘛非要赖在我这儿。”
连心拿起茶杯来喝了口水:“如果我说我是来帮你的你信吗?”
“帮我?姑娘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吗?”老板不由得抽笑起来。
可是连心摆出了一幅认真的脸色:“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你相信我。但这段时间里,我需要占用一个雅间,并且需要一个被子。”
老板又眯了眯眼睛,严肃地看着连心:“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
连心笑笑:“你现在并不一定要相信我,但你要清楚,有总比没有好。我既然会说,就说明有可能。难道你真的不想试试吗?”
看老板有些沉默,连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着一种嚣张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开店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我有办法帮你改变,就看你用不用。你若试便有一线生机,你若不试便只有等死。你自己估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