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细雨缠绵的午后,一条破布围着身体,怀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几天没有进食的男人踉跄的走在街道上,一步踉跄,没了力气的男人无力的跌倒在地上,饥饿的摧残让他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自己却躺在一张破旧而硬的床上,简陋的土胚房子,男人想要坐起身,可起到一半两臂一软,又摔倒在床上。
可能是听到了骚动,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走进房来,“你醒了!”年轻的女人,二十几岁的样子,一张纯洁无暇的脸,虽然没有化妆,但却姿色过人。
女人把婴儿放在床边,又急忙帮男人坐起来,“你是哪人?怎么一个大男人带这个孩子?”
男人缝着眼睛,摇了摇头。
女人皱了皱眉毛,“你叫什么?”
‘意识还清醒吗?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在研究所里的回忆,一阵激动想要伸手杀了眼前的女人,可手一抬,实在没有力气的双手抬了一下又重重的摔在床上。
女人急忙扶住男人的手,“哎!你先别动,你身子虚得很,不要乱动。”
女人手指的温度传到男人的手上,久违的温暖,男人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放松了警惕。
就这样,男人在女人的家里住了下来,女人名叫红,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八岁时一场大旱她的母亲被生生的饿死了,父亲为了活命,把她卖给了妓院,红太小接不了客,就在后院做饭洗衣服,但年幼的红却胆子很大,她不肯就这样认命,仗着自己身子小,一天夜里,她趁老鸨不注意钻出后门逃出了妓院,从那以后她便一个人活着,直到今天,十年间,她被人贩子骗过,被有钱的公子哥调戏过,被恶毒的地痞打过,进过富人家当过丫鬟,在小餐馆打过下手,为成衣店洗过衣服。
这个小女孩散落在这个冷漠的社会,尝尽了人间冷暖,她一个人坚强的挺过了一关又一关,却也一直是孤单一人。
然而自那天起,红的生活里多了一个人,男人说不出自己的来历也不想说自己的名字,红说:“我救你那天下着大雨,我就当你是跟着雨从天上落下来的。”从那天起男人有了自己的名字,雨落。而他带来的婴儿,红给她取了名字叫,叫阿布,红很喜欢这个孩子,总是细心照料着,就像是自己亲生的。
雨落的身体在红的照料下一点点康复,没几日已经可以下床了,红扔给他一把锄头,“走,跟我下地干活去。”红给当地的财主当过丫鬟,这财主倒也不是坏人,赏了红三亩地,让红可以自力更生。
三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雨落一个人忙一天才把地都翻了一遍,忙完了擦擦汗,偶尔会有一两只小鸟落在雨落身上,雨落就会和这些鸟聊上几句。
“你这傻子,又和鸟聊天?”
“望彼岸离这里多远?”雨落问。
“什么望彼岸?你这傻子,又说傻话。”
雨落指了指肩膀上的乌鸦,“它说它来自一个叫望彼岸的山峰,只要知道望彼岸离着多远,我就知道我到底能知道多远的消息。”
“它说它来自望彼岸?”红皱了皱眉毛,“果然是个傻子。”
雨落缝了缝眼睛,对红笑了笑,赶跑乌鸦继续干活。
平淡的生活仅仅之过了几个月,那天红抱着阿布去赶集,雨落一个人到地里干活,回来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往常这个点回来时红都会做好晚饭等着他,可今天屋里的灯却是黑的。
雨落几步冲进房去,红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你怎么了?”
红对雨落笑了笑,“没事,有点头疼,可能是感冒了,躺躺就好了。”
那天雨落第一次下厨做饭,熬了粥,有点糊,红没有胃口,没有喝。
然而,红的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第二天,红开始咳嗽,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说庄稼不能耽搁,就让雨落下地干活,自己去抓两服药,雨落拧不过她,只好下地干活去了。
担心红的雨落急着干完活,早早的回了家,可还没到家门就听到了阿布的哭声,雨落两步冲到房门,红晕倒在自家门前,身旁的阿布无人照管大哭不停。
“红!红!”扔了锄头雨落一把把红抱起。
红缓缓的挣开眼睛,“我……我这是怎么了……”
187.
