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淳北咳了两声,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
又指了指旁边的病床对姜乔说,“小乔啊,这张床没人,你晚上就先在这儿将就一下,啊,那什么,护士长,我们就先出去吧,让他们早点休息。”
护士长连忙应下,跟着孙淳北离开了病房。
闲杂人等一走,沈亦晖就又要掀被起来,姜乔立马按住他,问:“你还没告诉我呢,哪儿病了?”
沈亦晖看着姜乔一脸寻根究底的模样,心想这家伙到现在也没往受伤那方面想,要让她知道了,又该掉金豆了。
可这么个情况,不招估计又会没完。
他只好实话实说,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姜乔想起在机场时自己的举动,以为这人还在跟她开玩笑,抬起手又去锤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心病了?我看病得还不够重!”
再抬头,却见沈亦晖浓眉轻凝,一脸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姜乔心口一紧,急忙就去解他的常服扣子,解开两颗后终于反应过来在咖啡厅里她观察到的他领口的蓝白相间的衣服原来是病号服。
最后,直到整个常服扣子都被解开,姜乔双手一扒,才看到沈亦晖胸口的病号服上,居然隐隐约约有血印子。
她又去解他的病号服扣子,被沈亦晖一把抓住,眸色沉静地看着她。
姜乔手有些抖,嘴唇也在抖,她说:“让我看看。”
沈亦晖双眸微沉,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病号服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露出男人如蜜一般健康的皮肤和线条简洁的锁骨,女人微凉的指间不经意的轻触,却让男人呼吸为之一窒。
等姜乔把扣子解开到第三颗,左胸到肩膀上缠着的纱布终于完全暴露了出来,而且,血已经将纱布染透,浸了出来。
姜乔怔了半晌,缓缓伸出手去,在那片血渍上轻轻抚摸,问:“疼吗?是,是我锤的吗?”
沈亦晖专注端凝着姜乔受惊般的小脸,浅笑了一下,说:“不疼。”
后一个问题他没回答,姜乔却早已心知肚明。
她想也没想就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沈亦晖想阻止时已经晚了,门被推开前,他不由扶额轻笑。
护士长再次进来时看到沈亦晖胸口那一片殷红,立马大呼:“哎哟这怎么搞的!说了不让乱跑不让乱跑,看看,还是给整裂了!我说你们这些当兵的,怎么这么难伺候啊你说你!”
虽然她是一名军医,但此时此刻,她显然把自己排除在“当兵的”之外,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一名军人。
沈亦晖无奈地看了姜乔一眼,而姜乔则像做错了事一样,早已规规矩矩地退到一边,给护士长留出位置给沈亦晖包扎,而这样的她,却看得他心思微动。
护士长将放在一旁的架子推过来,一边开始拆沈亦晖身上的绷带一边继续喋喋不休:
“做手术的时候就拖拖拉拉的,好不容易手术做完了,也不好好养着,到处跑!你手底下是没人了吗,媳妇儿还愁没人接?啊?弄得一身伤,心疼的还不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