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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奇的提示

现在,叶老大要在这个非常时期带着儿子出海了。这次出海的境况和以往又有很大的不同。村子里闹瘟疫,人心惶惶,山那边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他老婆又像沾染上了那个什么怪病,一天到晚病怏怏的,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叶老大的心情十分沉重。

暗黑的夜晚,船在漆黑的海面上摇摆前行。叶老大让叶知秋进船舱先睡一会儿,自己站在船头观望。船在颠簸中前行,四周一片漆黑,叶老大根据以往的经验,凭感觉掌握着船行驶的方向,渐渐地他看到海面上有了一丝丝的光亮了,抬头看看,发现月亮从云层中露出了半张脸,以他的经验来看,那一定是云层缓慢地散去的前兆,照这样发展下去,再过一会儿就会“海上升明月”了,这是个很好的发展趋势。叶知秋可能是睡了一小会儿,然后,他趴着船舱的小门槛子把头伸出来问:“爹,到了没?”叶老大一动不动,用力吸了口烟袋锅,吐出一缕白色的浓烟,然而那烟雾在海风中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又吸了口烟袋,一边吐烟一边说:“栓子”(叶知秋的乳名,他从出生的时候,叶老大就希望他能顺利成长,好养活),你睡了吗?”,“我睡不着呀,爹,要不你也睡一会儿,我看着船呀?”叶知秋略显幼稚的话声里透露出他对他爹的关心。

“你来?那可不成,栓子,你看,虽然现在月亮已经出来了,海面上的浪看着好像不太大,但是我们可不能放松警惕呀,你单独看着,我还真是有点儿不放心的那!”

叶知秋不满意地把嘴角向一旁撇了撇,大声喊了句:“就你!就你看不起我!我娘都不这样的!”

叶老大没出声,沉默地吸着烟袋锅。

半夜里,忽然狂风大作,海面上的波浪一浪大过一浪,小船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了。叶老大有些担心,他让叶知秋躲在船舱里别出来,自己一手抓住船头的桅杆,一手用力地摇着橹。尽量维持住船身的平衡。

风越来越大,海浪越来越高,一浪急过一浪,凶猛的海水仿佛想一下子把他们的小船吞噬掉一样。船像一片孤独无助的树叶,随时都有倾覆沉没的危险。叶老大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他感觉有点不对头,怎么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尖叫声那?他借着月光一眼望去,顿时身上的汗毛孔都炸了开了,身体不由自已的颤抖起来。叶老大这回可真的害怕了,他们家祖祖辈辈在海上打渔,什么惊天骇浪没见过,可这回他们不仅遇到了让人谈之色变的飓风,而且他还看到在那翻滚着的层层海浪间,像飞箭一般窜动着密密麻麻无数的食人鲨鱼。那些食人巨鲨一条条张大了血盆大口,露出锋利无比的尖牙,那些刀子一般的牙齿在月光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冷的光……。叶老大心想,这回完蛋了,按他的经验判断,再这样下去的话,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这落叶一样的小船,肯定扛不住的。可自己死了到没有什么,自己都这么大年龄了,可船上还有他们叶家的独根苗那,小栓子才十几岁,以后的路还很漫长,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的!难道,难道老天真的要断了叶家的一丝香火不成?叶老大想到这里禁不住老泪纵横,但是,他的低吟声都被滔天的巨浪和无数的鲨鱼的尖叫声给淹没了。

叶知秋一下子窜上小船,用力抓住他爹抓住的那根船桨,他想帮叶老大把船稳定一下,叶老大用力推了一下叶知秋,凑近他的耳朵用尽全力喊着:“栓子,你给我回船舱里去!快!听话!”

叶知秋那里肯听从,他双手紧紧抓着那根老旧的橹,帮着叶老大摇着。

突然,一个黑压压、高如山峰的大浪打来,小小的船儿,那里经得起这样势大力沉的冲击,被这一下巨震,船身即刻就倾斜得摇摇欲坠,叶老大下意识地两手抱住了船舱的门框才没被震出去。叶知秋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巨浪一下子就卷到了船舷边,叶知秋是个很机敏的孩子,他一伸手胡乱地抓了一下,幸亏他原来所处的位置好,这一抓,他抓住了船舷边的一根捆绑渔网的绳索。叶知秋像一只被钓鱼钩钓住的鱼一样,无助地在海水里时起时没,随时都有落入大海的危险!叶老大抱着小船的桅杆,呛了几口水,看到小船就要倾倒沉没了,叶知秋又命悬一线,他又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急得嚎啕大哭,浑身颤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的海面上海水翻滚,月光下,海水像火山喷发一样向四周扩展开去,四周的海水越翻腾越汹涌,一束橙白色的光柱从海水中激射而出,直冲云霄。接着,从海里浮上来一个巨大的、闪着红光的物体。叶老大抽出一只手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这下他看清了,原来从水里浮上来闪闪放光的红色物体是一条巨大的红鲤鱼,那鱼的头就有他们家的房子大小,眼珠子有他们家窗户大小,整个身体大得像小山。两只眼睛里放射出一道道白得耀眼的光芒。这大红鲤鱼跃出海面,悬浮在半空中,它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海域,一时间,海面上亮如白昼,那强光刺得叶老大睁不开眼睛。

