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着清脆的轻音乐,若妍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夜已经深了,晚上十一点,狭小的房间里面充斥着让人感到放松的音乐声,她缓缓的睁开眼,抬头就是一扇大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深蓝色的夜空,一颗颗如钻石般闪耀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着,非常的静谧。
“别想了,该睡了,明天还上学呢”
若妍默默的对自己说着,闭上眼睛,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一切都那么紧张和急促。第一节语文课上,范老师叫来一位男同学,是一位新转校的学生,内向略害羞的男孩,皮肤偏白,人不高,眼睛有神,伴着浅浅的微笑。
“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家好,我叫陈威。”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老师安排他坐在了若妍的前排位置,新一天的课程开始了,每回下课时分,若妍都看到陈威趴在桌子上,像是在睡觉一样,若妍好奇的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往后看了看,
“你为什么每次下课都在睡觉啊,没休息好吗?”
陈威微微的笑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睡去了。
若妍心想:“真没礼貌,都不回答别人的话。”
放学了,外面下起了雨,若妍没带雨伞,班上的同学陆续回家了,有部分的人是由他们的家长来接送的。
“妈,外面下雨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一旁的小小拨打着手机,望着窗外的雨说道
“快了,要不要妈妈给你带点点心给你吃啊?”
“好啊,我要吃炸鸡腿。”
“好,你再等十分钟,妈妈马上就到了”
这一幕被若妍看着,心里痒痒。
她打开手机,熟悉的按着一串号码,可迟疑了半分钟,也没按出拨号键,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淅沥淅沥的声音,拍打在若妍的心上,她按了拨号键,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爸爸,外面下雨了,你能来学校接我吗,我没带雨伞。”
“爸爸现在正忙着呢,你自己想办法回来吧。”
“可是我想你来接我。”
“都说了我忙着,你等雨小一点再回来吧。”
若妍从耳边拿开了手机,点了关闭键,心里一阵不舒服。
“来了来了,小小久等了吧,妈妈来了。”
“妈,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饿死了”
小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她妈妈手上拎着的袋子,里面装着香喷喷的炸鸡腿。打开袋子,她抓起一个鸡腿就是一大口的咬下去。
“好了好了,先别吃了,车在外面停着呢,赶快回家吧。”
小小的妈妈一手拎起她的书包,一手抓住她的手就往教室外面走,空旷的教室,随着两人的离去,更加安静了,只能听到窗外的雨声。若妍收拾好书包,关掉电灯,摆上椅子,最后一个走出教室,教室外的长廊安静的有点可怕,仿佛轻声说一句话,都会有回音。若妍慢慢地走下楼梯,走到学校的地下室,推出自行车,她伸了伸手,雨水拍打在她的手掌里。
“算了,爸爸有事,他不是故意不来的。”她安慰着自己。
一咬牙,骑上车冲进大雨,飞快地骑向家的方向。
骑到家,她停好了自行车,拖着被雨水打湿的身体,慢慢地走上一节又一节的楼梯,她的家在七楼,没有电梯,是一栋老式的平民居住楼,说是家,其实并不是,只是她暂时住在这里,并不是她真正的家,房子是她的父亲租的。
打开门,忽然一阵欢快的音乐传到她的耳边,还伴着时不时的叫牌声。
“炸,赶快出牌。”
若妍走进房间,看到爸爸坐在椅子上正在电脑上打牌。
此时她的心情非常低落。
心想:“为什么?为什么别的小孩下个雨,他们爸妈都会过来接送,生怕他们怎么了,同样是父母为什么我的爸爸就这样对我。”
此时爸爸看到站在门口的她,说道,
“你回来啦,赶快去把衣服换一下,把饭煮起来,爸爸要烧菜了。”
说完又继续悠闲的玩着他的电脑牌。
若妍去衣柜拿了件换洗的衣服,走到浴室,打开热水,让热水冲刷自己的脸,心情低落,默默的流着眼泪,但很快眼泪又被热水冲洗掉了。
晚上,她呆在自己狭小的房间里面,打开台灯,翻开作业本,今天的作文命题是《雨》,看着多讽刺,今天这场雨,已经下得让她对自己的爸爸很心寒了。眼泪似乎没有让她的情绪得到完全发泄,她提起了笔,写下了这场雨天让她难过的事情。第二天,范老师在课程上点名提到了她的作文:“这次的命题《雨》大家都写的不错,但其中最让我觉得特别的是若妍的作文,现在请沈若妍同学上来朗读一下她的作文吧。”说完,周围的同学都非常期待的拍着手,心想是什么内容啊,连老师都叫好,平时若妍一点都不出众,这次怎么会写的如此之好,引的老师也夸赞呢?若妍站起身,起初有点不好意思,可她还是朝着讲台走了过去,拿起自己的作文本,念了起来,她很投入地念着,因为里面的每一句都是她的所想所问,念完之后,像是一阵发泄,范老师走到她身边鼓励她:“你的爸爸并不是一位贴心的爸爸,但他一定是爱你的。”若妍看着范老师温柔的笑着对她说。
“爱我,我的爸爸真的爱我吗?”
