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说话不算数。即使我们考进了班级前十名也依然没有逃过魔爪。
学校美名其曰的说我们是学校精英中的精英,不能把自己荒废两个月,所以我们每个班的前十名再组成一个班进行学习。第一个星期进行军训锻炼身体,说是为了用更好的身体素质去学习。一个月后考试,考进精英班的前十名才有剩下的一个月假期。
如果不是我坚信自己没有幻想症,打死我都不信我、唧唧、许徽徽、少艾,还有我最牵肠挂肚的骁施荏被分在了同一个班。
尤其是唧唧。
我问他到底怎么进来的时候,他傲娇的和我说,“这是个秘密。”
我不信。但既然他不告诉我,我也不想多问。除了唧唧,让我真正感到意外的是许薇薇。
那时我才发现,我并不是太了解他们了,连他们成绩有没进步都没注意。我愧疚才从心里滑过,兴奋就把它打跑了。
真好,这样,许徽徽制定的计划就可以很快执行了。虽然让我养长发,装淑女,改风格确实很难过,但是我深知没有舍就没有得的道理。
为了赢得美男心,我拼了。
首先,报完名后,学校组织了一个星期的军训。许徽徽的方案不得不暂时搁浅。
许徽徽说,这也是我表现的一个大好机会。
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想要我怎样表现。
终于到了军训的第一天,我一来就狗腿的跑在他旁边。
他愕然地看着我,“是你?!”
我强忍住笑意,说:“就是我。我们两个真是太有缘了。”就差没说一句,你就从了我吧。
我看见一把怒火在他脑门心上烧,“谁和你有缘了,离我远点!”
我继续耍无赖,“别害羞啊,我们都有了肌肤之亲了,远不了了。”
他气得脸皱作一团,“那只是个意外。”
我认同的点点头,“嗯,意外,一个美丽的意外。”
他修长的身形开始摇晃。
许徽徽说,对于这种死脑筋的人不能逼得太紧。
我点到即止,和他告了个别,就厚颜无耻的跑开了。没关系,以后来日方长嘛。
军训的时间是苦的,每天都有人中暑昏倒。不过晚上是大家都期待的。
晚上,大家聚集在班里,教官教我们唱军歌。然后带我们玩游戏。教官只有在这个时候看起来还有点人性。
我总是会抢占先机的和骁施荏坐在一起,就算是他旁边有人了,我也厚着脸皮和人家换。男的不换显得自己小气,女的不换显露出不良动机。
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最后我都挑位成功。
我给他取了两个外号。一个叫笑世人,一个叫笑死人。他气急败坏的看了我一眼,把头别到其他方向不理我。
他总是板着块脸不说话。准确的说,是不和我说话。
不管我的话题是围绕冷笑话甚至是功课,他统统不理。
这让我更下定决心要做出点什么惊天地的事让他为我倾心。
才刚这么想,机会就这么来了。
教官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有谁肯展示自己的才艺?”
我心上一计,猛力摇晃着手,“教官,我来我来!”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应该是没见过我那么想积极表现的。
我跑到讲台上,咳嗽了两下,说:“很荣幸得到了这个表演的机会,在这里,我想和一个人说,抵抗是没有用的。因为,有一首歌,叫征服。”
按下手机音乐的播放键,我开始跟着唱。我发现我完全跟不上拍,高音的地方唱低音,低音的地方又锃着嗓子唱高音,好多地方出现了抖音破音。
全班哄然大笑,夸张的拿手一直垂着胸口。
少艾一干人更是笑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我大汗淋漓,咬牙坚持唱下去。骁施荏把脸埋在臂弯里,但是他颤抖的身子告诉了我,他在笑。
虽然和我预料中的有些偏差,但效果还是不错的。我果断自弃,最近我的头都快用炸了,我可不想发生人间命案。
到了正式上课的时间,那个带着眼镜的班主任残忍的按照成绩顺序,把我和骁施荏这对苦命鸳鸯生生拆开。
我们中间隔了五桌。他第一桌,我倒数第二桌。
少艾坐在我后面,许徽徽和唧唧分别在另外两组。
我是越挫越勇的哪种类型,关于和骁施荏的距离问题,我持不放弃的态度。许徽徽建议我用温馨战略。
首先,要不动声色的改变自己,按照上次的四大绝招进行。
每天早自习,我都要雷打不动的送上份早餐,定期一封情书。
每个星期六,我复习完功课就要上网查找情书范文,挑一句捡一句的抄。星期一准时送上。时间长了,我闷得慌。
我嫌这些方法太老土,没个性。可是许徽徽说,传统的人要用传统的方法解决。
这种人,必须要用顽强的意志搞定他。
我一想到搞定骁施荏后,他感动的直往我怀里扑的画面,我愣是天天坚持下来,少艾鄙视我,说我傻。
我一直都是个不信邪的,我相信时间一久,他一定会接受我的。
没想到,这个夏天过去了,下个夏天都快来了,骁施荏那个榆木脑袋还没任何动静。
我彻底人格爆发了。我拍着他的桌子问:“笑死人,你什么意思。我追你都快一年了,好歹给个反应吧。”
骁施荏沉吟了一会儿,拧眉道:“谢谢。”
我气的跳脚,“谁要你谢谢了,我要你以身相许!”