大红鲤鱼随即从大口中吐出一颗亮闪闪泛着蓝色光芒的珠子,那珠子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儿,迅速向叶老大这边飞来,叶老大被吓得魂飞天外,大喊一声:“我命休矣!”,就把眼睛闭上不敢看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叶老大忽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冷了,身体也不那么累了,他心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他试探着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这一看可不得了,他发现他自己竟然悬浮在空中,不仅是他自己悬浮在空中,就连他的小船和悬挂在船舷绳索上的他的儿子叶知秋,也悬浮在空中,再一看,更是不可思议,他们周围包围着一层厚厚的蓝色的透明物体,这物体闪着蓝色的光。叶老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包围他们的这个闪着蓝色光芒、透明的物体就是那大红鲤鱼刚才吐出来的那颗晶光闪闪的珠子。

叶老大看到,那悬浮在海面上大红鲤鱼一张嘴呼出了一团像火焰一般的雾气,又一吹,那团雾气就飞过来推着包围他们的球体漂浮着走着……,叶老大看着那大红鲤鱼一闪就不见了,透过蓝色的珠子,他看到海面上巨浪滔天,那浪高至少也有几十丈以上,他不仅倒吸口凉气,对自己说:“要不是被这珠子托着,恐怕自己和儿子连同那船,早就命丧大海了!”他这才想起来,儿子还悬挂在船舷的绳子上哪,于是大声问一句:“栓子,你怎么样啊?”,叶知秋抬起头看了看他说:“爹,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们这不是在做梦吧?”

“栓子,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猜咱们是遇到神仙了,是他救了我们了!”

这珠子里温暖舒适,一时间叶老大和叶知秋竟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果然,他们两个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蓝色的珠子被红色的雾气推着,一直托浮着,载着他们和小船在漆黑的海面上飘移。也不知道他们漂移了有长时间,等叶老大和叶知秋一睁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他们和他们的小船在阳光下像被放飞的风筝一样悬挂在半空中。他们低头一看,下面已经是海边的金色沙滩了,叶老大大声叫醒了叶知秋。这时候,那个蓝色的珠子渐渐地降落在海滩上,珠子像吐出他们一样,把他们和小船平稳地放在了沙滩上,叶老大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叶知秋在船边大声喊着:“爹,你快看!”,叶老大循声看过去,他发现运送他们到来的那颗珠子高悬在半空中,渐渐地变小了,颜色比先前要明亮了很多,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蓝色光芒。

突然,那珠子陡然地放大,珠子里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美丽的仙女模样的人,衣袂飘飘,胳臂上挎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放满了五颜六色盛开的鲜花,仙女身边围绕着很多穷苦模样的人,一个个都向她伸出手去,像要向她索要着什么。仙女一伸手,从篮子里抓出了很多鲜花,一扬手挥洒出去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瓣,那些花瓣飘逸纷纷,犹如夜晚的繁星闪烁……。那些俯身和跪倒的人们,一个个望眼欲穿,伸手抢接了一些飘落的花瓣,急匆匆地放到嘴里大口地吃起来。不一会光景,那仙女篮子里的花瓣就都被这些穷苦模样的人吃了个精光。叶老大心想,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哪?他们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抢吃那些花瓣那?又过了一会儿,叶老大惊奇地发现那些吃过花瓣的人一个个精神焕发,红光满面,气色很好。那些表现得弱不禁风,病怏怏的人都一下子强壮起来了,他们一个个都跪倒拜谢那仙女。仙女把大家都一一扶起,微笑着和大家说着什么。呈现出一派和谐的氛围。

叶知秋回头看了看叶老大,看他爹两眼发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问他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呀?”