若妍认为老师的回答说服不了自己,因为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的父亲对她有多么的关心。
当她走下讲台,看到同学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时,她才醒悟,自己将伤疤揭露给别人看,其实是件痛苦的事。她走到座位上,旁边一位男同学问;
“若妍,你爸真的这样对你吗?”
“这还用问吗,他肯定是这。”
可若妍忽然觉得这句话那么难以开口,她沉默着,不说话。
范老师开始叫着下一个同学念作文,才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此时,若妍发现平日里一直趴着睡觉的陈威,一直看着她,让她怪不好意思的,她急忙把眼神投向讲台上的范老师身上。可她不知道除了陈威,还有在一旁的姜晓丹听了她的故事也陷入了沉默。
转眼间中秋节快到了,若妍的爸爸叫上了一群亲戚朋友到家里来一起吃饭,一群和若妍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到他家里玩,家里的那台液晶显示屏的台式电脑,和客厅里那台任天堂游戏机成了孩子们抢手的热门玩具。
“听说最近大家都流行用QQ聊天啊,比短信方便多了。”
餐桌上一位叔叔说道。
“是吗?若妍,若妍啊,你去电脑上帮爸爸申请一个QQ号来。”
“哦。”
若妍应了一句,来到电脑前,在百度输入框里面输入QQ两个字,跳出一个安装包,顺着上面提示的流程,她顺利的申请到了一个QQ号,是3字开头的9位数,若妍的爸爸和叔叔们走到电脑前,一瞧:
“不行不行,这个数字不是特别好,再申请一个吧。”
“不用不用,我送你一个,8位数的,可是靓号呢。”
另一位叔叔说完,便又拉着若妍的爸爸往酒桌走去,继续喝酒了。
若妍把这个QQ号和密码记在自己一个本子上,心想“我也有QQ了,以后就可以去和别人聊天了。”
那段时间QQ这东西正好大家都开始普及了,若妍想起以前小学毕业时的同学录,上面记录着小学同学们的QQ号,便一个个的加起了,还有现在的初中同学。有了QQ后,每回放学,若妍都会上网,渐渐的他接触到了,论坛社区,在论坛社区里面认识了很多的网友,有来自东北的,或者是比较临近的上海的,又或者是云南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在论坛上大家像是兄弟姐妹一样,畅聊着,在这里都是陌生人,你不用担心自己说出了心里的秘密,而被人笑话指点,因为这些人,相互都不认识,可又像你的心情垃圾桶一样,能听你诉说自己的烦心事。因为还有一部分的网友是在校的大学生,若妍和他们开始了一段时间的通信,那段时间每天她都会仔细的检查自己的楼下的信筒,看看有没有她最新的信件,这种感觉就好像每天都能收到礼物一样,每次都会期待有新奇的事情发生。每次收到回信,若妍都会特别开心,甚至于写完作业,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拼命读信和回信。记得生日那天,她收到了很多网友们给她的信,山东的荷姐,打开她寄来的信,里面一下子倒出好多干桂花,连信纸也是夹着淡淡的桂花香味,一张漂亮的贺卡,一句句祝福的话,多么暖心。葫芦岛的君傲哥,知道若妍最喜欢的动物是海豚,送来一只毛绒海豚给她,淡蓝色的身形,毛茸茸的材质,炯炯有神的眼睛,若妍可喜欢了,每天晚上都抱着它睡觉。威海的秦大哥,给她寄来了他在海边捡到的海玻璃,这是若妍第一次接触海玻璃,绿色的玻璃被大海打磨的圆润无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层磨砂封在海玻璃上,像是封存着的人鱼的眼泪一样。那段时间若妍感觉自己接触了网络,像是拥有了很多爱她和对她好的朋友,她感觉不再孤单。可美好的事情并不长久,一次若妍的父亲出差,家里剩下继母林婷和她的儿子沈小明,若妍放学回家后,听到房间有许些动静,若妍感觉不对劲,急忙跑到房间,看到曾经收到的那些信纸,被弟弟撕的稀巴烂,小明还很开心的说道:
“姐姐,你回来了?”
