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朝寻求联手,郡守府的人不止盯上了命元珠,还盯上了王剑朝的次神兵。
卓玉知道正戏来了。
“守备大人身上只有一天有命元珠碎片,那就一天不得安宁!不知道想过什么法子没有?”
“我来这里不正是等着看郡丞大人的指点吗?”卓玉道。
王剑朝看着卓玉,突然叹了口气,道:“也罢,本是我请守备大人来的,就直话直说吧。王家与守备大人联手如何?”
联手?
郡丞王剑朝的王家,城主萧家是休钺城的两大家族,但是不过休钺城是萧家的封地,所以王家不及萧家强盛。相比城主府和郡守府的对抗中,王家只能算是郡守府麾下的一大势力。
不过这时候联手做什么?
卓玉不用问,王剑朝说出来了。
“守备大人当看出来了,我儿前后言语不搭,形容举止判若两人,这完全是一种特殊的精神病症。”王剑朝的语气充满苦涩,道:“有这样的病症,却是王家唯一的继承人,可想而知我王家声势如何!即便我在休钺城当了一辈子的郡丞,也是被人看轻,如今更是欺负到头上来!”
卓玉心中了然,这是一个可以解释今天王剑朝一系列动作的原因,不过卓玉却不会轻易相信,反而疑惑道:“郡丞大人想怎么联手?”
王剑朝道:“守备大人如今的情形与我王家何其相似,守备大人身上的命元珠碎片,别说郡守大人,甚至郡守大人取得碎片也未必是为了自己!”
不是为了自己,那自然是为了值得自己去巴结的人!
卓玉想了想,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命元珠的价值!
王剑朝似乎看出了卓玉的疑问,道:“我听说守备大人坐上这个位置,是和酒泉山庄的某位贵人有关系?”
卓玉没有否认,一是承认下来对自己有好处,二是人家已经知道了,否认也没用。
王剑朝道:“酒泉山庄何等地方,传说中延命的灵药虽然少,但是酒泉山庄未必需要出来抢夺,可是这次却对命元珠出手了,这是为什么?因为命元珠中藏着最为纯粹的生命力,比起什么灵药都要纯粹而且巨大。延命的灵药各种各样,但是延命毕竟是延命,不是长生,所以灵药虽好却有使用的限制,因为灵药中的生机不纯粹。而命元珠是唯一的可以使用两颗以上的一种灵药。即便是碎片,那也代表着哪怕油尽灯枯或者伤重垂死,都能够救命!”
卓玉皱了皱眉。
王剑朝道:“这种宝贝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在某些人眼中,我们即便万人之上,那也是一般人!所以,你有命元珠碎片,而我有一件次神兵,这注定了我们是盟友,要一起面对威胁!”
王剑朝带着怒气一口气说完,看着卓玉,道:“那天犬子在守备大人面前露出次神兵,隔日郡守大人就与我提起,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想我把次神兵奉上,做梦!”
卓玉将信将疑,要说一城郡守吃相这么难看,那也有点玄乎。
王剑朝道:“守备大人应该知道,郡守府和城主府都盯上了命元珠碎片,即便城主和郡守不出面,守备大人初来乍到,也未必坐的稳这个位置。与王家联手就不会有这种担心,王家在休钺城经营两代,让一部分人投到守备大人麾下绝无问题。到时候自然可以帮助守备大人掌控守备军!反过来,有了守备军这支力量,郡守府和城主府也要忌惮一二,不敢下手!”
想到这里,卓玉突然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却连抓住都措手不及,呆了片刻,卓玉想想,却还是没有重新想起来。
王剑朝道:“守备大人意下如何?”
卓玉摇摇头,落在王剑朝眼中,让他脸色一变,却看见卓玉摇过头之后没有拒绝,反而话题一变,道:“我听说历来政事之中少有先天高手参与,是否有这个惯例?”
王剑朝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道:“这是皇室与天下各大宗门和先天高手共同的契约,先天之上不参与政事!守备大人何以有此问?”
卓玉心中大喜,有这个规定,保命的可能又加了几分。
不过眼下王剑朝问起来,自然矢口否认。
王剑朝也不以为意,道:“守备大人意下如何?”
卓玉解决问题有了苗头,心情大好,道:“如此,自然是好!”
次神兵的重要性天下皆知,卓玉好奇道:“不知郡丞大人打算怎么应付除了郡守府和城主府之外的力量?”
王剑朝笑道:“守备大人不也是有这个问题?”
