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在家休整了两天终于等来了沈亦晖的电话,于是,约上当年的发小齐聚一堂,让大伙儿给他接风洗尘。
江淮说:“天明,你这明显偏心啊,我昨天约你你说还没休息过来,亦晖一回来你就精神了。”
陆天明直接把手臂圈沈亦晖脖子上一拉:“老子从小就跟他最亲,怎么,有意见?”
沈亦晖笑得很是无奈,手上却下了力气。
“喂喂喂,你他妈——!”陆天明自觉地把圈在沈亦晖脖子上的手拿开了。
“天明哥,你在国外待了这么些年,怎么还开口闭口都是国骂呢?”夏山开口。
“管得宽!”陆天明揉着自己的手腕,心里不服气,又朝沈亦晖肩膀上揍了一拳。
沈亦晖活动了一下指关节,陆天明乖乖收回拳头。
“我不管那么宽,我就关心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大嫂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离了。”陆天明甩了甩手腕,云淡风轻地说。
所有人都是一愣,沈亦晖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
“没怎么,感情没了就离了呗,同志们!我终于回到祖国的怀抱了!”
夏山:“你爹妈知道不?也没听说你家鸡飞狗跳啊!”
陆天明:“你他妈才鸡飞狗跳呢,离都离了他们能怎么的?当初我走他们不也没拦住吗?”
江淮:“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这态度啊你,真是本性难移,多少年了还这德性。”
陆天明:“嘿我还就这德性,就我这德性漂亮姑娘还净往我身上扑呢,就这两天,我告诉你们,我们家老太太已经给物色了一个班的姑娘,就等着我调整好了一天见俩呢。”
“你真是……”沈亦晖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后面半句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陆天明看向沈亦晖:“我怎么了?不是,你们这都是什么反应啊?要不这样,小晖,你带哥去你部队玩玩儿,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姑娘咱可以先缓缓,兄弟之间联络感情重要,是吧!”
沈亦晖说:“你这种替资本主义卖命的裸奔狂估计进不了我那团大门。”
“哟,几年不见,口才见长啊,跟谁学的?”
沈亦晖愣了一瞬。
陆天明又说“切,稀罕去么!看来只能去相姑娘了,我现在是发现了,还是自家姑娘耐看啊,你看那些洋妞,这七年之痒还没到呢,就看烦了。”
陆天明摊着手,很是无奈的样子。
“嗬,这是怎么了,姑娘还没相呢,就知道比洋妞强了?”
陆天明摆摆手,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意味深长:“我在邮轮上还真见着一位漂亮的。”
“你坐邮轮回来的?!”
“你坐邮轮回来的?!”
江淮和夏山几乎同时开口,沈亦晖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嘿,你们这关注的都什么重点啊,我那是疗情伤懂不懂?”
夏山想了想:“嗯,两个月的邮轮,就陆大少的恢复速度,再深的情伤也早疗好了,难怪。”
“真他妈闲得慌。”江淮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行了,聊漂亮姑娘吧。”沈亦晖岔开话题,陆天明看了他一眼,一副小子你真上道的样子。
沈亦晖苦笑。
陆天明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一段美妙的经历。
“还是在印度洋上的时候,一姑娘穿一身白裙子站在船头,皮肤嫩得能掐出水,那头发,又黑又长,被风一吹,裙子和头发飞起来,身后是蓝天白云,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别提多漂亮!”
陆天明咂咂嘴,其他三人都跟着他笑,他继续津津有味地回味:“你们就想象,啊,想象一下,这样美的景色,这么漂亮一姑娘,她喝的醉醺醺的,居然站在船头念诗!我就问你们,美不美!”
“好像是挺有意思啊。”江淮应声。
“就是那诗有点怪,”陆天明皱眉,“我回头专门查了一下,还真叫《过印度洋》,不过因为是回去的船上,所以她把诗改了,改得也不咋地。”
“陆大少,你没跟人搭讪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夏山笑问。
“要什么电话?人家身边有护花使者,君子不夺人所好懂不懂?”
陆天明想到了什么,又说:“那姑娘名字也奇怪,听那男的喊她‘小乔’,我在想,那男的不会是叫‘周瑜’吧哈哈哈——!”
“……”
“……”
“……”
没有等来应有的笑声,陆天明干笑了两声后莫名其妙地看着三个面瘫脸:“怎么了?”
沈亦晖没说话,亦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夏山脸上的怒意明显,江淮作为唯一一个“局外人”,只好替当事人解释。
“亦晖之前有个女朋友,也叫‘小乔’。”
陆天明一听“之前”就明白了,知道这不是个什么好话题,正打算岔开,突然听到了一句咬牙切齿的“贱人”,他吃了一惊,看向夏山。
沈亦晖也看了过来,脸色青白,眼神冰冷。
“夏山,你少说两句!”江淮训他。
陆天明云里来雾里去,但还是拿出了当老大的威严,说:“喂喂,咱四个大老爷们儿凑一起聊什么女人么,来,淮淮,给哥说说你在医院混得咋样啊?”
江淮被“淮淮”二字雷得头顶生烟,但为了缓和气氛也不得不应声瞎聊,剩下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也不再争锋相对。
四人在一起鬼混了一整天,吃完晚饭陆天明还提议要去酒吧,沈亦晖第一个拒绝。
陆天明知道沈亦晖酒精过敏,也没强求,既然有人不去,就干脆散伙,各回各家。
沈亦晖先走,夏山等来自己的司机也走了,江淮正打算叫车,被陆天明给提溜了回去。
沈亦晖今天晚饭时喝了两杯白酒,已经感觉很不舒服,脑袋又胀又痛,在出租车上一直用手揉太阳穴,实在难受,只好让司机找个路边的便利店买水喝。
结账的时候摸到了兜里的钥匙,沈亦晖在便利店门口站了片刻,重新上车。
车子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这是姜乔离开后他第三次踏入这套房子。
跟以前一样,沈亦晖回去之后就直接进了主卧,他掀开床上的白布,躺了上去。
刚开始是平躺,后来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身体慢慢缩起来,他用手摸了摸身旁的床,摸着摸着,手指慢慢攥紧,整个手臂都冒着青筋。
沈亦晖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从玻璃门外铺洒进来,他用手臂挡在眼前,良久,翻身出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