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陷落,上庸港遭遇前所未有的屠杀,几万军民惨死河滩,太守魏兴不欲抵抗,只顾自身逃亡。
怎想百姓为求生机,争先恐后抢夺船只,场面顿时混乱,眼看羌族铁骑突破防御,百石大船不过数架,魏兴只得以武立威,屠杀欲要上船的难民。
血腥的场景刺激着每个人的眼球,求生的欲望摧毁着每个人的底线,此时船下拉扯船只的不再是熟悉的人,而是阻止自己逃生的陌生人。
从缰绳被砍断的那一刹那,当船身离开港口的那一瞬间,河面才开始渐渐传来哭声,有悲痛,有喜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随着河水流动船只离开,羌族因为泄愤,屠杀了港口所剩下的难民,急流的河水不断冲下尸体,让幸存者们不敢直视河面的惨剧。
“看那人还活着。”
不知谁惊叫一声,仿佛唤醒了人们内心中的怜悯,人们仿佛被触动一般,开始在河面寻找还活着的难民。
“快!快把他捞上来。”
听着声音,人们让开一片空地,让拥挤的甲板显得更加的拥挤,还好时间不长,不久便看见一人被打捞上来。
“咦!这是李家大公子呀!”
“是呀!没想到身中一箭竟然还能活着。”
李家的声望在上庸并不太好,主要因为控制了上庸命脉,让某些人分外眼红,但对于魏兴来说,此时的李家,便是一颗苍天大树,可以让自己东山再起的救命稻草。
魏兴拨开人群看着李尘,只见面目一块深深的划痕,身体各处都是伤痕累累,更加触目惊心的就是胸口那一支利箭。
如此重伤,魏兴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开始救治,不管医疗情况如何,李尘的情况早已刻不容缓,所以魏兴并不如何上心,只是抱着一颗平常心态,任由医师治疗李尘。
时间流逝,船队已经到达了黄龙滩,黄龙滩河床上的千石大船,让魏兴不由的思索起来,可见李家船队遭遇了水贼,船上的钱财已经洗劫一空,就不知李家损失如何。
怀着不一样的心思,船队不知不觉的到达了十堰港,而此时十堰港刚好被攻,大小船只正在驶离港湾,魏兴不敢靠岸,只能跟着逃命的船只朝襄阳而去。
一路的奔波,魏兴的情绪越来越浮躁,加之船上人满为患,食物便开始出现拮据,本来和谐的气氛开始压抑。
“魏兴可是太守,若聚众抢粮,那与造反又有何异。”
“魏兴弃城而逃,残杀民众,罪无可恕,我等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一夜间,船队各处暗流涌动,而魏兴却毫不知情,还在庆幸自己快到樊城地界,殊不知已经大难临头。
“杀!”
烽火四起,惨叫连绵,魏兴顿时大惊,本以为羌族杀来,不顾穿衣系带,魏兴直接冲上夹板,看着拔刀相向的民众,魏兴气得全身发抖。
“我救尔等与水火,尔等竟然聚众造反。”
“哈哈,魏兴老儿,汝只顾自身安危,何曾在乎过我等生死。”
魏兴气急,但却无计可施,民众太多,就算侍卫武艺高强,也挡不住突如其来的变故,“尔等只不过要粮食,何必只身犯险,我分与尔等便是。”
魏兴想得太过天真,如此的缓兵之策太过草率,如果前一天或许可以骗过众人,可是如今败局已定,民众才笨也不会放过魏兴。
果然,魏兴话收效甚微,只有个别的人犹豫一下,但是很快被混乱的场面激发兽性,如此激烈的场面更本不是说停,就能一下停下来的。
不多时,魏兴的人马节节败退,最后仅剩下几十人死死守护着舱室,让民众不敢轻易杀入,就算这样民众也想放过他。
短暂的寂静,舱室周围开始冒起浓烟,魏兴再也躲不下去,横竖都是死,魏兴打算跳河逃生,但想着舱室的李尘,魏兴一时犹豫不定。
“可恶,带上他,我们跳河。”
此地距离樊城不远,只要步行两日便可入城,到时再报复这些人,还不是板上鱼肉。
想到这里,魏兴便带着剩余的人跳入江中,江水急流汹涌,出乎魏兴所料,很快众人便被瞬间冲散,就连有些水性的侍卫都被冲的晕头转向,何况老迈的魏兴。
一夜过后,一片浅滩上躺着数具尸体,有的人爬起离开,有的被退却的潮水再度带走,其中就有魏兴,此时魏兴已经窒息而死。
“将军,这里还有一个活着。”
一对铁骑巡视着浅滩,将昏迷的人员带走,死掉的就地火化,如今天下战乱,如果出现瘟疫,足矣让局势更加恶化。
此时李尘依旧昏迷不醒,江水的洗涤让李尘的伤势更加严重,但这并没有危及性命,而事过数日后,李尘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着一个陌生的城市,紧张的气氛弥漫空气,李风坐在一个简易的木床上,看着周围与自己一样的病人,心思不由的回到上庸。
“你们都醒了?”
一个声音传来,拉回李尘的思绪,只见来人冷漠的看着众人,提了提手中的大刀继续说道:“这里是南阳宛城,我不管你们是何人,如今鲜卑异动,听说在许昌集结四十万大军,你等且被征用,收拾东西随我前往前线。”
李尘一惊,没想到竟然进入了宛城,本想乘机逃跑,可是刚转头,就看着魏兴的侍卫死与箭下,李尘不得不放弃逃走的念头。
鲜卑与宛城数次交手,但每次都是僵持不下,宛城太守郭兆得司马恪相助,几次小规模交锋都略占上风,此次鲜卑大军集结,想必与北方匈奴达成协议,打算一举南下夺取宛城。
新兵编制,司马恪利用小规模战役训练新兵,在千人厮杀中观察鲜卑此番意图。
而出乎意料的却是李尘,已一人之计力挽狂澜,几次交锋李尘对阵鲜卑将领,都是一招制敌,几十场战役后,便轻松获得了千夫长之位。
数月交锋,鲜卑在宛城损失惨重,最后得知羌族大败,南方势力眼看要站稳脚跟,促使鲜卑不得不将视野转向荆州,提前自己南下入侵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