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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未央

阳光和煦,微风拂面,洛湖之上波光粼粼,春意无限。

一片小舟慢悠悠地游走在洛湖之上,不见摇浆之人,随波逐流。

“生来何趣,不见欢笑,生来何苦,芳华百年!”小船之内,一个身穿运动装的少年正躺在摇椅之上,手中捧着一本古旧的书籍阅读着。

少年名叫苏未央,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眉清目秀,长相虽不出众,却有一股出尘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如今狂热的社会并不多见,这或许跟苏未央平时喜欢读一些古文野史有关。

就像如今这样,租一艘廉价的小船,捧一本生涩无趣的古书,泡一杯清茶,消磨着无聊的光阴是他乐意选择的事情,而不是像其他的一些学生,在毕业以后沉醉在都市的繁华当中。

苏未央的眉毛一挑,自语道:“这些著书的文人墨客,若是如我这般生来无父无母,天地为席,自然为盖,怕是就没那么多看透世事的感慨了,所谓的人生感悟都是享受过人间极尽繁华后的事后感慨罢了。”

看了一会儿书,苏未央觉得有些烦闷,放下书走到了船头,船外风景如画,洛阳一直以古城闻名中外,周围游船的旅客也是多不胜数。

再过几个月,苏未央就要离开洛阳这座生活了很久的城市,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读一座还没决定是哪的大学,最终走完一段平凡却又漫长的人生。

当然,也有可能运气极好能娶上一位美女娇妻,世上谁人能抵挡美女的诱惑?苏未央也不例外。

但是,长久以来,苏未央总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这种源自于血脉的缺少感,一直困惑着苏未央,从小到大,一直以来……

“究竟是什么呢?”

这一想,不知时间流逝,很快,日落来临,波光粼粼的湖面罩上了一层红霞。

苏未央从沉思中醒来,他调转船头,与来之前相反的速度离开了洛湖,他有一场重要的聚会需要去参加。

在洛阳读了三年高中,苏未央认识了很多同学,分别在即,三年的同窗情谊,于是就有了这一场别样的同学聚会。

苏未央所在的班级成绩虽不能名列前茅,但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使他们班级在学校地位不一般。那是因为他们所在班级的学生大多特别有钱,有不少更是官宦子弟,苏未央这个穷小子不知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气能与这样一群人混在一起,这在常人眼里,和这些人同窗三年无疑是前往另一个社会层次的免费门票,不过对于这些,他也从未在意。

叫了一辆出租车,苏未央离开了洛湖。

夜幕临近,苏未央的车也到了市中心的‘第一世界’欢乐会所,刚下车,就见对面有一辆车打着强烈的灯光,对着一身运动装的苏未央闪了几闪。

透过月光,看清来人后,苏未央哈哈一笑,随后车窗慢慢摇了下来,露出一张肥胖且又有些猥琐的脸庞。

“胖墩,混得不错嘛。”苏未央指了指胖子的车标,这是一辆新款的奔驰跑车,价格不菲。

“那是,我羊羊羊出手,能差吗,你先等会,我停好车。”胖子叫杨扬,是苏未央在学校为数不多几个故交之一,为人豁达,不拘小节。

过不多久,就见胖子杨扬拖着两百多斤的身体晃悠悠的跑来,两人许久未见,也是不少话讲,聊到近况,苏未央真心替杨扬开心,由于杨扬在高考中表现不俗,他那暴发户家族盛喜之下,给他买车后又买房,又通过不小的人脉关系替杨扬在帝都燕京择了一所常人难以进入的大学,前途可谓无量。

通过与杨扬的闲聊,苏未央也了解到了许多同学的近况,了解之下,苏未央更是吃惊不小,眼前这个胖子在他们那个所谓富豪班级里混的顶多算是中等,据说不少同学在燕京都是人脉通天,还没进入大学就已经跟许多社会名流接触在一起,更有几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同学,竟是名将的后裔,若不是知道了他们选择了军旅生活,不然还没有人能有所发觉。

“看来我们班还是藏龙卧虎啊。”一比之下,苏未央竟有些汗颜,他到现在都还没决定报考什么专业呢,是去考古好呢,还是做金融好。

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杨扬也不再废话,扯开了话题,大大咧咧搭上了苏未央削瘦的肩膀,亲热无比。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总是喜欢缠在苏未央后面,求着他帮忙写情书的胖子已经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成长,或许就是离开高中的那一刻……

二人友好亲热地走进‘第一世界’,陆陆续续地,曾经的同学也相继到来,‘第一世界’是洛阳盛名的豪华会所,来往的人身份大多不凡,然而这些学生子弟的到来却连许多社会青年都自愧不如。

曾经的同学,经过短暂假期的休整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他们脱下了平凡廉价的校服,穿上了奢华的洋派服饰,带名表,携靓包,当然也不是个个如此,与苏未央一样条件一般的学生还是有的,天真的他们一下子进入这样的世界却是有些畏首畏尾,拘束之下表现的无疑是自卑的形态。

不知为何,这种人与人之间真实存在的差距感苏未央毫无所觉,世上谁人不想奢华富贵,苏未央做梦也想拥有这样的日子,只是这样的拥有并不能代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他依旧是热络的与来往的同学打着招呼,或许因为杨扬的关系,大多数同学也依旧愿意与他交往,即便是他的一身运动装令不少人多看几眼的情况下。

苏未央他们所在班级订的是‘第一世界’内最大的包厢,里面餐饮娱乐一应俱全,没过多久,之前有些隔阂的同学立马在欢快的气氛下渐渐地热络起来,人还未到齐,却是早已热闹不止,苏未央找了一个僻静的沙发,微笑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假期的迷茫一扫而空,那心底莫名的缺失感也渐渐消失。

