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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绝处逢生

晨曦微露,阳光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一如船上的人们,个个笑逐颜开。

正如谢翱所料,昨晚下了一场大雨,甲板上的木桶里都盛满了水,他们不用担心没有水喝了。

谢翱走出船舱,看着澄碧的天空,心情也不错。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大唐了,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的。公元645年,唐太宗贞观时期,政治清明,物产丰富,万邦来朝。能亲眼目睹大唐贞观之治,也不枉穿越一回啊!

甲板上野马、白猪望着木桶里满满的水喜出望外。当谢翱走过来时,白猪马上迎过去,“谢兄,你真是太神了,如果老天还不下雨,我们都做好了喝海水的准备了。”

“你是猪啊,海水怎么能乱喝。人体只能承受含盐量为百分之二的水,而海水的含盐量往往大于百分之五。饮用海水,身体反而失水更快,更加口渴,严重的会出现幻觉、神志昏迷,加速死亡。”谢翱继续说道,“所以海上千万不能喝海水,不然死的更快,不过跟你解释这么多,你也不一定能懂。”

野马适时补刀道,“他就是一头白猪,除了对美食以外其他一窍不通。”

“你这头野马,你说谁呢?别仗着自己懂些唐国文化,就在我面前卖弄,有本事你和谢兄比比看啊。不过谢兄你说的跟天书是的,我什么都没听懂,我只知道不能喝海水。”

“这就够啦,你们俩个都别吵了,吵的我头都大了,你们都说说看为什么要去唐国啊!野马你先来。”

“因为我们国内,社会矛盾尖锐,普通百姓生活贫苦,朝中苏我氏独揽朝政,我深恶之。我之前跟随恩师惠日,学习大唐文化,通过恩师的描述,我对大唐充满了向往,原来在我们日本西边还有一个这么强大的国家,我一定要去看看。”

野马继续说道:“所以我从小就想,等到了大唐以后,我定要到各地走走,把那里的好东西都学到手,把唐国优秀的工艺和先进制度带回日本。

可是自从恩师作为遣唐使回国后,已经十多年了,下一任遣唐使何时派出却是遥遥无期。听闻小野家要派遣商队去唐国,我毅然跟着来了。”

谢翱说道,“野马,你志向很远大啊,我看好你。那么,白猪你呢?”

白猪一本正经地说道:“至春秋到唐朝,唐国已悠悠千年,刑名之学博大精深,我要好好地专修大唐律法。当然,大唐美食也是我所向往的。”

“我祝你俩马到功成。”谢翱心里想着。唐朝,真是一个传奇的国度,有多少人为你飘洋过海,又有多少人为你魂牵梦断啊!

谢翱对他们说道,“想不想知道,咱们什么时候上岸?又会在哪里上岸?”

“想啊,这你也能算出来吗?我可不信,能辨别出方位来已经很厉害了。”野马答道。

“信不信由你,等正午时就能见分晓了,白猪你信吗?”

“不管野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我就想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岸,这海上太辛苦了。”白猪应和道。

“好,你去给我准备一根竹竿去,记得要量好长度。在准备一只毛笔。我先去船舱休息会,等阳光到你头顶的时候记得喊我。”

白猪不知道谢翱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但他还是很用心地准备着。

谢翱按照上次在小岛上的方法重新测出,他们此刻的纬度约为北纬30度,东经122度左右。如果一直向西,大致可以在苏州附近港口登入了。苏州,谢翱以前有来过,大致的经纬度也知道。通过该地与苏州之间的经度差推算出两地的距离,然后结合现在船只的航行速度。谢翱推测大概在有两天的行程就可以到苏州。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白猪兴奋地吼道。

谢翱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艘船,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天空依旧湛蓝,海面风浪也很平稳。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象着大唐的样子,想象着到了大唐要好好去逛逛。

可是有一个人心里却不这么想,这两天他一直在观察着谢翱,他就是小野一妹。

小野一妹发觉谢翱很奇怪,他总背着那个行囊不放松;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总是喜欢在夜间钓鱼。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小野一妹还是看出了端倪。

人一旦生出了贪欲,那么他就会不择手段。先前没有对谢翱动手,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只有他才能带领大家来到唐朝。现在既然已经明白的知道方向和路程了,谢翱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那么他身上的宝物就统统归自己了。

就在谢翱和白猪、野马他们在甲板聊得欢快时,小野一妹也吩咐他手下的侍卫长,等到夜黑风高的时候对谢翱下手。

暴风雨的前夜总是如此的宁静。

月亮偷偷爬上枝头。谢翱依旧如往常一样,在船尾钓鱼。这时小泽老师从船舱里走出来说道“昨天谢谢你救了我。”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一丝绯红。

说完这句话,小泽老师欲言又止,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临走时说了一句:“你晚上睡觉要小心些,别睡的太沉。”

谢翱也没理会。只是叮嘱小泽老师晚上得把舱门关好,因为腕表显示,气压下降的很厉害,估计今晚会有大暴雨。在海上就是这样,有时可能晴空万里,可能不一会就倾盆大雨。大海是宽容的,但同时也是嬗变的。

夜半时分,风变得越来越大,吹得风帆呼呼作响。

这时也是人最困的时候,谢翱起身解手,然后又回到船舱里,此刻他仍不知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只见一道寒光从谢翱头顶闪过,谢翱旋即一侧身,躲开了那把尖刀,尖刀距离他的喉咙只差一寸距离,来人力大无比,床板被尖刀刺穿了一个大洞,险之又险。谢翱的身手如此了得倒是出乎了小野一妹的预料。但是他也是有两手准备,船舱门口还埋伏了好几个刀斧手。

此刻小野一妹露出了獠牙,“臭小子,识相的赶紧投降,把身上的宝贝留下来,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个全尸。这四周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就是插翅也难逃。”

“老鬼,你这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你们能找到方位?要不是我,你们能有那么多食物?”

