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第二日,一切都在四影京的计划中进行,阿努成功的进入柳园坊,成了装卸工,当天下午便已混进皇宫隐藏了起来。
而我们则一直呆在酒店,如四影京所说行动前,无论如何不能节外生枝,甚至与着皇城的人接触越少便越安全。
无所事事的在客房里躺了一天,虽然无聊,但也只能忍耐。
直至深夜,阿努的信号一直没有发来,估计今夜是没有机会了。
倒在床上混混的想让自己睡去,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在我门前一晃而过,残留下一丝灵力,四影京?
这么晚?不是刺杀的信号,不然他一定会通知我们,既然不是去刺杀,那他这是要去哪?一时好奇,悄悄的打开房门,沿着那微弱的灵力气息追了出去。
细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距离客栈五条街的距离,街边一颗伟岸的梧桐树上,四影京呆呆站在那里望着不远处的阁楼。
我一个健步跳到树上,看向四影京所望的方向,原来那阁楼是家妓院,二楼的窗户开着,角度刚好,屋内男女的激情在这里真是一览无余。
四影京意识到什么回过身看着我。
“没想到堂堂京大人竟有这种嗜好。”我说。
四影京在粗壮的树枝上盘腿坐下,“跟你没关系。”
仔细看去,那窗子里与男人激情拉扯的女人,正是那个叫苏新蓝的女人。
四影京竟然也有善良的一面呢,“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不去救她,清风乱的十二上将四元素剑四影京,想救个女人还不简单?”
“我说过,任何人不可以招惹是非。”
所谓的大局为重吗?四影京看了看我,然后接着说,“若是五百年前的四影京,这种事一定是理都不理的,可自从遇见了少校……”四影京站起身,无聊的跳下树去,一个人走在雨中,孤独的朝客栈的方向走去,“吵死了……”嘴上喃喃的说着。
“四影京!既然你那么聪明,就找个能救她又不节外生枝的办法!”我在树上对四影京大喊。
四影京被我的声音停下脚步,“我总算知道少校为什么这么看中你了,因为你和他一样,都是白痴。”四影京回过头,而他看我的眼神,第一次没有了那种轻蔑。
124.
第二天,依然没有阿努的消息。
而且一天都没看见四影京人。阿布跑到我房间无聊的躺在我的床上,翻来覆去,似乎是想让自己睡去却又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睡不着就别睡了,被子都快被你翻烂了。”
“夜一……你能不能把剑身借给我?”
“你想干嘛?”这丫头又想干什么?
阿布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阿布想吃苹果!”
客栈后院有一颗不算太大的苹果树,上面结了不少苹果,不过大都还没成熟,只有树梢顶端的一个苹果微微泛红,阿布两下爬到树上,拿着我的剑身探直身子才刚好够到。
这丫头就是因为这个苹果才睡不着的吗?我在树下接住被阿布斩落的苹果。
阿布跳下树来,我把苹果递给她,阿布也不接,左右看了看那苹果,“这个长得不好。”然后又爬到树上拿着我的剑身去斩别的苹果。
我再次接住,阿布再次爬下树来,这次的苹果更青,一看就是没长成的样子,阿布看了那苹果半天,“这个也不行。”
然后又爬到树上,又斩下一个苹果。
反复几次,我怀里抱着五六个青涩的苹果,那时我才突然意识过来,她只是想拿我的剑身斩东西吧?或者说……
“夜一!”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一个苹果落下,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或者说,这丫头是在试探我。
“那个明明看上去好好吃的!”阿布在树上冲我乱吼。
“阿布……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我对阿布说。
刻意的拿我的剑身去斩东西,如果她是我的主人,我身体一定会因此有所反应,阿布是在试探我,但她失败了。一定是雅美告诉了她什么,对于阿布,之所以要跟着我,并不是清风乱的命令,也不是因为没有归处,而是因为她想做我的主人,而现在我的主人是雅美,所以,她已经没有跟随我的理由,无论是清风乱的计划,还是我想要的天下第一,都没有涉及阿布的存在价值,想到这里,我才突然意识到,阿布,早已是个局外人。
阿布在树上呆呆的看着我,想了一会,她从树上跳下来,把我的剑身塞到我的手里,“夜一不想再和阿布一起玩了吗?”