若妍顿时火冒三丈,这些可都是她呆在这个家唯一的快乐源泉,可现在这些东西,都被撕毁损坏了,若妍一把抓起小明,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
很显然,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小明的脸马上就红了,他放声大哭起来,在房间里面的林婷,飞快地跑出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
“天哪,你居然打你弟弟!你是不是皮痒了?”
话音刚落,林婷一个巴掌打回了若妍,
“他跑到我房间把我的东西撕的稀巴烂,你还打我,你应该打他吧!”
若妍委屈地看着继母,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她要挨这一巴掌?
哪知林婷并不收手,跑到厨房拿起扫把,冲着若妍一顿暴打。
“你敢打我儿子,你以为你在这个家算老几?!有本事赶快滚回你妈那边去。“
扫把一起一落,狠狠的打在若妍身上,真的好疼,疼得若妍直哭,
“我要告诉我爸,你打我!”
“好啊,你告诉你爸啊,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看他怎么说!”
继母拉起若妍,把她推到房间里面,拿起电话机,迅速地拨打了号码,电话通了,
“喂,你看看你的好女儿,翅膀硬了,开始在家里打人了,还好我在场,不然,我儿子被你女儿打死了都不知道,你自己和你女儿说!”
说完林婷将话筒递到若妍的耳边,若妍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接起电话,觉得自己总算是有救了,刚想告诉爸爸她的委屈时,电话里却传了一阵呵斥,
“若妍你好大的胆子啊,爸爸不在家,你就开始打弟弟了,等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爸爸我是打了弟弟,可他把我最珍贵的东西撕烂了,而且我平时说了好几遍,让他不要进我的房间,可是妈妈又放他进去,他弄坏了我的东西,还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啊。”
“他搞坏了你什么东西?”
“就是一堆破信纸!”林婷忽然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一堆破纸,你就开始打人,我以为是什么东西,你这小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爸爸你怎么是非不分啊,弟弟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他弄坏了我的东西,你反而因为他小,你就一点都不怪他,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却还一味的指责我,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若妍大声地叫到,其实说着这些话时,她的内心是极度委屈和伤心的,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护着她。
继母一把接过电话,
“你不用说了,我来教训你女儿。”
说完便挂了电话,
“你连你爸的话都不听了,看来平时真的对你太好了。”
说完扫把又一阵的落到了若妍的身上,她努力的想用手接住扫把杆,可每次都失败了。就这样,在一阵阵哭声中,她承受着这个家庭带给她的痛。
第二天,太阳依旧高挂着,这又是崭新的一天,可对于若妍来说是多么失望的一天。
“今天你自己去外面买吃的,你现在翅膀硬的很,不用我烧给你吃。”
餐桌上放着热好的牛奶和面包片,可那都不是若妍的早餐,都是属于弟弟的。若妍拿起书包走出家门,心里一阵失落,大声叫道,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最好不要回来了,家里不差你!”
“砰——!”一阵重重的关门声。
若妍眼里含着眼泪,默默地对自己说,
“我能去哪里,我是不是这次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来到学校,做完早操,范老师发现若妍有点不大对劲,一直低着头,含着眼泪,问道,
“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呜——!”
