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的田野,草儿在淡淡的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泽,燕子三三两两、远远近近地飞,某一只陡然从河道上掠过,急速地升至高处,秋意渐深。
真是好一副田园美景,不过,这都跟咱没关系,我上边写的也就是让大家乐呵乐呵,别想多了。
随着时光的脚步迈过十月,我们也都适应了高中生活,特别是运动会过后,大家明显都亲近了很多。
赵日天自从跑过五千米后,就开启了外挂装逼模式,无时无刻不被前面那些女生喊过去问问题,尤其是她们还娇声娇气的说,“人家真的不会啦。”
老大向来浪荡不堪,班里诸多人吊中,就他最不靠谱,不过最近就任数学课代表后,跟老牛打的异常火热,有时我去都插不上话。
黑驴这厮天天跟他侄子岳园打闹,叔侄俩整得跟亲爹似的,死活腻在一起。
胖哥近来倒是没什么事,不过辉哥这几天查卫生查的有些紧,胖哥担心会出事,就亲自带人将赃物掩盖。
燕儿这个臭小子和他前面的一位女生勾勾搭搭的,据广大人民群众,一名叫做老二的同学反映,晚自习下课后,经常看到燕儿跟那个叫一丹的女生出入南门的小树林。
啧啧,何得女人者,闷骚也。
郭哥断网,努力上线中……
我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开运动会时,凯哥跟子正他们来,我们一起去吃了个饭,我请了他俩一人一块烤牌。
好吧,之所以扯犊子扯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说一件事!
老二出事了!!
我们这个地方很蛋疼,每年季节交替的时候气温都会产生剧烈的变动,说我们是东部沿海地区吧,地图上也确实把我们划进去了,可实际上,一年我们这儿下的雨还没有人家三分之一多。
而且像这种秋冬交替时,都会有寒流经过,一些体质弱的人就会患上重感冒,甚至更重。
一三年的那场寒流来的比以往都晚些,我们差不多都换上稍厚的衣服,它才姗姗来迟。
但就是这样,老二还是没抗住,他垮了,重感冒!
老大说他患的感冒真的很重,我倒是不以为然,区区的感冒,再重,又能重到哪去,我们这么年轻,什么扛不住!
但是没想到的是,老二病的真的很重,他上午请假没来,直到下午临上课时,他才艰难迈进教室。
他的脸色愈显苍白,眼眉低垂,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瘫坐在位上,像是被抽走了浑身骨头。
“我靠,你怎么搞得,昨天晚上撸了多少?”
“唉,别提了,我就睡了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老二鼻音很重,而且有气无力的。
我有些担心道:“你……这样还能上课吗,不如回去休息休息。”
“没,我上午已经打完点滴了,应该可以坚持。”
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趴在桌上酣然入睡的老二,这才刚上课不到一分钟,他说了句哎呀好累,就趴下再也不起来了!
老大尝试着叫过他几次,刚开始老二还勉力振作,起来假装听课,再过几次就干脆不理,甚至厉声呵斥老大。
老大自然不会生气,但也不会再吃力不讨好,只是转身跟我说,“看来老二病的真的很重哦。”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唉,就是不知道他得多长时间才能好起来。”
通常情况下,一般人的感冒持续时间在三到五天,最严重的不超过十天。
而老二的这场感冒,蔓延了整个冬天。
后来我们都认为是这次感冒导致了老二之后一系列悲剧的产生。
它好像对老二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重创,老二无时无刻不在流鼻涕、咳嗽、吐痰,说话的声音越渐沙哑。并且越来越嗜睡,只要上课就是睡觉,最离谱的一次是,他从五点五十的早自习一路睡到了晚上九点四十晚自习下课,中间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话,因为他始终都在睡觉。
于是我们习惯将那段时期称之为老二冬眠的那些日子。我们每个人说过的话都有一句是不断重复并且一样的。
胖哥买饭回来,看到老二趴在桌上,说:“卧槽,老二还在睡!”
老大跟他几个老情人厮混回来,看到老二趴在桌子上,说:“卧槽,老二还在睡!”
我在外面转了几圈,看了不少美女回来,看到老二趴在桌子上,说:“卧槽,老二还在睡!”
燕儿跟那个一丹小女友勾搭完回来,看到老二趴在桌子上,出于闷骚,他没说话,但还是一脸的愕然,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高中学习这么紧张,你少听一节课都不行,最为经典的例子,有节物理课胖哥实在耐不住困,眯了一会儿。
醒来后又听了会儿课,然后转头很认真地问老二,“我特么穿越了吗,为什么完全听不懂了?”
胖哥仅仅是睡了十多分钟,就差点跟不上了,老二这个沉睡中的男人每节课都不听,可想而知成绩会后退成什么样。
以前老二的学习也算不错,他比我高一名,最好的时候我们是二十三、二十四前后排名,这可是实验班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如果他没有感冒的话,如果他没有日渐消沉的话,日后榜上有名者,寅伏也!
可惜的是,真的没有如果啊!
不过还好,我高中的这帮老伙计们,他们都有一种向上的力量,他们勇敢而不莽撞,坚韧而不固执,沉默而不畏缩;他们充满了希望、热血以及那年少轻狂的傲气。
不同于凯哥他们的陈腐,老二他们更像个少年,或者说,少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不管是现在的消沉,还是后来的被迫留级,他始终都在努力,努力着想要见证一个更好的自己。
多年后的一个冬天的清晨,我和老二坐在路边一个摊子上吃早点,面前热腾腾的糁碗里层层白气弥漫,老二的眼镜被迷上一层雾气,模糊不清。
他摘下眼镜,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听着我跟他说的那些旧事,偶尔纠正我几句,说到某件趣事时,皆大笑。
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