叶老大摇了摇头,表现得很诧异。正当他们疑惑的时候,那蓝色的珠子却突然地缩小了很多。慢慢地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好像很舍不得离去的样子,然后就又闪了几下,慢慢地飘向西面的方向去了,渐渐地,那珠子变成了一个小亮点儿,消失在西边的天际。

叶老大和儿子叶知秋捡回了性命,却是满腹疑虑。他们检查了一下船只,除了所带的打渔工具有所损毁以外,其余的船上的设备没有什么不善,还都完好。他们把船用缆绳固定在海边的一处背风的岩石后面。

叶老大和儿子又稍稍休息了会儿,就起身往回家走。回到家的时候,他们的两条腿都酸软得几乎失去了直觉,坐下就再也不想起来了。叶老大的老婆躺在床上不住地咳嗽着,她一边用擦脸的布用力地捂着嘴,一边使劲儿地咳着。每一次咳嗽,身体都弯成了一把弓的样子,而且还不住的颤抖着。叶知秋站起来走过去问候他娘,他娘有气无力地说:“小栓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还好吧?”。叶知秋紧紧拉着他娘的手,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了,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向他娘诉说,毕竟他们这一回出海,不仅没有打到任何鱼虾,而且还差一点儿把他和他爹的命给搭上,还有那无法说清楚的神秘的黄金大鲤鱼,蓝色的珠子,他到现在也像是在梦里一样,弄不清那蓝色的珠子是怎样把他们托运回自己家乡的海滩上的。他很茫然。

叶老大也挪到他老婆的病床前,伸手拉住他老婆的另一只手,深情地问候着她。她用衰弱的眼神看着叶老大和他儿子,有气无力地说:“我可能被传染上了那个奇怪的病了,整天咳血,恐怕要不久于人世了,老头子,你以后要好好待着我的儿子呀……。”叶老大拉着他老婆的手泣不成声,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叶知秋把头埋进他娘的怀里,大声地哭着……。

夜里,天气突变。天上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叶知秋他娘的病情加重,一时连续的咳血不止,忽然一大口鲜血喷出,大叫一声,顿时气绝身亡。

叶家草草安葬了李氏。不久,叶老大也染上了那种可怕的疾病,浑身溃烂,大口咳血,在一个早晨他奄奄一息之际,把叶知秋叫到床前说:“栓子,还记得那次打渔,咱们是怎么保住性命的吗?”,叶知秋用力地点了点头说记得,叶老大接着说:“栓子,记得咱们看到那蓝色珠子里的仙女吗?”,叶知秋点了点头。“那你说那仙女给那些穷苦人的花瓣是做什么用的?”,叶知秋摇了摇头,叶老大用力地笑了笑说:“傻孩子……,那是神仙给我们提醒儿那呀!吃了那些花瓣,就能祛除百病,强身健体的……,那是,那是神仙要让我们去追寻那蓝色的精珠子的呀!要是找到了的话,那我们村子的乡亲们就都有救了!”。

叶知秋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他对叶老大说:“爹,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找到那珠子,用他就可以医治咱们这乡亲们的怪病吗?”

叶老大吃力地点了点头,叶知秋给他爹喂了点儿水,叶老大也没有力气喝水了,他用仅剩的气力说了句:“栓子,你一定要找到那珠子呀,救咱村的……”话没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就一翻白眼儿,离开了人世。叶知秋欲哭无泪,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爹,你放心,我一定找到那珠子,治好咱村子里大家的病!”

叶知秋在同村的亲属帮助下,把他爹娘的遗体安葬在了一块儿,也算尽了点孝道。随后,他把家里那条船也托付给同村的叔叔叶老二,自己把家里的衣服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和叶老二告辞去,他把叶老大和他在海上的境遇,以及自己要去寻找那神仙的珠子救人的想法向叔叔、婶婶说了之后,他叔婶把村子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渔民找了来,大家一听叶知秋在海上的那经历都啧啧称奇,都说要是能找到那颗珠子一定就有治病救人的办法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对付这种奇怪的病了,也不能眼看着每天都有人接二连三地倒下,一个个地死去呀,而且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没有药材,也没有好的医生郎中,也只好让叶知秋去寻找那神奇的蓝色珠子了,说不定要是真的找到了,就能有办法扭转现在这个困境的那!

乡亲们纷纷回家给叶知秋筹备了好大一堆儿吃的用的。叶知秋从其中简单挑选了几件吃的和几件衣服,用包裹裹了。第二天,他准备妥当,踏上了寻仙求珠之路。稻香村的村民们老老小小一直把他送到村口的老榆树下,方才相互挥手洒泪作别。

朝阳绚烂,照着叶知秋的脸,他面前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山峦间升腾起一缕缕青色的雾气,如梦如幻,宛如仙境,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条怎样的求仙寻珠之路。也许,凶险和未知正在前方等着他去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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