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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悬殊

回到家后,若妍还一直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之中,人似乎一恋爱,曾经多么孤单冷漠的家,都觉得非常的亲切可爱了,忘却了曾经的埋藏在心里的伤痛。若妍体会到了想念一个人的感觉,虽然天天上课时都会遇到对方,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每次的相处都只能是在放学后,因为初三紧张学习的气氛,这个时候早恋被老师或者家里人知道,的确不好,可这些事情,怎么能瞒得过每天相处的同学呢。姜晓丹,一个和若妍家境一样的女孩子,开始和若妍成了班上比较要好的同学关系,一次意外,让若妍知道了,晓丹有着和若妍一样破碎的家庭。

“我不想过去!你别逼我可以吗?我恨你,我讨厌你!”

晓丹挂掉电话,蹲坐在走廊的楼梯间哭泣,若妍走过去,递上纸巾,说道,

“晓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晓丹此时哪里还顾得了和别人解释什么,她只想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静静的呆一会儿。若妍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无助孤立的样子,说道,

“发泄完了,我陪你回家吧。”

若妍知道,“家”这个字眼对于向他们这样家庭离异的孩子来说,像一道不能愈合的伤口一样,也是最不想回去,可不得不回去的地方。

放学后,若妍陪着晓丹,两个人都没有坐公交车,像是没有方向的人一样,穿梭在路上。

“你爸妈也离异了吧。”晓丹问道。

“是的,你也是吗,你现在跟着谁?”

“我跟着我妈,可我过的并不是特别好。”

“是吗,我也是,我跟着我爸。”

“嗯。”

“你今天为什么要哭,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妈说,我爸的房子要拆迁了,有我爸的一份,可是被继母霸占着,我妈让我去跟我爸要我的那份,因为我是他女儿。”

“你妈干嘛自己不去争,逼着你去,真是的,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去,会很尴尬吗,难道你面对那些陌生的亲戚,和恶心的后妈,你就不难堪了吗?”

“是啊,我也不想去,我妈说,我不去,她不让我进家门。说凭什么我爸都不出我的抚养费,说我都是她带大的,她不甘心。”

“哎,为什么大人做错的事情,结果必须要我们小孩来承受,那你现在去哪儿,去你爸爸那边吗?”

“是的,我还能去哪里,不然我回不去。”

“那我陪你吧,我就站在门口,你和你爸爸谈完事情,我陪你一起回家。”

“那你不会被你爸说你回来太晚吗?”

“我爸也不是很在乎我什么时候回家,你放心。”

两个人说着说着,到了晓丹爸爸居住的地方。

“你上去吧,我在楼下等你,你办好了,慢慢下来,我没事的。”若妍说道。

“好的,那你在这里等等我吧。”说完,晓丹便走上居民楼的楼梯,可她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沉重,看得出,也许见到她爸爸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吧。

就这样,若妍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只听到“咚-”的一声,楼下的铁门开了,晓丹从里面出来,若妍走上前去问道,

“怎么样?”

“哎,我爸不在家,碰到继母了,继母说叫我别过来,房子没我的份,我刚刚差点和她吵起来了,可想想吵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也打过电话给我爸了。我爸说让我过几天再过来。”

“真是麻烦呢,我觉得全天下的继母都不是好东西。你别理这种女人。”

若妍没想到平时在自己继母前都不敢说这些话,可看到同样家庭离异的晓丹,她说起这些话反而变得理直气壮了。

“听说你最近和陈威恋爱了?”

“嗯,是啊。”

“很开心吧。”

“还可以啦。对了,过两天我要去他家玩,自己一个人觉得太无聊了,你陪我一起去好不?”

“啊,就我一个人陪你去吗,感觉人太少了,要不叫上徐海和周旭一起吧。”

“也好,那你帮我叫上他们一起呗”

“好的。”

几个星期后,若妍和晓丹他们一起来到了陈威的家开派对,一起看电视,打球,玩扑克牌,相互在一起说着玩笑话,一起去菜场买了菜,大家各显身手,做着自己拿手的菜肴,不会做的人,则负责当吃货,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很是开心。若妍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刻,因为他拥有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还有拥有了一份爱情。感觉这一切都将会停留在她的身边,一直到永远,多想每天都这样笑着笑着,把过往的一切烦恼都忘记。到了晚餐时刻,陈威的爸爸妈妈忽然回来了,看到家里一群孩子在,陈爸爸开心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威,家里今天怎么来了那么多的客人啊,都是你的同学吗?”

“是的爸爸,是我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的。”

“哦,好的,那你们玩的开心点,想吃什么叫吴妈给你们做,不过记得你们不要玩过头了,初三了,大家要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爸爸还有事情要谈,上楼换件衣服就出门了,晚上你妈在家,她会招呼你们的。”

“好的,爸爸。”

说着,陈爸爸便往楼上走去,跟其随后,出现了一位高傲冷艳的女人,穿着一身简洁的复古深色连衣长裙,她的出现,让本来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停顿了下来,陈威走上前去说道,

“妈,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同学们,这是……”

“不用介绍了,我晚上自然会问的,威,你现在已经初三了,你还有心思邀请同学来家里玩吗?你不知道过两个月后,你是要去上海提早参加入学考试的吗?到时候和外教考核对话英语,你有把握吗?”

