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又做了那个恐怖的梦,梦里一片血红,他的父亲,母亲,弟弟们,眼神忧伤的望着他,他想靠近,却接近不了。他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然后在火中惨叫的姑妈,周围都是死去的人,他在尸体上爬行,朝着自己亲人的方向前行。
这时画面一转,他看到一个侧着身,胸口的洞中鲜血汩汩的往外流,他的眼睛圆睁着,像镶嵌的宝石一样。是塞德蒙!埃尔大吃一惊,眼前的尸体是自己的叔父。
他想起来他们在森林里遭到了一群狗头人的攻击,这种生物外形似人,但是却长着狗一样的头部,他们身材短小灵活,速度极快。他们人数是他们的几倍,他们被包围了,无路可退只有拼死一战。埃尔跟随自己的叔父拔剑,跟其他的兄弟们一样,冲进了狗头人中,他不记得他杀死了几个狗头人,他只是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直到他自己,被一个狗头人用枪撅进左边的大腿,埃尔才倒了下去,他耳边除了狗头人的乌拉声,游骑兵们的喊杀声,还有他叔叔的叫喊声。他倒下之后,那个狗头人立马抽出的枪,向他的胸口撅来,这时一只箭正中狗头人的头部,丑陋的狗头人战士倒在了埃尔的身上,恶臭的深红色鲜血流了埃尔一身,他想推开身上的狗头人,这时,他脑袋突然一懵,便失去了意识。
他满头大汗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顶兽皮做的帐篷。他侧身观察,发现自己躺在铺着柔软兽毛的地上,旁边有一个燃烧殆尽的小火炉,帐篷上挂着兽骨制成的弓箭,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家具。他想起身,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左腿上绑着绷带,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力气起身。
他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看的出来这不是人族的帐篷。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伤口被包扎之后,他觉得不管怎么说,他是被人救了。
这时,帐篷外钻进来一个瘦长的兽人,是的,是兽人,埃尔确信自己没有眼花。
“你醒了?”兽人走到埃尔身边俯身看着他说道。
埃尔·怒火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兽人,准确的说这不是一个他之前见过的兽人样子。他的皮肤不是绿色的,反而看起来像棕色,他也没有兽人锋利突出嘴唇的犬牙,脸型贴近人族却又跟兽人一样额头宽大,眼窝深陷。最重要的是,他分明说的是帝国通用语,而这种语言只有人族,矮人,精灵,侏儒会说。他脑海里实在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一类人。
“你是?”埃尔不确定的问道。他有点不知所措。
“普路同。”
埃尔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该不该这样问,“我是想问,你是什么种族?”
“你看我像什么?”他没有正面回答埃尔的问题,反而眼神充满戏弄的问道。
“说实话,我不知道。”埃尔也没有做出躲闪他眼神的样子。注视着他的眼睛回应道。
普路同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解答埃尔的问题,而是蹲下身,看了一眼他的受伤的左腿。
“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谢谢,感觉好多了。”埃尔回道,“我......”
“好了,你该换药了,等你好了,我们在谈这个问题。”普路同打断了埃尔,他口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然后,他转身走出了帐篷。
埃尔陷入了思考,当年他刚进军团之后,便熟练的记下了除了兽人,在乌拉尔以西以及迷雾森林里可能遇到的所有种族,但是从来没有这一种的记载。
这时,帐篷外又走进来一位,但是是个女性,一头黝黑的长发,脸上更像兽人,嘴角隐约露出锋利的牙齿,但是没有兽人的那么突出。她的身材很丰满,胸部几乎要撑开上身的皮衣,她的身体既有人族女性的柔美,又有兽人女性的狂野,虽说她的脸型更像兽人,但是埃尔看的出来,她属于漂亮的一类,有着深蓝宝石一样的眸子。她手里端着一个罐子,快步走向了埃尔。
她走到矮人身边,跪在他的腿边,伸手去解开缠在他左腿上的绷带,当她的手无意碰倒他的下体的时候,埃尔看见她脸色一红,像个娇羞的人族姑娘。
她一言不发,轻轻的解开了绷带,伤口触目惊心,连埃尔自己看着都大吃一惊,整个伤口上面黄色的脓水跟红色的血水相融在一起,发出阵阵恶臭。
“情况不是很好,戳你的枪头上有巫药。”她皱着眉头说道,声音悦耳动听。
埃尔没有回应,他静静的看着她把罐子里的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一股清凉的感觉透过他的伤口,直抵他的心脾,他倒吸一口气。
“这是我们巫医老妈妈调制的,她的药剂很灵验,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将整个罐子的药全部涂了上去,但是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看着埃尔。
“谢谢。”埃尔虚弱的回应道,他内心有好多疑问想问。
她又重新帮他用新的绷带包扎了左腿,她的手法很轻柔,一点都没有触到他的伤口处。
“你要吃点东西吗?”她起身第一次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用,我不饿。”埃尔说道。他注视着她,心里盘算着,他能从她的嘴里能得到什么信息。
“你应该吃点,不然你太虚弱了,你已经昏迷三日了。”她微笑着柔声说道。
“三天?”埃尔没想到日子过去这么久了,三天的时间里,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们以为你会醒不过来了。”她突然咧嘴一笑,嘴里的小犬牙露了出来,但是埃尔并没有觉得丑,反而很可爱,相比真正的兽人来说,她的犬牙根本不值一提。
“你叫什么名字?”埃尔问道,他感觉她应该是个善谈的人。
“米耶芙。”她扑闪着大眼睛,轻声问道:“你呢?”
“埃尔,埃尔·怒火。”
“怒火是什么?”米耶芙问道。
“怒火是姓氏。”埃尔解释道,然后他问道,“你们没姓氏吗?”
“没有。”米耶芙失落的说道,仿佛自己不应该没有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