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悬鉴阁
苏未央离开洛阳的不久,他们原来所生活的那片小山林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偏僻狭小的山间小道上,十几辆军绿色的武装车正极速的行驶当中,场面极其震撼,而当它们行驶到一片树林前方时,从这些军用武装车内跳出数十位身姿矫健的年轻军士,这一个队的士兵,行动如虎,以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排位一排,而后以军姿站定,如同大敌当前,时刻准备着。。
而在他们到达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从远方天空飞来一架印着国家国旗的军界直升机,由远及近,不到片刻便已经落在了这对士兵的前方。
从直升机舱内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精神奕奕的中年魁梧男人,他穿着一套迷彩服的军装,身材高大,目光扫视之下,仿佛有一股威压降临。
“首长好!”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队士兵纷纷敬起军礼。
被他们称为首长的男人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说道:“闲话就不说了,直接带我去现场。”
说完,他直接往树林中走去,龙行虎步,作为一个在军界有着特殊地位的男人,叶搏寒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
很快,他便来到了事发地点,但当看到满目狼藉,犹如发生过地震一般的树林时,叶搏寒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站在一棵断裂的大树跟前,他凝眉沉思:“水桶粗细的大树拦腰而断,且不见任何切口,这是只有内家功夫要练到‘行云流水’境界才能发挥出来的效果,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怪不得齐家这回如此震怒,但是事情涉及到内家功夫,而且显然并非一般草莽之士,这一旦要是细查起来,可能也会更加棘手,表面上或许是一场刺杀,暗地不知又要牵扯到些什么,没想到刚从极地回来,又遇到这样的麻烦,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叶搏寒有些唏嘘,忽然转身向一个士兵问道:“找到那个杀掉黑衣杀手的年轻人了吗?”
士兵摇头,道:“方圆十里以内都搜过了,并没有资料中那个人的行踪,而且这个山头极为偏僻,相邻的村落也并无交际来往,此地更是找不到半个可以住人的地方。”
叶搏寒微微一愣:“没有半个可以住人的地方?那为什么齐家资料中却几乎可以断定那个高中生就住在这个山中。”
“确实没有,不过……”士兵心中有疑惑,但并不敢确定,说话时有些迟疑。
叶搏寒摆摆手,道:“有话直说。”
士兵才道:“这个山头是座孤山,确实找不到半个人迹,不过山脚处却生的有些奇异,周围之地皆是花草丛生,而唯独有一片房子大小的空间,地势平坦,地表光洁,更是有不少木质的碎渣,由于前些日子雨急风大,那个地方如今是泥泞不堪,并不能确定原来是怎样,不过与一些火场照片相比之下,却又有几分相似,总之,疑点颇多,却因为天气的原因,无法做出还原。”
叶搏寒听完,皱着眉头沉思了一番,心中已有了计较。“如果说要强行毁灭痕迹,那也不是没有可能,能够在一个内家高手面前自保且又能将其击杀的人,身上必然也有不少秘密,不过据说此人也受了极重的伤势,不能排除是杀手同伙所做的一切,从齐家所提供的资料来看,这个疑似有生活痕迹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那个高中生的家,就是不知想要消灭痕迹的是哪一方了,其二者皆有可能。”
如此一想下,他不禁有些头大,事情棘手难查不说,再者涉及到了内家的事情,而且敌我未分,更是无从查起。
“那还要不要扩大搜寻范围?”士兵询问道。
叶搏寒道:“暂时不用了,一个人要躲起来,那就是大海捞针,不过可以去调查一些他生活过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从而搞清来历,在此之前先将这个地方的残局收拾干净,记住,但凡发生过争斗的地方都要进行处理,只要拍下一些照片就行。”
“是,马上执行!”
士兵敬了一个军礼,大步离开。
士兵离开后,叶搏寒依旧站在树林中凝神思考,不知为何,经历过无数斗争的他,最近总是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正一步一步向燕京那个格局伸来,却又不可触摸。
这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
忽然地,一片嘈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从树林的外面传来。
怎么回事?