“哈哈~~要怪就怪你身上宝太多,也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

“老鬼,你想要的我命,没那么简单。”

谢翱从包裹里亮出了双节棍。摆出一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

“我果然没猜错,宝物还不少呢?哈哈~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

双棍难敌四手,人越打越多,谢翱身上也受伤了,还是太年轻了,着了这老鬼的道。谢翱这时才想起小泽老师的那句话,原来她早就知道了。逼仄的船舱,众人拼杀在一起,谢翱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在想着,说不定,这样我就能回去了,回去见我的爸妈。

谢翱满脸是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谢翱朝着他们大喊“老鬼,来啊,你们快来杀我啊!”

许是谢翱的呼喊声惊动了老天,船舱外,电闪雷鸣,海浪翻滚,船身开始剧烈摇晃,周围那些握着刀斧的兵士分分摔倒在地,船窗里的桌椅也东倒西歪,四周一片呼喊声。

日本的船只并没有用钉接榫和法连接船体各个部位,只是用铁片,麻草粗糙地连接,根本经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只见一个浪头打来,船只开始解体,船身从中间断裂,分成了两个部分。海水开始倒灌进船里。

谢翱背起旅行包,纵身一跃,然后在海中找到一块木板,他奋力地爬上去。浑身上下传来剧烈疼痛。他急忙在袍衫上撕下几块布条包扎伤口,鲜血还是不断地往海里流淌。海浪依旧肆无忌惮的拍击着,谢翱不知道是该感谢这风浪?还是该抱怨这风浪。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终于停下来了。天色渐渐亮起来了,海面上到处是残垣断壁,各种箱子、木桶漂浮着。谢翱看看海水的颜色,颜色有点浑浊,在往远处眺望,好像快要到陆地。谢翱满心欢喜的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后面飘来两叶扁舟,那老鬼赫然站立在船头。

“臭小子,你命挺硬的啊,我这一趟拉的货物都石沉大海了,不过抓住你也值了。现在我看你往哪里跑,快点划过去,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臭小子,怎么不跑啦?要不是那阵海浪,早把你收拾了,我看现在谁还能救的了你,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眼看着小舟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谢翱忍着疼痛,把包裹着伤口的布条撕下来,鲜血染红了这一小片海域。

“臭小子,你这是要自残啊,你到是有自知之明。哈哈~~”小野得意忘形的笑道。

谢翱拖着疲倦的身体,绕着这片海域环游了一圈,然后又撕下一块布条,把刚才的伤口包扎起来,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逆着海流游去。

“就你这点小气力,我看你还能蹦达多久。”

就在小野一妹幸灾乐祸恶时候,一头大白鲨从他后头袭来,小舟被鲨鱼高高顶起,然后又从高空坠落,有一个可怜的水手就这样掉进鲨鱼的肚子里了。

当鲨鱼消化完这个水手后,又朝着老鬼游过去,这时候,小野一妹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眼神,他害怕极了。可是鲨鱼是不会因为你的恐惧而对你手下留情的,他越是害怕越拼命的游啊游。

有那么一瞬小野一妹好像感觉自己游不动了,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疼痛从脚上传来,慢慢的传遍全身,渐渐的他没有了知觉,他告别了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时身后的小野青泽、白猪、野马乘坐的小舟也渐渐赶到。他们看见一只巨大的鲨鱼,嘴里还叼着人。一时都惊慌失措。有的大喊大叫,有的拼命摇橹。

“冤有头,债有主。”要害我的必竟是小野。谢翱朝他们大声喊叫:“别乱动,保持安静,有受伤的赶紧包扎伤口。谁乱动,鲨鱼就咬谁。”白猪听后连忙闭上了嘴。

谢翱有些纳闷为何这浅海会有鲨鱼,也许是被海浪冲过来的吧。在接连吃了二三个人后,这条鲨鱼打了个饱嗝。鲨鱼嗅觉非常灵敏,对血液特别敏感。也许是鲨鱼听到了谢翱的呼喊声,也许是谢翱的伤口又流血了,那头鲨鱼迅速地朝谢翱游去了。

我的乖乖,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看着鲨鱼越来越近,张着嘴,闪着牙,深灰色的眸子透露出杀机,仿佛好像在告诉你,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恐惧从脚底窜上,血液冰凉,不敢动弹。这是谢翱第一次如此切身地感到死亡的威胁,即使是先前被众人围困,他也没有觉得这般无力。

伤口还在汨汨地渗着血。

当鲨鱼要冲到谢翱身旁时,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气力,借着船板的浮力,纵身一跃,一个闪身跳到鲨鱼的头顶,然后用手猛击鲨鱼的鼻眼部,鲨鱼好像迷眼了,谢翱趁着这个时机,拔出小刀从鲨鱼的眼眸处捅进去,鲨鱼吃痛,剧烈翻滚,谢翱也被掀翻在海里了。

当丧失意识的那一刻,谢翱也不知道他将来的命运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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