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晖当然以为她是跟别的男人跑了,不仅他这样认为,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此时的沈亦晖刚好接到陆天明的电话,他把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放,问:“有线索了?”
陆天明啐了一口:“哪有那么快!除了那事儿老子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沈亦晖笑了一下。
陆天明刚从外面回来,他摘了警帽往桌子上一扔,端起茶杯里的凉水喝了两口才说:“我就告诉你一声,我又回分局了。”
沈亦晖笑容一顿,说:“动作挺快。”
陆天明松了松领带,也笑了一声。
沈亦晖说:“我看你不是看洋妞看腻了,是你想你头顶那枚警徽想疯了。”
陆天明哈哈大笑。
“晚上江淮请客给我庆祝,夏山也来,就你小子离得个十万八千里,你说你,放着B市守备区不去,非要去什么大西北,现在不在大西北了,跑南方去了。”陆天明不满道。
沈亦晖低头笑说:“回去再请你。”
陆天明“切”了一声,谁知道你下回回来是猴年马月了,不过……说起江淮……
陆天明说:“我其实还有事想跟你感叹一下。”
沈亦晖说:“感叹什么?”
陆天明说:“感叹你真够犯贱的。”
沈亦晖:“……”
陆天明说:“上回咱哥几个聚一起那次,散伙后我把江淮给留了下来,问过你跟那个小乔的事。”
沈亦晖在这头轻轻“嗯”了一声,说:“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就说啊,那姑娘害死了你姐肚子里的孩子,又拆散了夏山和夏雨,最后甩了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
“真是这样?”
沈亦晖沉默了一阵,说:“看起来还真是这样。”
陆天明指腹敲着桌面,琢磨了一会儿才说:“你托我去查她出国去了哪里,在国外都干了什么,可就是闭口不提你姐和夏山的事。”
陆天明顿了顿,说:“亦晖,不是你犯贱,你其实是不相信吧。”
沈亦晖没说话。
陆天明说:“你要是信,这么恶毒的女人你沈亦晖不会念念不忘四年。”
沈亦晖继续沉默,他甚至在心底问自己,如果她就是那么恶毒,他真的就能把她忘掉吗?
见沈亦晖不说话,陆天明又说:我也理了一下,知道你为什么不信。”
沈亦晖终于笑了一下,他说:“是么,我都不没明白你倒知道了。”
陆天明扣桌子:“喂喂!我是学刑侦的啊中校同志!”
沈亦晖说:“那你给我分析分析。”
陆天明说:“一个人犯罪,我们会从时间、地点、工具、动机等等各个方面去着手调查侦办,除了精神有问题的嫌疑人,正常人犯案都会有动机。”
陆天明停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沈亦晖才开口:“继续。”
陆天明说:“你已经明白了,没有动机,姜乔没有做这一切的动机。”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还是陆天明先开口,语气稍显凝重:“亦晖,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会把它查个水落石出,英国那边我朋友也已经经手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姑娘找出来问问清楚,说不定都是误会,你安心等着。”
沈亦晖抬手杵着脑袋,哼笑了一声,他说:“我已经找到她了。”
陆天明在电话那头一怔,吃惊道:“找着了?”
“嗯。”沈亦晖三两句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陆天明顿时暴走:“那你他妈还让我查什么查,你直接去问她不就得了嘛!”
沈亦晖觉得头疼,他说:“你让我问什么?我姐和夏山的事你都说我不信了,有什么好问的?”
“那你就问你在乎的,问她出国这几年都干嘛去了!”陆天明很气愤,好像被甩的人是他一样。
沈亦晖觉得好笑,他说:“我跟她现在什么关系?我拿什么立场去质问她?她要是甩我一句‘关你什么事’,我他妈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陆天明在那头一愣,沈亦晖爆粗口了!他干咳了几声:“你别发火啊,我这也是替你急的不是。”
沈亦晖顺了口气,觉得自己真他妈神经病,火冒得莫名其妙。
陆天明这个人,其实感情经历跟沈亦晖比好不到哪儿去,当年他出国深造,被一洋妞给追到手,就直接结婚留下了,私家侦探干了几年烦了,老婆又不愿跟他回国,直接离了婚回来重操旧业,让他当“情感咨询”那不对牛弹琴嘛。
“那,你俩现在怎么样了?”陆天明自知没有发言权,只好发问。
沈亦晖想到了昨晚的一幕,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来真的,这个女人他肖想了四年,那人还故意在他面前……
沈亦晖搓了搓脸,说:“没怎么样。”
“主动坦白什么的也没有?”
“有我还在这跟你费什么话!”
“嘿!她怎么这样!”陆天明义愤填膺,“得,这事还得哥哥我出马,等着我好消息吧,挂了!”
沈亦晖放下已经断线的手机,他仍然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窗外的绿植上,一动不动。
她怎么不能这样,他现在对她来说,也许什么都不是,她一向不做无用功,又岂会枉费唇舌来跟他“解释”什么。
沈亦晖抬手覆在眼睛上,苦笑一声。
可昨天晚上,又他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