若妍一把抱住范老师,嚎啕大哭,周围都是刚做完早操的同学和老师,都被这一幕吓到了,
“这孩子是怎么了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旁其他班级的老师问道。
“别哭别哭,好孩子,告诉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若妍已经哭成了泪人,哪里还说的出话,她紧紧地抱着范老师。
“好孩子,跟老师去办公室,好吗,到办公室说给老师听。”
范老师扶着若妍慢慢的走向她的办公室,一边对着旁边的同学说,
“同学们,你们先回教室上课。”
周围的同学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回教室去了。
来到办公室,范老师让若妍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从旁边抽来两张纸巾,替若妍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说道,
“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那么难过?”
“老师,你骗我,我的爸爸并不爱我,也不关心我。”
范老师一听,心里大概知道了一二,安慰道,
“若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犯错,你的爸爸他对你爱的方式可能用错了,但他肯定不会不爱你,因为你是他的女儿啊。”
若妍忽然抬起头,盯着老师说道,
“可他真的没有把我当过女儿,他一点也不爱我,不关心我。我继母说了,他说让我滚出这个家,这个家不欢迎我。”
“哦天哪,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小孩说话呢,你继母这样说太不对了,好孩子,别哭了,让老师和你家里人说好吗?”
若妍停顿了一会儿,呆呆的坐在那里,范老师从她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片散装的小饼干,拿给她,
“孩子,吃点饼干吧,别哭了,你先别急,擦掉眼泪吃点东西,吃完了,你先回教室好好的上课,老师帮你好好的和你的爸爸妈妈沟通沟通好吗?”
听到老师这么说,若妍好像是觉得有一点希望,因为在她的心里还是渴望父亲对她的理解和关爱的。她伸手拿了老师手上的饼干,又抽了几张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老师,那我先去上课了。”
“好的,别难过了,等老师和你家里人沟通好,我再告诉你好吗?”
“嗯。”
若妍应了一句,慢慢的走向教室,来到教室,数学老师王老师已经在上第一节课了,
“报告!”
王老师看了若妍哭红的眼睛,便没再问什么。
“快进来上课吧。”
说完,若妍走向了自己的座位,来到座位,旁边的同学给她递上了一张纸巾,她拿着纸巾坐在位置上,可那节课,她一点内容也没听进去,心里一直想着早上的事情。
放学时分,范老师把若妍叫进了办公室,她拍拍若妍的肩膀说。
“有没有好一点了,老师和你妈妈沟通过了,她说上午和你说话太重了,其实是让你回家的,并没有要赶你的意思。”
“她撒谎,她恨不得我不要出现在这个家里,她并不是我的母亲。”
“孩子,不管怎样,你的爸爸妈妈也是生你养你的人,偶尔会打骂也是有的,老师以前也经常被爸爸打呀。”
若妍心想:真的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孩子的父母都是这样对他们的孩子吗?
“好了,孩子,赶快回家去吧,你妈妈说了不会赶你出来的,孩子和父母吵架的事情总会有的,说话说重了也会有的,不要放心上。”
若妍心想,我该怎么和老师说呢,可我又能怎么说了,老师毕竟是外人,她并不理解我家里的状况和我的处境,算了。
若妍点点头说道,
“那我回家了,老师再见!”
“再见,孩子别放心上知道吗?路上小心。”
若妍走出办公室,忐忑地走向学校的大门,哎,怎么办,回去爸爸还没回来会不会,继母又开始和我吵架?就这样,他不安的上了开向回家的公交车,
回到家,继母正在做菜,弟弟像是忘记了昨天打他的事情一样,过来喊着姐姐,才上小学的孩子,也不会那么记仇。
端上最后一道菜,继母说道。
“今天你老师打电话给我了,你下次不可以再打弟弟了,毕竟他还小,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好了,快吃饭。”
虽然这话听上去像是不追究这件事情,可继母并没有正眼看若妍,全程一直拼命的往弟弟的碗里夹菜,若妍点了点头,便开始吃饭了。此时,电话响起来了,若妍走到电话机前,接起来。
“喂,若妍,你妈那边说让你明天去吃个饭,你明天上完学在学校门口等着,晚上不准在那边睡觉,吃完饭马上回来。听到没有?”
