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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北国冬雪(1)

天空藏不住飞鸟,黑夜躲不掉阳光,雨水带走了尘埃,花香遗弃在公园,树叶最终掉下来,最佳损友熬到说不再见。

北国之冬,寒流逅面。你们没有出国,在不同的城市,微小的时差,窥视着不同的天空。想给予每个人你在意的人温暖,因为在陌生的地方,不情愿的在心里下了一场又一场雪。

铁轨穿行在城市,微风慰藉着山峰,树叶在河床漂浮,我掐算着手指,细数着流走的岁月,我们会有多少相逢的日子。

电台里情歌不断,那英落寞的唱着梦一场,我们曾因为寂寞而给对方承诺,因为折磨而厌倦生活,而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暖气温暖着宿舍,灯光柔和像一朵娇艳的花,水杯冒着热气,呼噜声仿似跳动着的音符,给你的短信,摘抄的段子,同数据流量在闪光灯背后流逝,我狼吞虎咽的看着干练的凄美文字,深夜不知你是否能安然入睡。

对面的哥们戴着眼镜,插着耳机的样子帅气极了,若有所思的眼神很像电影里安静看书的少年。要是能搭上一杯可乐或者咖啡,多么有艺术的气息,书上说可爱的人总是这样。

安东尼会陪你度过漫长岁月,关心你的人想路过你的全世界。所有的故事,慰藉着路人的灵魂。它们来来去去,暗藏着你来到又离开一个地方的影子,连脚步声都无声无息。

日记本工整的字迹,你写了好长一段时间,一边告别一边遗憾,分不清是过去的自己还是那时的你,因为你说时间才是最好的记录者,而我只是狂妄的少年。后来你走了,他们消失了,而你就快要放弃了。日记本雪藏,问候变成打扰,计划开始怠慢。

小时候在南方的冬天,家门前水泥地上,在寒假总会有噼里啪啦的擦炮声,通常男孩尽情的玩着陀螺,邻居的姑娘拍打着羽毛球。

不知道女孩有没有羡慕或者讨厌过男孩,男孩总是把陀螺鞭打到人家玩羽毛球的阵地里,弄得别人输了比赛,自己却厚着脸皮说,该我上场了。女孩板着脸把羽毛球拍扔在男孩手里,男孩大获全胜的在心里窃喜。

还有两个月就可以放假回家。我们编辑部一行人,因有人要去实习怕以后没有机会聚在一起合影,大家去了学校的南湖拍照,我们口吐白气,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

湖里的水被提前放掉,少数的鱼翻腾在浅滩里,冻得发麻的脚让我开始心疼它们又嘲笑冷得哆嗦的自己。

跟家人通电话,两地气温悬殊,我回忆起冬日结冰的水田,里面有冻死的泥鳅和鳝鱼,记忆里总有一群人摸泥鳅捉黄鳝,香喷喷的吃或者拿去卖钱。也许那时,还有一帮孩子正吃着肯德基喝着可乐吧,最后成为我的朋友,让我给他讲乡村灵异事件。

冻红的耳朵像姑娘害羞的脸蛋,路旁的树是出现在小学语文课本上的白杨,呼呼啦的风不知是不是来至于同一个地方,身旁也许会存在让你喜欢的人,数不清给自己的计划圈了多少个句号,把愿望悄悄的省略下去。

阴雨绵绵的日子,耳朵冻得通红,大人叫我们在家里烤火,伙伴们总是闲不住,因此童年里的那些冬天耳朵通常都长了冻疮,那时最担心别人触碰耳朵,因为真的痛得要命。每逢遇见戴着帽子的大姐姐大哥哥,我还一度以为在南方只有孕妇或者老年人才那样,长大一点才明白年轻人戴帽子叫做时尚。

天冷时极少看见雪,小孩留着鼻涕,大伯有时传来阵阵咳嗽,小孩玩着玩具枪,邻居的婶婶又在强词夺理的和别人争吵。我无聊的看着电视剧,城市同龄孩子们含着棒棒糖,透过滑着水珠的玻璃窗,看他们的父母有没有走进楼下的小区,回来给他们做丰盛的午餐,还有一大堆零食。快乐或悲伤,那时我多少有些羡慕他们的。

后来去城里亲戚家,生活还算惬意,因为陌生既兴奋又不适应。城里的小孩可以穿好看的衣服,逛家乐福去影城泡书店打电玩,能买许多玩具和遇到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豪车。

我们慢慢适应城市,但是城里的孩子到我们农村基本上都是抱怨。嫌环境脏太讲究礼节东西不好吃交通不方便,哭哭啼啼闹着性子。他们回到城市,跟他们的同伴阐述乡村的不好,我们回到农村,把城市夸得仿若传说。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农村的淳朴善良礼数风土人情自然美景像极了一个传说。