“我不要。”简单的三个字就把我打发了。
我烦躁的扯着头发回座位。
少艾悠哉的火上浇油道:“看吧,全班都知道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我倔强的回他,“我就是喜欢冷屁股。”
他涩涩吐出两个字,“随你。”
我不想看见少艾那张极其欠揍的脸,于是狠狠一甩头的转回身。
刹那,少艾的手停放在我的脖子上。
顿时我怒从心起。
“我说你……”话还没说完,我就语塞了。
他整理好我的衣领,自然地放下手,“你一个女生怎么可以这么粗糙,校服领口天天往外翻,我都看不下去了。难怪骁施荏看不上你。”
最后一句话再次引发了一次世界大战,“他可喜欢我了,他这叫含蓄,不好意思接受我。不信我们打个赌,过几天我就可以把他攻下了。”
“好啊。”他漫不经心道:“反正都赢了那么多回了,我也不在乎多赢一回。”
我突然泄了气,不自信的问:“我真这么不受待见吗,追了这么久,他眉头都没皱下。”
他撇过头不看向我,“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少艾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趁机落井下石。好歹我俩认识十年有余的说。
我从牙缝里干挤出一句,“少艾,你丫的活着就是对人类这种高等动物的侮辱!”
他白了我一眼,嚼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口香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圣诞节都快到了。
我想拿面条上吊的心都有了。
许徽徽看我表情不对,在耳边小声劝着,“李梓琪,你不要觉得拉不下脸,放弃唐僧吧。没人会笑你的。就算是笑,也早就笑够了。我们换个目标吧。”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她揪着我耳朵不放,“你怎么那么不醒水啊,连我都觉得你两个没戏了,你别瞎折腾了。”
我有些委屈的说:“我是真不想放弃。”
“可是李梓琪,他不喜欢你。”
我紧咬下唇,坚定的看着她,“可是,他是我第一个那么用力想讨好的人。”
她死盯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无药可救了。”
我不需要被救,也不想被救。
这个冬天并没有下雪,可是比下雪的时候还冷,连带着我卑微的心一起。
我的情书字数在不断减少。不是因为我懒,网上的那些早就被我抄完。现实中的又一本书被我誊抄的一干二净,再去书店看,发现已经找不到合适的了。
骁施荏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给我答案。
许徽徽也没再和我说关于攻下骁施荏的任何策略了。
现在的形式,我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圣诞节后不久的期末考试,全班的总体分数有明显提高,老班一高兴,全班发送一根棒棒糖。为了激发同学们的成绩更上一层楼,老班组织了我们班前二十名同学去陶冶一把情操。说白了就是去郊游。
我想,郊游好啊,刚好可以轻松下。
我转过头对少艾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一定要带上多带点吃的,我身娇肉贵,带不动。
他缓缓的笑开了,“得了吧,就你那肉,送给杀猪匠人家都还不敢要,贵在哪,贵在哪?”
我撸上袖子,指着我的肱二头肌,“开玩笑,我这坨可是净瘦,再怎么还是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他奸诈的捂着嘴笑,“是是是,你要卖,我第一个买。”
少艾的同桌眼看着要昏睡过去,听到少艾这句话马上又弹坐起来,眼睛在我和少艾之间徘徊,惊得语无伦次,“你……你们……没想到李梓琪同学你竟然会做那样的勾当,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转过头懒得解释。丫的竟然敢乱断章取义,不知道我早就芳心暗许了吗。况且,我至于去做那个吗。
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种想象力丰富的人。
虽然少艾把我打击的体无完肤,但他还是很有良心的带上了两份零食。
去的路上基本被我啃完了一半。
少艾气得把背包抢过,自己扛上,以保证剩下食物的安全。
我嘴巴实在痒的难受,跑去搜刮其他同学的。我和他们关系不熟,他们也不好意思拒绝,便也拿了些给我吃了。
我吃饱喝足了,老师就举起他的小红旗示意我们原地休息。
四面望了望,这里是片平石滩,形状各异的石块任意摆放着,千姿百态,五颜六色。配合着一些不知名的杂花杂草,简单又和谐。
说不上震撼,但绝对可以说是惬意。
有些闷葫芦无聊的谈起学习经验,拜托,不要让我感觉这是在室外上课;有些脱了鞋收集石头,够狠,不知道脚底板要多厚才能在石头上行走自如。
远处,骁施荏一个人在那里闷闷的吃东西。
我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第一次慢慢走到他跟前。
他顺着我的鞋子看上来,看到是我,放下手里的寿司,微微别过头,生硬的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好久没缠着你说话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他失声道:“如果你是来和我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你可以离开我视线了。”
我有些失望的说,“我只是说出我想说的而已。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微垂着头,看着手里的寿司,“是。”
我的心就像垂危的心脏病复发者,疼的我想哭。
我咽了咽有些干燥的喉咙,“你为什么不相信。”
他终于肯抬起头和我对视。“下一个圣诞节,如果你还是坚持下去的话,我可以考虑和你交往。”他答非所问地说道。
我心里的希望被他轻而易举的再次点燃,“好,一言为定。”
我可笑的认为,他还是有点在乎我的。
走了几步,我站在离他一段距离之外问:“骁施荏,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
我继续往前走,不作停留。这样,我就不会听到我不想听到的答案,不会看到他厌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