此时,威的表情从开始的轻松愉快,转成沉默,最后变成了严肃。

“我知道了,妈妈。”

说完,陈妈妈直径往楼上的卧室走去。若妍走上前,推了推陈威的肩膀说,

“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准备一下吧,一会儿要吃饭了。”

大家陆续去了一趟洗手间后,便在餐桌上就坐了。一张不长的方形桌子上,坐在最上面的是陈威的母亲,大家分别坐在桌子的两侧一字排开,吴妈端上最后一道菜,低头说道,

“太太,菜上齐了,请各位慢用。”

陈太,斜眼看了一眼吴妈,点了点头。此时陈爸下楼来了,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陈太迎了上去,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说道,

“晚上和林局长吃饭,别喝太多酒。”

“知道了,你招呼这些孩子们,我先走了,孩子们你们慢慢在这里玩,叔叔先去忙了。”

“好的,叔叔,再见。”

大家齐声回应道。送完陈爸,陈太慢慢的回到座位上,高冷的脸上开始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大家开始吃饭吧,不要客气。”

说完陈威便夹了一块虾球放到若妍的碗里,两人对视一笑。陈太冷冷的看了若妍一眼,就将目光移到周旭身上,只见她拿起手中的酒杯,慢慢的摇着,问道。

“你叫周旭是吧?”

“是的,阿姨。”

“听说你的父亲以前当过兵,现在在给政府里工作的王处长当司机,听说你也住在我们家附近,是吗?”

“嗯,是的。”周旭此时有些惊讶,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阿姨竟然把他的家底摸得清清楚楚。

陈太低头笑了笑,抿了一口酒,又将目光移到周旭旁边的徐海身上,问道,

“徐海同学,听说你的爷爷曾经是纺织业的会长,他老人家近来身体可好?”

“爷爷身体都还好,谢谢阿姨关心”徐海勉强的笑着回答道。

坐在一旁的晓丹被陈太的这一番问话,问的有点吃惊,原来曾经在一起的同学多少都有一些家底背景,可上学时期,谁又会想着这些功利的事情呢。陈太问完后,又抿了一口酒,他冷冷的看着坐在一旁的晓丹,又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儿子旁边的若妍。放下酒杯,说道,

“孩子们你们慢慢吃,阿姨晚上还有一个聚会,咱们改天再见。”

“好的阿姨,再见。”

大家回应着,此时若妍有一点尴尬,因为,她发现,陈太问了周旭,问了徐海,却唯独没有问自己和晓丹的家事。像是餐桌上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存在一样。陈太起身走到自己儿子旁边,小声的说道,

“不要忘了两个月后的外教考核。”

说完便出了门。陈威低头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思考什么事一样。很快他又恢复了状态,继续和大家吃晚餐了。

自从那次晚餐之后陈威似乎开始有些疏远若妍,每当若妍靠近陈威时,陈威都说自己最近学习比较忙,想多学习。若妍感到非常的失落,因为她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了距离。时间过的很快初三的年纪,大家都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离期末还有最后的两个月,一天晚上,陈威将若妍叫到了自己家,若妍到了他家后,他拉着她走进房间,关上门,若妍扑到陈威身上,抱着他说,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知道,但我今天需要你给我力量。”

“力量?什么力量?”

“一会儿我就要参加上海英伦学院的远程外语入学考试,会有外教打电话过来考核我的口语,我很紧张,你知道吗?”

若妍轻轻的推开陈威,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别怕,我会在你身边的,告诉我,怎么给你力量呢?”

陈威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说道,

“还有5分钟,我就要考试了,你坐在我旁边,好吗?”

“好。”

陈威拉着若妍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忽然陈威的电脑上发来一段语音视频,他接了起来,耳边传来外教的声音,

“Alan,Areyouready?”

“Yes”

“....”

听着陈威流利的和外教交谈着,若妍心里升起了一股崇拜感,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孩温文儒雅,知识渊博,又长得清秀俊朗,家境殷实,感觉像做梦一样,他是那么的完美,就连他身上的不完美,此刻在她的眼里都成了完美。外教和威的通话终于结束了,他挂完电话,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然后又冲着若妍露出微笑说道,

“还好,今天还是挺顺利的,应该可以通过了。”

“哦!太好了。”若妍开心的大跳起来,一把拥抱住了威。

威抱着她说,

“若妍,今天我爸妈出差,不会回来了。你晚上留在我家好吗?”

若妍一愣,这是让她晚上留在家里过夜吗,这又是一次暗示吗?

她从刚刚的欣喜若狂,到现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说道,

“这样不好吧,我这么晚出来,本身挺不好的了,还在男孩子家过夜,我不知道怎么和我家里人交代。”

其实她也多想留在这里,多想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多一点,可理智告诉她,女孩不能那么轻浮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许是她还不能完全的相信这个男人,虽然她真的很喜欢他。

陈威又一次被拒绝了,他显得有点不高兴,松开了原本抱着若妍的手,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他说道,

“那我送你回去好了。”

“你不和我再多呆一会儿吗?”

“算了,太晚回去,你家里人也会说你的。”

很显然,陈威用若妍刚刚的那句话回应了她想留下来的念头。就这样两个人第一次没有牵着手,陈威把若妍送到了小区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说道,

“今天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吧,这是车钱,应该够你回去了。”

若妍坐上了车,接过了陈威手上给的二十元钱。

“那我们回去QQ联系吧”

“嗯好的,再见。”

“再见。”

就这样若妍坐车驶向回家的路,陈威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子后,他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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