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那边正在抓紧时间做现场勘查,沈亦晖暂时还回不去,离开警局后,他直接打车回了沈园。
沈军和夏平卉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方姨一个人,见他突然出现,大大吃了一惊,说着就要打电话。
沈亦晖阻止了方姨的动作,一边解常服扣子一边说:“离下班也没多久了,一会儿都会见着,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见方姨还在犹豫,他淡淡笑了一下,脱掉常服挽在手臂上,又在方姨肩上轻拍了一下,说:“您先去准备晚饭吧,我还惦记着您的手艺,先上去洗个澡。”
方姨终于满意地去了厨房,沈亦晖也往二楼走去。
经过母亲的书房时,沈亦晖脚步顿了一下,开门走了进去。
家里这栋两层别墅,因为空房间多,从小他和大姐沈亦洁就拥有自己单独的书房,后来大姐出嫁,书房就被母亲挪作己用。
沈亦晖靠坐在书桌旁,环视了一眼四周,最后微低着头,不禁失笑。
他那位心思深不见底的母亲,如果真想做什么事,又岂会如此容易让他拿到把柄?
陆天明关于姜乔失踪跟自己母亲有关的推测,沈亦晖并不相信。
之所以不相信,则是源于血浓于水的了解。
夏平卉,他的母亲,B大经管院教授兼院长,出生军人世家,虽为女辈,骨子里始终有着军人后代的傲气,她要是真想对付姜乔,绝不会屑于“绑架”这种拿不出手的手段。
只是,现有的线索也只有母亲这一个指向,他同样不愿错过任何一种可能。
沈亦晖不再多想,出了书房,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洗完澡,他换上了一身居家服套装,浅灰色的休闲裤和浅灰色的长袖T恤,外套了件黑色毛衣,沈家一向不喜暖气过暖,但这样的装扮对他而言,却一点也不冷。
下楼时,沈军和夏平卉已经回来,均坐在沙发上休息,想必是方姨已经将他回来了的消息告知,二老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沈亦晖叫了声“爸、妈”,也在沙发上落座,知道母亲会拉着他说话,直接坐在了她旁边。
沈军将视线从手中的报纸上移开,看了他一眼。
一家人哪儿有隔夜仇,上次他回来虽然闹得不欢而散,但当父亲的又怎会真的和儿子置气,只是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所以也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倒是夏平卉高兴地拉着儿子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布满了笑容,开口却嗔怪着说:“半年不见,瘦了!”
沈亦晖有一句没一句地陪母亲聊了会儿天,方姨就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难得多了一个人,一顿饭吃得倒也融洽。
沈亦晖在部队习惯了速战速决,第一个吃完,他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了摸,站起来,朝父亲微微颔首,然后对母亲说:“我吃好了,去院子里走走。”
母亲叮嘱他穿上外套,才满意地放他出门。
沈亦晖呼吸着冬天里冰冷的空气,在院子里随便走了几步,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
那里,父亲和母亲各自的座驾并排停放着,另外一辆罩了防尘罩的越野车,是他的。
他注视着母亲的那辆银色轿车,顿了几秒,抬脚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