是爸爸的电话,他命令地说完他的话。
“嗯,知道了。”
晚上,若妍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大窗户外美丽的夜色,明天就可以去见妈妈了,可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第二天,放学后,若妍乘坐出租车到了妈妈请吃饭的饭店,一出现,若妍的妈妈柳玫热情开心的迎上来,
“过来了啊,快进来吃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拉着若妍的手走进了餐厅。若妍的妈妈是一位打扮时髦的女人,虽然表面风光无限,可性格却并不是如此的开朗。一进场,看到一桌桌的亲戚已经坐在餐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看到若妍和她的妈妈进来,每个人都露出笑脸迎接。
“终于过来了。”
在一旁的一位阿姨开口了,她是若妍的远房亲戚,若妍陌生的看着这些亲戚,虽然每次过来吃饭,都会见面,可也只是打个招呼,对他们并不是特别熟悉,若妍的妈妈拉着她坐在了一个空位上,桌上的人招呼着他们吃饭,不一会儿,若妍的妈妈在若妍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妈妈先去敬酒,你在这里先吃着。”
若妍看着她点了点头,柳玫便起身朝着另外一桌走去,留下若妍和一桌熟悉而又陌生的亲戚。
“若妍,你最近在学校里面过的好吗?你在你爸爸那边过的好吗?”
若妍刚想夹口菜吃,便被一位亲戚问住了,坐在一旁的继父,看了若妍一眼,给她夹了口菜,起身说道,
“你们吃着,我也去那桌敬酒。”
说着拿起一个酒杯,一瓶啤酒朝着另一桌走去。留下尴尬的若妍,
“都还好。”
她挤出几个字回答着他们。
“哦,还好就好,你不知道当初你妈被你爸害的多惨呀,你周岁不到,这个负心男人就和你妈离了婚,你妈想不开还吃了安眠药寻死,这几年,你可不知道你妈心里多么苦呀。所以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对你妈妈好,知道吗?”
若妍一边吃着碗里的东西,一边听着亲戚们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爸妈之间的陈年往事,每次吃饭,他们都会灌输她一个事实,无非就是柳玫多么不容易,以后要对她好之类的话,可谁又知道她在那儿,到底过的好不好。饭局还没结束,沈负便打电话给柳玫,让她把若妍带出来,他去接她。柳玫说,
“孩子还没吃完饭呢,一会儿我会送她回你那儿的。”
“不用,我自己来接,你让她准备起来现在就出来。”
说完便挂了电话。柳玫拉着若妍和桌子上的亲戚们道别后,拉着她到了酒店门口,她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只毛绒熊,拿着熊的两只手逗着若妍说,
“这是妈妈这次带给你的礼物,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毛绒的玩具吗。这个给你带回去吧。”
“谢谢妈妈。”
若妍接过毛绒熊,柳玫温柔地摸着若妍的头说,
“孩子,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知道了。”
“哔哔——”
旁边一辆出租车的喇叭声响起,车上坐着沈负,若妍和妈妈道别后,上了车,车开动了,看着远去的妈妈,她抱紧怀里的毛绒熊,这一路上,沈负一直黑着脸,并没有说一句话。
若妍想也许是爸爸出差刚回家,比较累吧。
到家后,林婷见到沈负,便迎了上来,若妍走到自己的房间,将熊放在床头,忽然沈负推开房门,一个健步走去,拿起放在床头的熊,打开房间的大窗户,将熊扔了出去。
“爸爸,不要!!”
可若妍话还没说完,毛绒熊早就已经被扔出窗外,沈负指着若妍的脸说,
“如果你下次再打弟弟,或者是在我出差的事后惹什么事情,就不是扔东西那么简单了!以后你也别想再见你妈。”
“哎呀,别生气嘛,别和小孩子计较了,我们回房间吧。”
林婷轻蔑地看着若妍,两手挽着沈负的手臂,将他拉回客厅。爸爸就这样被继母拉走了,连一句让若妍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他都不曾问过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妍关上了门,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可她又不敢哭出声,因为如果让爸爸知道她在哭,一定还会来找她。她爬上床,打开窗户,张望着,毛绒熊被扔到哪里,可她张望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她靠坐在床头,伤心的哭着。她真的需要那只毛绒熊吗,也许不是,只是每次在这个没有爱的,孤单的家庭里面,这只熊起码能给她一丝的慰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