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赖子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但是我想着自己的绘画理想,为了能在某一天出人头地,也为了能拥有幸福而甜美的爱情,彼此暂时疏离我也不会有什么歉疚。只是偶尔有某种隐隐的孤独袭来,让人猝不及防。
这天我趁天气晴好,决定去九眼桥劳动力市场转转。在去的路上,我内心就不自觉地感到无限的悲哀。说实在的,我去那里找工作还真得需要一点勇气和胆量!那里的露天广场就是应聘现场,没有什么资格和档次之分;也许你最需要的就是一张写明自己要找工作的类型,或坐或站地等待雇主的到来。在成都,对于那些既无学历又无专长的人来说,这种找工作的方式非常适合于他们了;尤其是成都周边地区进城务工的剩余劳动力或者说其它地方来的移民。而我属于哪一类呢?属于城市的待业青年,也许是吧,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这种看似有一层城市光环的优越实则更像那永远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在我的心头!从前从未体验到这种心情,今天亲自来一趟这里,我才明白当初下岗的父亲为什么那么痛不欲生;后来也再从没去找过任何工作。二锅头仿佛成了他生活的全部精神支柱!若是没有单位那最后几万元的补贴以及城市低保,还有那个给他带来骄傲的女儿,恐怕他的命支撑不到今天!而母亲就不一样,为了这个家,为了生活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成都人最爱要的面子。只要是自己用劳动和汗水挣来的钱,她就会心里平衡面露自足的喜色,难怪她在那家保洁公司干得是有滋有味;而现在我早早地离开了学校,母亲这种神色和精神状态却很少见了……
现在我虽没上学了,而我那个神奇的妹妹却跑到台湾进了东吴大学。在一般人的思维里这是难以想象的。若是没有爷爷那过去的战友顶力相助加之她自己特殊的天分,这一切都会显得是那样不真实。成都七中出了不少怪异的名人,不知妹妹能否算上一个;至少在她去台湾上学的那一段时间是学校最轰动性的事件。
妹妹这一去不包括学校及其它各界捐赠的钱,而父亲这用来养老的几万元也快耍脱了。此时的爷爷也不咳嗽了,在电话里不停地感激他记忆犹新的老战友。还说什么等两岸自由通航了,他一定飞过去看望他们,直弄得对方的老头泣不成声。最后他们同时在电话里大声齐诵余光中的《乡愁》——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你在大陆。这在全家人的眼睛里爷爷的这一不同寻常的举止都让我们惊叹不已!
最后,对方老头告诉爷爷他们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孙子,让我们放心。这句话似乎才说到了我们全家人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