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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父亲

雪城,千家。

黑雾已经到了族城,但仍不见千结的踪迹。

“主人……到底跑哪儿去了?”黑雾颓丧的垂下头,两手拖着腮帮子。

“难道又走了?”一想到这里,黑雾更加颓丧了,双眼黯然无光。

“算了,走吧……”黑雾自言自语,而后低垂着头向着自己残破的茅草屋走去。自从千结离家修炼后,他也被迫搬出了千宅,沦落到一个比下人还不如的仆人。可以这样说,仆人就是靠主人才能挺起膀子。主人落没了,连带着仆人一起受罪。

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怨言,一如既往候着主人。

此时,千结终于回来了。

“看来一时想要突破还是太难了,必须得一步一步来。”千结自语道。

黑雾低垂着头,隐隐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是主人!”黑雾惊呼。

两眸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两眼放光。

“黑雾……”千结也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影子,他很清楚,那正是黑雾。因为全族,就只有黑雾一人那么瘦,那么小。

一提到黑雾,千结的愧疚立马就涌了上来。

“黑雾,你现在过得还好?他们没欺负你?”千结关心的道。

“嗯……”黑雾也许是太激动了,眼泪如断链的珠子吧嗒吧嗒掉落。黑雾比千结大几岁,然而此时却像一个小弟弟扑在千结的怀里,泣不成声。

注意到了黑雾这幅模样,千结终于怒了,指着家族的方向大叫:“你们可以侮辱我,但你们欺负黑雾算什么本事?!……不要得寸进尺!”这是他在家族第一次发怒。

对于家族,他的确有愧。所以一直默默承受着辱骂,但从没有反击过。

这一次他实在是人忍受不了了,黑雾和他亲如兄弟,欺负自己,可以。但欺负黑雾,就是不行!

“不是,不是。主人,他们没把我怎么样。”黑雾怕事情闹大,急忙阻止。

“是吗?!”千结恶狠狠的瞪着族人。语气异常坚定,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自己就算是在生气也不会这样。然而,如今的自己竟然敢这样对着族人而丝毫不惧。这让他有些疑惑。

事实上,千结是没有错的。出生就是废物,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就因为自己是族长的儿子吗?不,都不是!

想到自己贵为堂堂公子,却承受着如此奇耻大辱,胸膛上的气猛地窜了上来。

……

“报!!族长大人!”一个名叫王沟的族人匆匆跑向族长府。

府内,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处理着公文。显然,他就是族长——千山。

千山放下文书,缓缓道:“说。”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这种无形的威压却让王沟颤栗。

“族、族长……您的儿子、公子千结又回来了,并且扬言,要,要执掌千家。”

王沟语气飘忽,他不知道族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做些什么。

千山一怔,惊讶了好一会。

“你说什么?千结说,他要执掌千家?”瞬息之间,千山竟然凑到了王沟的面前。

王沟心想糟了,这下惹到了族长。不过转眼一想,谁叫自己没事找事,偏要来族府禀告?这不自找麻烦吗?

谁料,族长仅仅是轻拍了一下王沟,没说什么,就扬长而去了。

王沟愣了愣,呆呆的看向族长离去的背影……

此时由于千结的语言,整个族城都不太平了。

到处流言蜚语,说什么千结要篡夺他父亲的位置,继承族长之位。但跟多的是认为千结这是疯了,痴心妄想。凭他十五岁还没到的年龄,怎么可能当族长?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千结余怒未消,竟然和族人干上了。

“千结,公子!不要以为你是族长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还不是你的族!!”这人名叫千勇,现在正扯开嗓子和千结叫板。

千结前后反应的变化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如果千结一直是这种性格,他们到还不怎么。但千结这次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坚决,让他们有点难以接受。而更多的——是害怕。

望着千结的眼睛,他们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咬着魂魄。而自己的魂魄好像是这东西的食物,完全被克制。

多方面的变化,族人也开始对千结稍稍改变了一些看法。不再将他视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公子了。

“你们这些人,我就是看不惯!!”千结怒发冲冠,一幕幕往事浮现,越发激发了他对族人的憎恨。不管是言语、动作、神态……只要是以前族人对他的看法,他都感到由心的厌恶。

千勇惧了,众人也惧了。

千结的样子仿佛就像恶龙,龇牙咧嘴,铮铮磨牙声刺动族人的心脉。

千勇是这里的护卫队长,战力非凡。然而此时却心悸不已,他感觉千结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千结了。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千勇不由感叹。

不管是谁都不会动手,因为再怎么说他也是族长的儿子,即使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他们来教育。如果要是真敢对千结动手,他们就是当众扇族长的耳瓜子,不把族长放在眼里。

这种罪名,有谁肯承担?

