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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化身”的手稿完成以后,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先后找到了工作,而后便离开了学校。以写作来减轻找工作的压力只是暂时得到了缓解,可是现实依然很快以它本来的残酷面容出现了。因为读书毕业后,家里就不会再寄生活费了,你得必须尽快独立!

菲兵以他曾在学校报社得到锻炼的机会很快便在一家报社找到了一份记者的工作,而我则仍是待业状态!

幸好大哥曾经离开的一家公司正需招人,通过他的介绍,我有幸得到了面试机会。那时的心态只是能找到工作,不管待遇如何?只要包吃住就行。

去公司面试的时候,我从郑州坐了大约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才到达公司;公司优美的环境使我对这家乡镇企业充满了无限的幻想和渴望,心想,若是能被录用在这里上班,那岂不是一种享受!

我来应聘的职位是办公室主任文书,来公司面试的有十来个人,男女都有。看到这种场景,我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水,但还是鼓足信心去面试了。

办公室主任是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由于是本地人,所以整个印象给人的感觉略显苍老,但为人和善、慈祥。他对我的谈吐、问答及我写的一篇文章都非常满意。面试结束后,他把我的应聘资料搁在一边,并且给了我一张名片。离开公司时,他不停地和我握手,叫我等一周之后打电话过来,便有结果。因为当时我没有任何可供联系的方式。学校几乎都处于瘫痪状态,校外的宿舍还等一个月都要收回了,因为下一届的新生还等一个月又要来了。

如果这一个月不能找到落脚处,我可能就会流落街头了。大哥此时的处境也并没有丝毫的好转,万不得已只好灰溜溜地提前回家。

这一段时间,由学校总部负责与用人单位联系举行了几次现场招聘会,我也去了,但都是无功而返。其中一次是招聘单位选中了十个人,由公司的车将我们送到了单位。这家公司是制造皮鞋的,经过几番激烈的挑选和竞争,我真是使出了所有的看家本领,什么能吃苦耐劳、勤俭苦干、勇于挑战等等好听好看的字眼都写在了自荐书上,直看得来招聘的人心花怒放,嘴角乐呵呵的!他们那样子好像在说:他们终于找到了价廉物美的高素质员工。这家鞋业公司离郑州很远,是离郑州大约一百公里的另一个市区,他们亲自从公司开了一辆中巴过来,看来是下了决心要招一批员工过去的,所以被初选上的七个人当中个个精神饱满、兴奋异常。那种对即将到来的时光过分憧憬和过高估计使我们这张稚嫩的脸和单纯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到达公司时,公司负责人请我们七个人到酒店里吃了一顿饭。同学们个个都受宠若惊,认为公司领导层是挺看重我们这些人才的。但是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叫大家第二天就上班,每人必须交纳二百元的工作服押金。当时我欢喜的心顿时冰凉了半截,并且进一步得到证实:是叫我们这些勇于吃苦的人到车间做皮鞋工。如果当时负责人不说缴二百元的押金,我可能会同意留下,但是我心里等着那份有希望获聘的文书工作,只是还需等一周时间。我没有那二百元钱,现在吃饭的伙食费都快成大问题了。

最后我和其他几位同去的同学离开了招聘单位,然而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是不愿意去做皮鞋工,而是那二百元的工作服押金。这大概也是公司为防止进来的人很快离开的缘故吧!

用几十元的回校车费换来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我心里总是感到不踏实,但对于放弃也有点后悔;因为如果那个文书职位得不到,我本该抓住的一点希望岂不又破灭了。这加快了我最终得提前回家的步伐。若是这样,这是多么丢人的事啊!不但没有给父母争光,反而落得个被人耻笑的地步。

想到这里,我几次下了决心想给大哥打电话,可是大哥已经离开了郊外的那家造纸厂,重新又来到了郑州,并且还是寄住在他大学里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那里。我去过那里,一个单间,一张床。生活也濒临无法维持的边缘了,我怎能开口跟他借钱呢?即使能借到,现在也不可能回去了。

我狠狠地带着一种失落在学校里徘徊,只希望上天能保佑我一周之后能有那份工作。

我感觉到这一周的时间比我所生活的整个二十多年的时间还漫长……

漫长的一周,难熬的一周,期待的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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