疑惑之余的他,向外望去。
一架时下最为先进的陆地直升机正盘旋在树林上空,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是一架私人专属,不属于军方,却在此刻朝着底下的一队士兵耀武扬威,盘旋不止,士兵整齐一致的提起手中的武器,进入警备状态。
不过多久,当飞机还在离地面数丈之高时,从直升机上跳下三道身影,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三道人影就这样神奇的落在了地面上,没有任何虚假成分。
最先落地的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容颜俏丽,眉目如画,秀发飞扬,她脸冷如霜,眸中流动着令人迷醉的神韵,一身洁白修身的衣裳将的她的身材勾勒地更为动人,柳腰细腿,唯妙唯俏,真是一朵降尘的傲视莲花。
紧随她落地的是两个俊朗潇洒,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他们的神情倨傲,衣袂飘飘,他们的后背,各自背负着一把长剑,似极了传说中的剑侠怪客,总之,说不出的奇异。
他们的落地方式华丽之极,几乎令在场的所有士兵心底里顿生一种挫败感,数丈高空的距离,居然仅仅凭的只是一个纵跃,且身姿飘逸,游刃有余,整日都在魔鬼训练的他们自问难以做到。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年纪,年轻的过分,像是校园内那种学生子弟,明明就是一些年轻人,却令他们打心底油生卑微感。
这一幕,如凡尘的俗人,仰望着天空中的飞仙。
与此同时,那两个俊朗不凡年轻人也在打量着他们,那种神情傲然至极,看着这些特种兵的目光,仿佛面对一群孱弱老幼。
左边一个年轻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表情中有一丝不屑,语气幽怨,道:“怎么又是这些渣渣的特种兵,这都几回了,每次接到任务就碰到他们,本领不大,规矩不少,烦死了。”
另一个年轻人脸上虽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但论起修养,他却好了许多,道:“好了,要事在身,就不要过多埋怨了,若传到师尊耳里你对这些军人不礼,又要惩罚你了。”
傲气男子瞥了瞥嘴:“你们不说,师父怎么知道,我看了这些整天一副视死如归的军人,就是说不出的烦躁。”
“好啦,忍一时风平浪静,对方好歹也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他们还是有威信的,千万不能对他们无礼,若你真被举报了,就不是禁闭三个月的小事了,你忘了上次跟军队动手的后果了吗?”
“谁敢举报我揍谁?揍到他们跪下为止。”想起之前的经历,傲气男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纵然这些有着国家为护盾又如何,在他世界里,弱者永远是弱者,这才是法则。
他的声音极为不善且又大声,在场的士兵也是血气方刚,顿时,一个个都提起了手中的武器。
见状,傲气男反而来了精神,不惧反笑,神情桀骜至不可一世:“你看,他们还不服气,莫非想动手不成,到时候别想轻易止戈。”
“够了!”
这时,那个从进场便很是沉默的冷面女子淡淡哼了一声,冷如冰霜。
出奇的是,那个原先嚣张跋扈的年轻人竟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
白衣女子就这么沉默而又傲然的站着,风姿卓绝,却又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令人难以接近,清冷绝艳。
偌大的树林中,气氛甚是微妙。
恰巧在此时,听到嘈杂声闻声而来的叶搏寒正好走了过来,当看到场中三个不凡的年轻人时不禁露出讶异的神色,但也仅是微微惊讶而已。
当他的目光落在之前那个嚣张年轻人上时,顿时,犹如一股威严之气压在了那个年轻人的头上,那少爷顿时气短,脊梁骨也不禁压低了三寸,这种压力,简直难以承受。
叶搏寒淡淡扫了一眼,很快收敛了气势,冷然道:“原来是悬鉴阁的玲珑司和林天涯、洛海角两位少司大驾光临,怪不得气场如此之大。”
“怎么,难道这偏僻的小山落里又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不成?”