千结怒视着族人。尽管身旁的黑雾已经说破了嘴皮子,不要计较,可他却无动于衷。

双方僵持了良久,直到族长出现。

“千结,你在做什么?”千海神色平稳。

当他第一眼看到千结时,同样惊诧不已。就连他也认为千结变化了不少,但至于到底是哪儿发生了变化,他也说不上来。

千结看到族长,怒气消散了许多,然而带来的又是酸痛。千结轻呼:“……父亲……”

千海征忪,而后恶狠狠的看着族人:“TM的聚到这里来干什么,滚!!”

千勇欲言又止,看看族长,又看看千结。随即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散了散了。”

族人虽有不服,但还是陆陆续续的走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父亲为我解围……千结越发对不起千海,他也知道自己是父亲心中的一块永久的心病。想到这里,千结默默地走开了。即使他知道自己已经炼体二层,家族很有可能对他重新栽培。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抛弃这一切吧,重新开始……”

千结已经想好了,从今往后,他要离开这里。离开族府,离开族人,离开父亲。自己的生命意义,不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他想要——缔造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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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结默默走开。他不敢面对父亲。而千海,也是不想面对他的吧……

“父亲,对不起……”千结默默祈祷。“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千结不舍的看看父亲坚毅的脸,留恋万分。

“结儿,等等。”这次千海竟然不同与往日,不再是双目失神,相反的,千海竟然两眼放光。

千结疑惑的停下刚欲抬起的双脚,一言不发。

千海道:“结儿,能让我看看你的修为吗?”

千海的眼睛何等老辣,一眼就看出了千结的变化。他也清楚千结的性格,不是很有把握的事,他一般不会做。然而现在竟然敢面对族人而不动声色,确是让他大吃一惊。

而让千结唯一有把握的是,就是他的修为。

被别人看不起的修为,一旦提升,他的傲气也会迎风而来。

千结很听话,虽然带着伤感,但还是乖乖的让父亲查探。

这一次他走了,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也罢,就让这炼体二层稍稍给父亲一点安慰吧。千结这样想到。

千海闭目凝神,用特殊的方法探查着修为,忽然震惊。

千海双手震动,半天才说出话:“结儿,你、你是炼体者二层了?!”

千结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千海忽然老泪纵横,从前的痛,从前的伤,都由此时爆发了出来。激动地拍拍千结的肩膀道:“儿啊,你终于给我争口气了,我们千家……”千海泪止不住,这哪里还有那个威严的族长之样?

千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这时他才知道,其实真正受苦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现在这个像小孩一般哭泣的父亲啊!而现在,自己却要抛弃掉他,这种愧疚让他不安。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良久……

“结儿,你现在炼体者二层,或许元老们会再次给你继承族长的机会,你还会……”

千结微笑着摇摇头,道:“父亲,我已经想好了,我打算出去磨练自己。我……要离开千家……离开这伤心之处。”

“都是我对不起你,结儿……如果不是我,你还不至于这样。”千海自责。

“不是,是我不好,谁叫我天生就是废物呢……”千结自嘲道。千海默然不语。

“你真的要走?要走多久?”

“我也不清楚,可能、可能是一辈子吧?……”

千海听了一证,望着天空发神。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你真的决定了?”千海再一次问道。

“嗯。我决定了。”千结语气异常坚定。

千海盯着千结好一会,苦笑道:“哈哈,走吧。男儿志在四方,出去闯一闯也是好的。不过这个族长之位我一定会保留给你的,你爹我还不算老……”

千结默不作声,他对着族长之位不感兴趣,然而既然是父亲发话,便接受了。

“呵呵,我不是说过么,我一定会执掌千家……”

“哈哈!”千海开怀大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在为有了这样一个儿子而痛苦。

“小子,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摆脱废物这个名号……扬我千家一代雄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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