鼠疫在无声无息间爆发,就在红生病的几天后,村子里生病的人数越来越多,而红的病也越发严重,呕吐让红变得水米不进,雨落到处求医,可这乡村僻壤的小地方,乡间郎中治个头疼脑热还行,一说是鼠疫,别说治了,一个个都躲着跑。
几经打探,雨落得知在离村子不算太远的城市有位名医可医治鼠疫,以雨落的脚力一日便能打个来回,雨落连夜赶到城里,用了仅有的积蓄为红买了救命的药,可就在她赶回村子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被大火吞噬。
雨落没能救红,当他冲进被熊熊烈火包围的家时,红已经没有了呼吸,红在临死前紧紧的把阿布抱在怀里,用身体护住阿布,没让火焰伤到阿布一根头发。
大火越烧越旺,雨落只能带着阿布冲出这无情的烈焰。
红死了,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雨落抱着阿布冷漠的看着这座被烧毁的村庄。
“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活口!”一队人马由远至近。
几个士兵来到雨落身边,瞬间把雨落围了起来。“报告,村口有一个男人还活着,他还抱着一个孩子。”
“上头有令,决不能让鼠疫再散播,一个也不能放过,大人孩子一律杀无赦,尸体烧掉。”带头的队长用一块手帕遮着鼻子,语气轻描带写。
这时雨落才意识过来,原来这就是村子起火的原因。
一个士兵拿着剑走向雨落,“这是什么感觉。”雨落扶着自己的心口,心里丝丝咧咧的疼痛。
士兵一剑挥下,却被雨落单手接住,然后一道杀气,士兵的整条手臂被切了下来。
“告诉我!这是什么感觉!”一滴眼泪在雨落的眼角落下。
那是雨落第一次主动的杀人,雨落捡起地上的树枝,只一瞬间,另一个士兵被斩成了八段。
一个20人的小队,毫无反抗能力的死在雨落的手里,“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队长跪倒在雨落面前。“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求……求大侠绕我一命!”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县官大老爷!是县官大老爷让我来烧村子的!”队长已经吓的眼泪横流。
雨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中的树枝从他的天灵盖直穿进他的肚子。“县官大老爷?”一只喜鹊落在雨落的肩上,“知道县官大老爷在哪吗?”喜鹊叫了几声,雨落看了一眼怀里的阿布,“走,阿布,跟我去杀县官老爷。”。
188.
雨落从县衙门的正门进去,然后从县衙门的后门出来,那栋宅子就再也没了活物,扬长而去的雨落,一只夜莺落在他的肩上:“知府在哪?”明媚的月光下,夜莺的叫声宛转悠扬。
不几日,雨落来到知府衙门,从传话、侍卫到教头、师爷连同婢女、杂役,知府衙门上上下下一百八十六口全部死在雨落的手上。
知府衙门大屠杀成了轰动一时的大案,雨落也一下变成了全国通缉犯,而雨落就像死神一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下一个,尚书。”只有百灵鸟欢快的在雨落的身边歌唱着。
简直无人能挡,姓刘的尚书得知自己是追杀对象后,调来了正正一个军的兵力来保护自己,带兵的将军拍着胸部让刘尚书放心,说:“区区一个小贼,尚书大人也太胆小了吧。”
“有将军在此,我当然是高枕无忧啊,可要不是找个由头把将军调来,我怎能和将军来个不醉不归啊,醉香楼,今天我做东,怎么样?”
“哈哈哈,还是尚书大人会安排,好!今晚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全城戒严,整座城被一个军的兵力围的水泄不通,然而,这根本阻挡不了雨落,愤怒的雨落已经失去了人性,“挡我者死!”每夜的痛苦让雨落的嗓音变得沙哑。
“报!西门失守!”饭局中,一个士兵慌乱的跑来报信。
将军猛地站起时,不可思议的看着士兵,“来了多少人!”将军问。
“一……一个……”士兵心有余悸。
“一个!”将军皱了皱眉眉毛,“带的什么兵器?”
“树……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