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大我找到了郭信所在的系及班级。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是对小赖子的话耿耿于怀抑或仍然对艾姬的爱情持不信任的情结。看着这些高傲且不屑一顾的莘莘学子们,我低着头绕路而行。在这所几乎覆盖城市大半个角落的大学校园里,离开学校快一年了,连郭信的半个影子都没有见着,何来他们藕断丝连的猜测;而他的身影却像一座大山一样无时无刻不赫立在我的心间,让我痛恨不已!
我是不是前世就与他结下了什么冤仇,以至于让他阴魂不散。我决定今天要悄悄见着郭信的影子,看他与原来的模样有何不同。于是我在他所在的教室大门外守候,心怀不安;但时刻害怕首先被对方发现,或者说被穿行在学校里的保安疑为捣乱分子。尽管表面上看似做得天衣无缝,实则为破绽百出;因为我实在没有丝毫的表演天赋。此时别人要是来捕获我,我也只能心甘情愿地成为他案板上不能飞的鸭子了。
学生们不知什么时候终于三三两两地走出了教室,我屏住呼吸背对着他们,但双眼像一对聚光一样照射着他们。当所有的学生都走出教室大门时,我却没有见着郭信的任何身影。我再三确定,没有怀疑这不是他所在的教室。现在没有看见他,这其中的定数很多,我勿需胡乱猜测从而被推入无端折磨之境。望着那些渐次远去的身影,我多么希望那是我一时疏忽而漏掉了某个身影;但事实上我的记忆不会带给我这样的幻想,没来的安慰早已随风凋零。
趁这个外派工作的便利,我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落空了。带着一种复杂的极乱心态我回到了酒店。
下午下班时,我没有在酒店多呆一秒钟便向科大赶去。我浑身佩戴着嫉妒和仇恨的利箭,不想去伤害别人就不行。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我的先知先觉抑或是母亲忠告的预言?
一路上我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想让自己有所冷静,但我终像一只被激怒的雄师一样,在一种半明半暗的假想世界里暴跳、狂吼!
来到学校时我想立即给艾姬打要见她的电话,以证实我的虚妄之念不是事实;然而我却没有这样做。我仿佛被那种假想出来的事实所产生出的无穷魅力给深深迷惑了,那里有撒旦正在举行的party盛宴……
好像是上天的有意安排,这时,我突然看见了艾姬和郭信并排从校园里走出的身影。此时出于本能,我急速闪开躲藏于一树荫背后,然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巨石砰然落地。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进了一家餐厅,我也感觉到自己快停止呼吸了。此时我就像那个窘迫无比的武大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潘金莲和那个势大的药材商西门庆偷情却无能为力!如果现在我举着一只扁担跟着冲进去,不到眨眼功夫就会被那些门卫制服;这简直比自投落网还愚蠢。
一阵内心撕杀过后,我决定冷静地和艾姬分手。现在若是仔细去想她带给我的一切可笑回忆,那么我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亡!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从餐厅走了出来。此时我的心又饥又痛,实在难以形容。多想扑在小赖子身上大哭一场,让他为我血洗情仇!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他这一切,若是他知道了,难免惹出非法事端。
在我浑身上下还没有用完最后一丝力量的情况下,我仍然抱以极大的兴趣和热情继续观察着事态进一步地发展!然而在我的忍耐力还未到达极限时,他们却很快地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内,消失在了茫茫车流中……
****你祖宗八代啊!咒骂完,我的双眼就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品特说,真实的和不真实的之间没有严格地区分;真的和假的之间也没有严格的区分。一件事情不一定要么是真的,要么是假的。它可以既真又假。在绝望最终还没到来之前,艾姬带给我的希望就有某些人生“荒诞戏剧”的感觉。
这就是日常闲谈之下隐藏的危机;平静的海面下总是有惊涛骇浪。我用主观的方式强行打开了这受压抑的封闭的内心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