卓玉笑了笑,只要拿住了麾下的一只守备军,先天之下的力量有何惧之!同样的道理,王家自然也有背后的隐藏力量,而且,别看王剑朝现在说的好像灭门之祸就在眼前,这只不过习惯隐藏力量之后的举动罢了。
两人达成了一个不严肃的口头契约,便就此打住。
三日之后就是卓玉去就职的时候,矛盾爆发最可能的地方,大概就在那时候的守备军营。
要对付一个心怀恶意找事的先天高手,一个区区契约显然不足以让其退却,所以,卓玉有了这个准备,还要另外想办法。
卓玉出了王家,回到客栈的时候,头脑中无数个念头闪过,竟然沮丧的发现,没有一个办法可以有用。除非卓玉现在就放弃到手的守备之职,远走高飞,但是没了一层官衣,为了命元珠碎片有无数的人涌上来,到时候这些人可不管卓玉到底有没有命元珠,人海战术照样可以把卓玉淹没。
卓玉回客栈,自然是坐轿子回来的,卓玉正在轿中静下心来,寻找一线生机,一个官衣护不住他,与酒泉山庄的不甚稳定的关系也远水救不了近火,一切还要靠他自己。
就在这时候,轿子晃了一下,停下来了。
卓玉撩起帘子往外看,已经到了客栈,但是轿子之所以停下,却不是自己停的,而是让人拦下的!
拦轿的人貌似谦恭有礼,实则倨傲嚣张,大大咧咧的架起双臂站在轿子前面,道:“你们郡丞大人也是来请守备大人的,那恐怕要等一会,我们郡守大人也是来请守备大人的,先来后到,让我们请了再说!”
这个拦轿的人显然没注意到轿子里坐了人,或者说,四个轿夫身手矫健,里面抬了个人仿佛轻便得没有人一样。
随轿送卓玉回来的人还是那个年轻人,脸色变了变,先来后到是正常,不过这态度就太目中无人了,只是向来无论郡丞还是王家都在郡守面前显得弱势,年轻人生气,不过没生气可不代表不会反击,年轻人笑了笑,道:“既然郡守大人相请,正好,我们送守备大人回来了!”
这意思很明显,你们不是说先来后到吗,我已经把人请出去一趟回来了,已经抢了先手!
卓玉没出面,在轿子里笑着看着这一幕,看来郡守府和郡丞不合,不但上面知道,而且都发展到下面来了!
拦轿的人是个身形矫健的练家子,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面皮白皙,有些骄狂,听到这话,面色一变,朝身边的仆役使了个眼色,仆役匆匆离去了!
年轻人看着离去的仆役,没有说话。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虽然堵了一口气,却没生气,反而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轿子,拱拱手,道:“守备大人,郡守大人有请!”
一般来说从家仆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主人家的态度,这年轻人骄狂无礼,不但卓玉看得出来,王家的人自然也看得出来,王家的年轻人尊敬的看一眼卓玉,见他没什么表示,上前一步,靠近卓玉,道:“守备大人,要不要……”这话没说完,但是言下之意很好懂,就是要不要代劳帮忙挡驾。
卓玉讶异地看他一眼,道:“郡丞大人看来对这场合作还是看得很重啊!”
年轻人谦卑的笑道:“这确实是郡丞大人的吩咐,务必帮守备大人挡住一些麻烦!”
卓玉挥手道:“不用了,我就去看看!”
王剑朝让人挡住,恐怕一方面是示好,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卓玉和别人轻易搭上。
卓玉下了轿,突然转身道:“你去客栈中与我哪两个随人说一声,就说我去郡守府赴宴去了,免得他们担心!”随即上了郡守府的轿子。
就在这里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郡守府后院,郡守的住宅,两个人相对而坐,一杯清茶,一张棋盘。
一个老人头发斑白,面容清癯。一个中年文士眉目清秀,面色雪白,两人相对弈棋。
突然,老人道:“现在,王剑朝应该已经请了新守备去赴宴结盟,年轻的小子们也开始行动了,等到几天之后,发现无济于事的时候,不知道王剑朝会怎么看!”
中年文士笑了笑,道:“大人这么逼着新来的守备,不知道酒泉山庄有什么反应没有?”
老人不屑道:“那有什么反应,这小子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否则何必来做什么守备,酒泉山庄哪里安置一个人不比这地方强!”
中年文士道:“这些小子在下面串联,把人逼走没问题,就是时间长了些,不知道能不能耐得住!”
老人道:“这些小家伙是有些过了,耐不住就耐不住吧,只要碎片到手,时间不是问题!文睿,查到了上次云华的那个侄子擅自动手是谁出的主意吗?这个骚主意一无是处,还把一个高手逼出门去了!”
中年文士粘着白子的手一顿,倒:“让这个高手换张脸再回来就是了,这个不妨事,只是查出来的消息,似乎是大公子出的主意!”
老人哼了一声,气呼呼的,然后舒了口气,道:“连一点先礼后兵都不懂的东西!”
中年文士有些尴尬,笑了笑,道:“这倒不是大公子不懂事,似乎是大公子有意给云华夫人一个难堪,才挑拨他侄子出手的!”云华夫人自然是老人宠爱的小妾,这事情涉及到老人的后院,中年文士也不便多讲。
老人眼睛瞪了瞪,呆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把这种事掺入到命元珠的大事之中,如此公私不分,还是太过轻敌了,根本就没把这个新守备放在眼里啊!这可不是好事!”
中年文士笑道:“大人把休钺城经营的仿佛铁桶一般,连城主府都不用放在眼里,小年轻心气高些也是正常。”
老人自然是休钺城的郡守慕容修,中年文士却是郡守府的头号智囊方青琢。
两人在这里对弈,卓玉上了轿子摇摇晃晃向着郡守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