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小满悲催的发现,每日需要清洗的衣物变多了。袁穆林的出现并没有让她的日子好过一点儿,反而让马超变本加厉起来。
衣物越来越多,小满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疲乏。她不知道自己已经遭了王美娜的暗算,还当是劳累所致,一直咬牙坚持着。待洗衣物赠多,小满的洗衣速度却变慢了,几乎每一天她都要工作到很晚。
眼前还摆着两大盆的衣物没洗,小满已经累得抬不起胳膊了。她抬头看看一墙之隔的那扇小楼窗户,里面的灯还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夜晚洗衣的时候,她总忍不住看看那扇小楼窗户。而窗户里的灯光每晚都会很默契的陪着她。
此时窗前没有人,昏黄的灯光在夜里显得暖洋洋的。小满知道,那扇关闭的窗户后面,他也没有入睡。
突然,一旁的院墙上跳下一道黑影,像一只大鸟一样蹿进了院子。
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条黑影,又是大晚上的,小满吓得一哆嗦,张口就要叫喊。黑影的动作太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扑到小满身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是强盗还是小偷?!
小满心里一惊,还没有被黑影控制的手已经伸进随身小包。不等她找到那把手枪,一道熟悉且带着诧异的语音在耳畔响起。
“小满,真的是你?”
黑影挟持小满,高大魁梧的身躯把院子角落里的风灯挡住了。小满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听出他的声音。
黑影一松手,小满冲口喊道:“大海哥,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几个月前,在小码头上跟小满失散了的麦大海。他见小满发问,却不忙着回答,只说道:“小满,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哪里瘦了?”小满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并不觉得有多瘦。“对了,大海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日在码头失散后,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最近我接收了张大爷的地盘,从三婶哪里得知你进了翠楼。我知道翠楼的规矩,要光明正大的接你走恐怕很不容易,所以夜探翠楼来找你。”
麦大海看了看地上几个大木盆,有些心痛的说。
“你每天都干这么多活儿,身体哪能吃得消。这翠楼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一把拽起小满的胳膊。“走,大海哥带你离开这里!”
“我……”小满正要开口,却听身后的走廊上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她不能跟你走。”
麦大海闻言一惊,回头看向身后。身后的走廊因为没有灯光,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翠楼果然藏龙卧虎!别鬼鬼祟祟的,出来露了面吧。”
他的话音刚落,马超的身影已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到他,麦大海微微一愣,旋即露出吃惊的表情。
“少爷,你怎么……你的嗓子怎么了?”
“嗓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翠楼的老板。”马超看了看小满,“而她是翠楼的人。没有我点头,谁也别想带她离开!”
麦大海初见马超,心里又高兴又吃惊,原本还想等救走小满后,他们两兄弟好好叙叙旧。可一听马超说话的口气,他心里就很不爽。再听他说话内容,麦大海当即就怒了。
“你是翠楼的老板?”他转头看看小满,“让她干重活儿也是你安排的?”
“她是我的人,我想让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马超冰冷的语气激怒了麦大海。若是别人这样欺负小满,他最多打他一顿出气,但马超跟别人不一样。他欺负小满,麦大海更不能容忍。
“你这个混蛋!”
麦大海一声怒吼扑了过去。马超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体型不如麦大海,但要是真的过招,他也不会比麦大海弱多少,就算打不过也能跟他大战几百个回合。
两个人一触即发,瞬间缠斗在一起。他们都是猛虎山土匪窝里出来的,从小都接受了马大帅严格的武术训练,这一开打就是惊天动地。院子里那些晾衣架首当其冲,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小满来不及阻止二人,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惊醒了前院的黄婶和三个小丫头。她们刚走进院子,就被眼前打斗的二人惊呆了。
“回屋去,别出来!”
小满一声大喝,惊醒正在发呆的黄婶。她吓得灰头土脸的,拉着三个小丫头躲回前院屋里去了。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惊动前面的人,刘管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小满倒是不担心没人来劝架,只是心痛院子里那些刚晾好的衣物。这回又得重新洗了!
正发愁之际,一根晾衣架上的竹竿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径直往小满这边飞了过来。小满吓得赶紧往后急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竹竿‘啪’一声砸在小满脚边,要不是她及时摔倒,恐怕此时就变成冰糖葫芦了。小满吓出一身冷汗,扶着地板想爬起来,脑子里却是一阵晕眩,‘呀’的一声又跌回到地上去了。
最近太累,她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头晕也是常有的事情。小满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再次摔倒的动静居然起到了劝架的作用。
院子里正酣战的两个人都不自觉的停了手。麦大海推开马超,跑过来扶起小满。
“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没事没事,只是摔了一跤。”小满拍拍身上的灰尘,拉着麦大海的胳膊不让他离开。“你们别打了。都是自己人,何必为了一点儿小事动手呢?”
“他这样欺负你还是小事?”麦大海回头瞪了马超一眼,“有人不珍惜你,你就跟大海哥走。”
“休想!”马超不甘示弱。其实他心里万分矛盾,既想把小满从身边推开,又不能眼看别人把她带走。
“我今天偏要带她走!”说话间,两个人又要再次动手。
小满急得不可开交,拽着麦大海的胳膊不敢松手。正着急怎么阻止他们时,前院的大门被人‘轰’一声推开了。
刘管事带着十来个小厮赶过来。一进院子,小厮们不用吩咐,呼啦一下就把麦大海围了起来。
刘管事定睛一看,突然诧异的喊了一声。
“大海,怎么是你?”
麦大海一愣,显然也认出了刘管事。
“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