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姜乔又问：“你知道多少？”
刘暮底气足了些，他说：“所有！”
“所有？”姜乔小吃一惊，“你跟你们团长关系不错啊，他连这些事都告诉你。”
刘暮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说：“不是这样的。”
姜乔等着他的下文。
“我新兵刚下连没多久，家里就来消息说父母出车祸了。”刘暮脸色不太好，姜乔有些后悔寻根究底了。
“团里给我批了半个月的假，我回去处理了父母的丧事，又发现高中谈的女朋友跟别人跑了，没十天就回了部队。
“不是我有多想这里，只是突然发现没地方可去，唯一有点归属感的就是这里了。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跟废了一样，干什么都没兴趣，分到的连队都不想要我了，后来团长找到我，他让我去司机排，给他开车。
“我并不大领他的情，仍然过得浑浑噩噩，有一次差点也出了车祸，团长也跟着受了伤，好在不严重，观察了几天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去接他，他领着我在花园里坐下，给我讲了他的故事，讲完了他说，‘听起来不比你还惨？可你看我现在，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姜乔听到这里脑袋已经嗡嗡一片，她想象着沈亦晖抽着烟，失焦的目光投向远方，毫无表情地说：“听起来不比你还惨？可你看我现在，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姜乔觉得左边心脏在抽痛。
刘暮观察着姜乔的脸色，继续说：“我一开始不理解他，你都那样对他了，他怎么还对你念念不忘，见了你我才发现，你根本就让人讨厌不起来，别说团长，就连我也不相信你会做那些事。”
刘暮说完，没听到姜乔的回应，他又补了一句：“别看他现在对你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很在乎你的。”
“是么。”姜乔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姜乔去看窗外不远处的沈亦晖，他已经停止了训话，一边往旁边走一边往身上套作训服，套好后又低头扣武装带。
额发上滴着水，不知是汗还是喝水时往头上浇的。
即使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系武装带的动作，他的神情都那么专注。
姜乔看了一会儿，忽然扭头很认真地对刘暮说：“我重新追你们团长怎么样？”
刘暮刚倒豆子似的说了好多话，也耗费了他不少勇气，此刻正拿着水杯喝水压惊，闻言水也没顾上下咽，脸撑得个跟包子似的，瞪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姜乔。
姜乔急忙掀起薄衫遮在面前：“有话好好说啊，今儿湿气挺足，我不需要补水！”
刘暮艰难地吞下含在口里的水，到底被呛了，低头咳了几下。
姜乔见危机解除，放下衣服，有些讪讪的，问他：“嘿，问你话呢！”
刘暮擦着嘴抬头，嘴里嘀咕着什么，姜乔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听清他说的是“这事儿我说了不算。”
姜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会不会聊天？
正当姜乔合计着是离开还是继续在这儿偷窥某人时，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孙淳北在车后不远的地方，此刻正朝他们走来。
“他说了能算吗？”姜乔赶紧问刘暮。
刘暮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来人：“你说政委？他，他——”
“他什么他，干脆点，能！不！能！”
“能！”刘暮忽然大声说。
姜乔吓了一跳：“能就能，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