寒流让地面结了厚厚一层冰,大雪不愿化。路上有人清理冰块,铁铲咯咯作响,冰面太滑让我差点摔倒。机缘巧合让我回忆过去的事,奶奶在某个冬日早晨摔倒,半身瘫痪,直到离开我们。我家养过猫和狗,有只猫在阳台瞌睡掉到楼下冰面终结生命,那是大叔喂养的最可怜的猫,后来我家没有再养猫。

在我和时间有场约定的夏天,我像笼中之鸟得以飞奔,告别疲乏的中学时代,沿着理想中的城市,我一站一站的停靠。

也许是上帝眷顾我,看我一副落拓的样子滚石般激动的心诚恳的态度,决定在审判对与错的基础上放我一马而这种视而不见让我有一种被忽视的失落。

英语手册上,abused,disciplined,历历在目。丝毫不顾我是否有精神自我修复的时间,虐待,强制性的,让我在漫步时光的途中摔跤,它们所做的简直粗暴极了。

而更多的是,没有理所应当,只有似曾相识。

天桥下依旧车水马龙,商店的打折口号历历在目,公园里情侣搂搂抱抱,斑马线外骑自行车的少年正预谋着穿过十字路口,公司里上司对员工使着脸色。

熟悉的公交路线,吃腻了的楼下的那家早餐店,难看的工作制服,嚼着槟榔快要崩溃的调机师傅。一个女孩QQ说,CD,洱海,大理,贵州山区,苗寨,上海外滩,景德镇始于她的足下。

满脑子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我,被亲人审问着关于高考录取的通知。心里往北,分不清东西。偶像,选择,未来日记,如同深秋的大雁没人来剪我的羽毛我却自顾自的想要飞。

当时我在东莞的一家厂房,携着汗水唱着歌,看着零件一颗颗的从机器的伶牙俐齿中抖落出来。我是快乐的,因为搞不准生产的零件被用来建造新型机器,这种自力更生的大无畏精神,算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贡献,而这些得益于虚荣心下,想挣钱换装备的我,我换不同的工作以至于让青春看起来虚度。

TFboys带着少年气息唱响着青春的味道,我喝着汽水在山地自行车上,踉跄的听他们翻唱牛奶咖啡的《明天你好》,奢侈品的音响里远远传来陈奕迅的《最佳损友》。

我辗转深圳和东莞之间,松山湖的夜景,凤凰山的檀香,红树林隔海相望的香港,羊台山傲视群雄的磐石,烧烤摊,奶茶店,人屈指可数的夜场电影。

强势又浮躁的心理,所见所闻都不够我去泄愤。我说,誒,那个终极大boos你可要记得拉我一把呀。

通常都是把自己抛在空中,落在花园,摔个半死。一对父女牵手走过,小女孩指着我说,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又在哀嚎。

不得不承认绿豆冰可以满足我那小小的虚妄,沙滩的暴晒,大梅沙海水的咸。总让我留恋起赶公交前喝了饮料憋尿的委屈,那感觉比身上脱皮还难受得要命。

我说都来吧,我好去见霍元甲,顺道抽空去仰慕毛主席,吹八宝山的风,喝安和桥的水,在铜锣鼓巷唱《北京欢迎你》。

QQ列表里他们大多都沉默寡言,其中包括无话不谈的哥们。我给高中同桌胖子发问侯短信,他回复我几个逗号。

去你大爷的,我在心里骂道。按照惯例,胖子应该在那头等着我发个句号过去,或者愤怒的表情。

工作很忙的人总是这样,觉得闲的发慌的人总是容易矫情,还不如聚在一起喝夜啤。

一个女孩给我发来一个流鼻涕的表情,我说怎么了,她说能不能借点钱,疯狂购物导致破产。我说你找你男朋友借,她说哪有啦,每次出去都是他消费。然后随便聊聊,她也没再问借钱。也许她心里已经骂了好多遍。

然后我又想到,我主动借出去的,有一部分没收回来。手机欠费那阵子,我给表妹求助,表妹说你号码多少,我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过去,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机短信通知缴费成功,她问我收到没,我说不然捏。

你思考问题像个三岁小孩子发呆,傻透极了。

俊哥说,最近觉得自己傻透了。伟杰说,愿你天天好心情,过年回来请你吃鸭子。阿莹说,有空给你写信寄过来。小宇说你每一次的问候都那么诗意,而我每一次都会好好保留着。叔叔叫我主动给他打电话。

嘿嘿,好吧,好啊,是的,是吗?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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