“阿布……”阿布呆呆的看着我,眼泪就要流下来,她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转身逃离了我的视线。
我想去追,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刺杀皇帝是很危险的事情,也许让这个丫头离开这里是更好的选择吧,但我为什么会这么心疼,看着阿布的身影消失在我的世界,心疼让我的黑暗力量有些凌乱,黑暗扩散,天空渐渐失去了颜色,而那细雨又开始飘零,能吸食黑暗的女孩离开了我的世界,我便可以肆意的浸在黑暗之中,这本是无比舒适的事情,我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可为什么,我的感觉就像这没成熟的苹果,又酸又苦。
125.
“夜一?看到阿布了吗?”雅美来到后院。
我有些无力的靠在苹果树上,灵力散乱。
“夜一?”雅美看出了我的异样,急忙上前扶住我。“怎么了?”
“阿布……可能不会回来了。”我说。
空中的雨水又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
“你和阿布吵架了?”
我无助的出了口气,“也许吧。”
“夜一……下雨了,她肯定会淋湿的。”
望着雅美,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可是……“我没有让她回来的理由,与其让她和我们冒险,倒不如在外淋雨,至少没有危险,而且……我已经是雅美的剑,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她了。”
雅美看着我,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微笑,像是欣慰又像是心酸,“虽然我也有点不甘心,但我知道夜一是个善良的人,就像少校一样,如果夜一因为我而伤害阿布,我也不会心安理得的,所以,就算为了我,去把阿布带回来吧。”雅美把我抱进怀里,“只要夜一心里有雅美,雅美就已经很满足了。”说完雅美松开我,看着我安心的笑了笑,“好了好了,快去吧,阿布一定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你。”雅美边说边把我往院外推。
126.
就如雅美所说,阿布果然没跑远,酒店对过的小店屋檐下,阿布蹲在地上用匕首去插地上的泥土。
“下雨了,跟我回去。”我说。
“哼!”阿布歪过头去不打算理我。
雨渐渐的下大了,雨水溅过屋檐打在阿布的身上,“会被淋湿的。”我说
“阿布才不要你管。”依然不给我一个眼神。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不是你把我从望彼岸带下来,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触及这世间百态,阿布,是你打乱了我的生活。”“所以!如果这次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阿布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又撇过头去。“说这种话……你真的想让阿布和你回去吗……真是的。”阿布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却又好像怕我听不到。
“在遇到你之后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你要为我的生活负责!阿布!”我抽出剑身指着阿布,“跟我回去,不然我就宰了你。”
“哪有你这样!怎么说阿布也是女孩子!哼!一点都不浪漫。”终于舍得给我眼神了,阿布不顾一切的站起身,一脸愤怒的看着我。
“跟小孩子玩浪漫是犯法的。”我一剑刺向阿布。
阿布急忙提起匕首去挡,“阿布才不是小孩子!”然后一个闪身出现在我身后,匕首直直的刺向我。
转身向后挥剑,剑刃相碰,发出一声清脆,“怎么?不舍得杀我吗?速度好慢呢。”
“夜一!!”她疯了一样拿着匕首刺向我,动作好快,快的惊人。
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我根本看不清阿布的身形,这丫头竟然真的下狠手,下意识的挥剑,又是一道火花,身形交错,明明是强力的对垒,却谁都没有伤到谁,我突然觉得好笑,便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在我面前的阿布也兴奋扬起那邪恶的笑容,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笑,也许只是因为和阿布的打斗让我回忆起了无数的往事吧,回忆着阿布的乖巧,她搞怪的样子,她受伤的样子,她倔强的眼神,坏笑着说自己是杀手的表情,还有让我头疼的的时候。我认识阿布还不足一年的时间,可这个孩子已经给了我太多太多的美好的记忆,没错,我喜欢这个孩子,那种喜欢不是剑主与剑灵那样复杂的感情,当然也与人类所言的爱情无关,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喜欢,所以,我要让她跟着我,因为我喜欢她!“阿布!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
“哼!阿布才不怕你!”说完匕首直直的奔我而来,雨滴落在闪着银光的利刃上,顷刻碎成一颗水花,伴随着清脆的声音瞬间逼到我的咽喉,而我的剑身也已经到了阿布的脖间,突然的静止,来势汹涌的杀气和我的灵力相互突进又同时回收,那一瞬间的停顿,似乎时间被凝结了起来,阿布的坏笑充满自信,我喜欢那种笑容,是一个邪恶而放荡不羁的女孩才能有的笑容。
“跟我回去,不然我就砍下你的脑袋。”我的剑身架在阿布的脖间。
“你以后要再敢欺负阿布!阿布就切断你的脖子!”阿布的匕首横在我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