他的语气出奇的冷,不乏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那两位被尊称为少司的年轻人脸上不由闪过一丝不悦,但碍于这位中年人的威势,沉默不敢多言。
白衣女子却仿似听不出话外之意一般,神采淡然,微微作了一礼,道:“晚辈秦灵儿及两位师弟见过叶首长,悬鉴阁监管内门律法,一切违反道义,扰乱民生的事情,都将受到悬鉴阁的制裁,叶首长应该清楚,这一次的意外涉及到燕京的世家还有内门的一些武者,不论是你们军方还是我们悬鉴阁都有责任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叶搏寒若有深意看了秦灵儿一眼,女子谦逊的态度令他颇为赞赏。“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玲珑司,比起两位师弟来,相距甚大。既然大家的职责相同,那不知玲珑司可有什么宝贵的线索提供。”
“你说什么……”赤裸裸的嘲讽令林天涯及洛海角脸色阴沉,何时,他们这样的骄子也被人如此嘲讽过。
秦灵儿依旧无喜无怒,道:“暂无任何线索,不知叶首长可有什么发现?”
叶搏寒威势逼人,眼中带着阴沉,道:“杀手是你们内江湖人士,杀人不留痕迹,手段狠辣又极为老练,我们军方这点微末道行,只找到了些不重要的线索,不提也罢。”
秦灵儿道:“内门之人扰乱民生,是我们悬鉴阁的重大失职,我们必定全力以赴查明真相。”
“但愿如此,那也希望悬鉴阁有什么重大线索时能及时与我军方分享。”
“希望军方也是如此。”秦灵儿举重若轻,面对叶搏寒这样手握军政大权的人物时丝毫不落下风。“我与两位师弟去周围看看,告辞。”
叶搏寒目送着秦灵儿三人离去,面对他们潇洒离去的身姿,心中不禁有些失落:“我们军方就是缺失了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
自古以来,军队守四方安宁,保天下太平,是一个国家攘外安内不可缺失的力量,然而,江湖却是复杂的,仅凭一些高科技热武器,对付一些政治纠纷还行,若要解决一些江湖上的纷争,却是异常的艰难。一个国家的生存,离不开的是民心,军队纵是再有实力,总不能对着那些在百姓心中极负名声的湖野人士动刀动枪,更何况江湖之上奇人异士不断,深谙生存之道,雄狮易伏,小鼠难惹,但是国不
可一日无法,于是便有了‘悬鉴阁’的诞生。
悬鉴阁的成立已过百年,却不为常人所知,但只要有恶人小鬼的地方,便有悬鉴阁的存在,这是一股由民间自然诞生的权利机构,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个能够和军方分庭抗礼的势力,百年以来,和军政势力相辅相成,一直守护着天下百姓的安宁。但即便如此,朝野之间的斗争总是难以避免,有了合作,自然也会有间隙,悬鉴阁和军政之间的关系一直相当微妙,尤其是近几年来,时局动荡,悬鉴阁与军政的牵扯也更为频繁,同样骄傲的它们,针尖对麦芒,彼此不相容。
秦灵儿三人并不知道叶搏寒此刻的心情,他们此时已经来到了一片狼藉的树林当中,树林虽然狼藉不堪,但更有一种异样的不自然,秦灵儿秀眉微蹙。
“这个叶搏寒……,心机真是够深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动过手脚。”林天涯和洛海角两位少司感到气愤。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痕迹是可以磨灭的。”秦灵儿依旧高冷,灵动的眸子细心观察着树林的每一个角落,不经间,她踩到了一块被人为丢掉的断木,微微一扫之下,脸上顿时生出一丝喜色,然而仔
细查看之后,却是心情再也不能平静。
林天涯二人感觉到秦灵儿的异样,惊讶之余也是向断木瞧去,断木一侧被人刻意截断,另一侧却平滑不见切口,不由惊呼出声道:“流云掌,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