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怔怔地转过身，看向他，又看了眼另外几个警察，有的在拍照，有的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她不认识的工具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她说：“我没留银行卡和证件，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我屋里留的现金，大概三四千吧，具体我也没数。”
警察点点头：“难怪弄成这样，估计就是没捞到多少好处才破罐子破摔。”
姜乔不置可否，问：“我什么时候能住进来？”
警察埋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闻言抬头，说：“我们今天就能勘察完，明天你就能住，另外，明天你来趟局里吧，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姜乔应下，退了出去。
俞成墨站直身体，道：“走吧。”
姜乔点头，先一步往电梯方向走。
等重新坐回车里，姜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去你那儿了，给我找间酒店吧。”
俞成墨看着她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吩咐司机开车。
姜乔不怎么想说话，靠在椅背上假寐，到了酒店也不让俞成墨帮忙，更拒绝了跟他出去吃饭的提议，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去办理了入住，直接进房休息。
经这一折腾，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
姜乔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就直接坐到床上，这才有时间掏出手机看一眼。
她下午到达B市后给沈亦晖发过短信，当时没收到回复，后来就一直没时间查看，现在解锁一看，果然有条未读短信安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姜乔将短信点开，很简短的几个字：收到，好好休息。
姜乔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抚了抚，突然就有点难过，又有点自责，那套公寓里有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也是她期待着的未来制造回忆的地方。
可现在，她却让它如此狼狈不堪地暴露在人前，就像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难堪至极。
问题是，她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等待。
视线一移，落到了床尾的行李箱上，她走过去蹲下，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那个子弹壳小人。
金属的触感略显冰凉，小人的头是用四个弹壳凑的，没有任何表情，倒跟他挺像了，喜怒哀乐都不会太过外露。
姜乔碰了碰它那耷拉着的手臂，嘴角一弯，虽然疲惫，仍然笑了。
听说老兵退伍后还有新兵下连，年底还要应付各种检查，他应该还会忙上一阵子吧，好在她走之前陪他去过一次卫生队，确认了他的伤恢复得很好，对他多少放心。
她只需要听他的话，等他回来。
好像除了等，并没什么需要操心的。
姜乔忽然觉得很累，丢掉手机捂着小人就躺了下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心里的那股隐隐的不安，但实在已经没有心思多想。
先睡一觉吧，她告诉自己，说不定一觉醒来什么事也没有，不要杞人忧天。
这样想着，浓浓的睡意更是席卷而来，很快，她就陷入了混沌。
只是，在她马上就要进入梦乡之时，电话却响了。
姜乔把头埋在枕头里，有些烦躁地伸手去摸手机，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马就爬了起来。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两口润嗓子，才摁下接听键，说：“怎么这么早？”
他以前都是九、十点钟才会给她来电话的。
沈亦晖在那头笑了一下，说：“现在有点时间。”
姜乔“哦”了一声，不自觉地去揉自己的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
“在干什么？”沈亦晖又问。
姜乔实话实说：“……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