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处在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沈亦晖和姜乔的纠结中的陆天明,在第二天接到了沈亦晖的电话,约他和江淮出去喝茶。
电话里,沈亦晖顺带问了他一句江淮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这件事他压根没去管,因为他本就知道,开不开口,是江淮的事,但沈亦晖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他若是矢口否认必然在他那里说不过去,知道不可取,他一直采取拖延政策。
此刻听他问起,也许又和这几天的心情有关,他却忽然不想再这样下去,丢下一句“你还是自己问江淮吧”就挂了电话,这就等于是,默认了他的知情。
那头,沈亦晖握着挂断的电话,面无表情地盯着阳台外不知名的某点,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有那只握着电话垂在身侧的、暴着青筋的手,暴露了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心情。
他约陆天明和江淮,最主要原因还是最近和姜乔的关系让他压抑,想找他们说说话。
要说完全没有其他目的也不尽然,最近江淮的举动着实让他奇怪,他却分不出经历去弄清楚,拜托给陆天明,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像当初的江淮,能给他的消息越来越少。
他不是不想借此机会和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然而,陆天明的话,让他近日本就低到谷底的心情更是如入了深潭,他终于发现,他在被他们欺瞒。
一想到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接一个地这般对他,他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转过身,姜乔还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
沈亦晖第一次问自己:“你是不是真的只配做一个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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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三人去了一家以前常去的早点铺随意吃了早点,就驱车去了上次陆天明带姜乔去过的那间“合茶”,找了个包间,落了座。
一路上沈亦晖负责开车,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而江淮也依旧保持着最近对待沈亦晖的一贯态度,不冷不热,话也就自然少了起来。
以前这种时候,活跃气氛的永远是陆天明,他生性幽默,身上还带着一股痞劲儿,走到哪儿也不会冷场。
但今天的他,也反常地没说几句话。
所以直到服务员跪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沏好了一壶香茶,三人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最后还是江淮把人打发走了,兀自端起眼前的品茗杯,却不似以前斯文优雅地品尝,而是如杯中液体是白酒一般一饮而尽。
沈亦晖一手搭在身后椅子的靠背上,忽然哼笑了一声:“本来约你们就是想单纯地喝喝茶说说话,没想到倒是各怀鬼胎了。”
江淮没有接话,陆天明倒是顺着他的话题问:“姜乔最近怎么样了?”
沈亦晖抿了口清茶,说:“不怎么样。”
江淮拿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陆天明到底关心姜乔,又问:“什么情况?出院那天不还好好的吗?”
沈亦晖看了眼陆天明,又看了眼江淮,倾身将手中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说:“跟你们讲讲也好,说不定你们倒能帮我解解惑。”
江淮看过来一眼,倒是一副要听他说话的样子。
沈亦晖偏头看向窗外,眼神飘忽,顿了几秒才开口:“出院那天我妈来找过我们。”
他没有去看陆天明和江淮,仍旧看着窗外,但他能感觉到两双眼睛此刻都投了过来,他在心底苦笑了一下,继续道:
“她答应接受乔乔,但有条件,而这个条件,乔乔却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