“哈哈,同学们看来我还是来晚了!”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英气少年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带着一副黑色眼镜,嘴角擒着一抹傲然的微笑,气宇轩昂。

此人刚一入场便引起不小的瞩目,是谁说戴眼镜的没有帅哥?那些女同学眼睛中闪烁的光华就足以证明他的帅气丝毫不比那些偶像明星弱。

“王诚,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死人啊,来来来,哥们跟你喝一杯。”一个正在开香槟的学生率先凑上前去,自然中不乏奉承的讨好意思。

也有一人不甘弱后,大笑着走近眼镜男,笑道:“王诚,哦不,以后该改口王少了,就凭你这么轻易就能进入京中学院,兄弟我也来讨你一杯酒,将来若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

他这话说的巧妙自然,讨好中不失亲热,不过话后众人回味的还是他所说的京中学院,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同学更是失声惊呼了起来。

京中学院!

苏未央有些咂舌,他的吃惊并不比在场的其他人小。

说起这京中学院,在如今的地位就犹如古代的翰林院,不过区别在于,翰林院属于文人的世界,而京中学院却是文武皆通,你纵然是文曲星下凡,身体孱弱,依旧没有资格入京中学院深造,在这个世界,

能够进入这种高端层次的只有两种人,一,天资卓越之人,二,背景通天之人。

而王诚,显然属于第二种,众人皆知,却也心照不宣。

“好,酒是必须的,不过稍等。”王诚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或许强大的背景使得他对于一些吹捧早已如拂轻风了。

王诚驻足在门口,并未有进门的意思,他的目光不时瞥向门外,似乎在等待什么……倒是那几个急于敬酒的学生是有些尴尬,讪讪笑着。

众人随着他期盼的目光,也隐隐猜测到了王诚的意思,三年高中,能让这位身份超凡的贵公子露出这种神情的,还能有谁?

苏未央轻轻摇晃着杯中的茶杯,杯中茶叶如一条小鱼上下游荡,却在他的眼中幻化成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美女,确实漂亮啊!”苏未央心中竟也有些隐隐期待了。

不多时,在王诚期盼又有些灼热的目光中,一道身影终于站在了门口。

在场之中,美女不少,却大多经过了精心的修饰,而此刻出现在门口的女生却给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觉,她的身材高挑,下身穿着一条黑色条纹休闲裤,长腿诱人,上身则是一条白色的紧身衬衣,腰肢纤

细,身材绝佳,最令人惊艳的是她的美貌,脸庞白皙,娇艳自然,漆黑的头发自然地搭在双肩,瞳孔清澈明亮,柳眉弯弯,睫毛眨动间,有令人迷醉的魅力。

“轻水,好久不见,刚在门口便看见你了,真是开心,我以为你已经离开洛阳了。”王诚毫无掩饰自己的情绪,就像是要告诉全世界他喜欢这个女生,很是大胆,却又令人觉得真诚。

“嗯。”齐轻水微微点头,无嗔无喜,秋水无波。她的目光绕过王诚,发现偌大的包厢视线竟然都在自己身上,聪明如她,很快便猜到了原因,眉头不自觉微微一挑,心中不喜。

她并未理睬王诚,莲步款款,径直走向了属于女生的区域,她的清冷与他的美貌都是独一无二的。

“好了,人也到齐了,同学们好久不见,这会儿该好好聚聚!”这时的王诚,终于想起了在场的其他同学,他开始一个一个寒暄,当然,目光总是游离在齐轻水的周围。

齐轻水这个超级美女的入场,刚开始确实造就了一些莫名的气氛,脱下了校服的她无疑令所有同学眼前再次一亮,但久而久之,所有人还是被毕业的话题给牵了过去。

当一个人老时,回忆的总是青春,而一个人又有多少青春呢,最美妙的青春,莫过于那些一起生活过的三年又三年。

有些人醉了,有些人累了,有些人还在兴奋地吼着,有些人却已经被迷茫的未来搞的忧愁。

胖子杨扬举着大酒杯,一句又一句地重复着:“将来谁若有难,谁不帮……是狗!”

“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苏未央也在一旁摇头苦笑,这个时候的他已被挤在了一旁角落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条件一般的学生以及少数几个不习惯疯狂场合的儒雅子弟。

在这种场合,能够肆意潇洒的总是那几个有着美好未来的人,而苏未央也乐于在一旁享受离别前的聚首。

灯光渐渐变得昏暗,疯狂的人更加疯狂,严谨的人却有些疲累了,只有苏未央还在欣赏着胖子给他带来的一场场笑话,偶尔渴了,喝上几口他认为很垃圾的顶级茶水。

忽然,昏暗中,他站起了身,走向了女生的角落。

“齐轻水,以茶代酒,道个别吧!”他举起茶杯,目光真诚。

齐轻水就像是一朵孤傲的花,她从进场短暂寒暄后,便安静待在角落里。

“好。”齐轻水一如既往的淡然,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而对于苏未央而言,却是有些怅然若失,仿佛什么就将失去一样。

王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一整晚,他一直在那个疯狂的圈子当中,却始终关注着齐轻水,生怕她会突然离场,期间有不少男生上前与齐轻水交谈,虽然令他不喜,但始终没有此刻一样的恼怒。他允许全班的男生与齐轻水说话,却唯独苏未央,就仿佛是他的逆鳞一样。

“苏同学,我俩也干一杯。”他提着一杯大洋酒,边走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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