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殿门之外,天玄此刻的心情反倒是平静无常。士剑峰的景色秀丽,山势高大,山脚下的河流清澈可见,与苍剑峰,龙剑峰共同矗立在天雪山之畔。
至于天雪山所存的历史已经有几千年了,而创立该派的祖师也羽化而去,现任天雪山的总掌门是三座峰上苍剑峰的掌门也就是其它两峰峰主的师兄巫凌松。平时没有什么大事,三大掌门都在各自的峰上主持各项事宜,也同时参研修炼之法。天雪山是供剑门至极之修炼者,静心修炼悟剑道的场所。一般弟子没有得到指令是没有资格上天雪山的,其实众弟子都非常期盼能上天雪山一睹阁中之精妙剑法,修炼上乘奇妙的剑诀。除了士剑峰的大师兄和另外一名刻意隐藏姓名的修者之外,还有其它两峰的弟子也被剑门老宗祖看作是天资卓越者,剑门后继之人属列,因此同在天雪山修剑悟道。
众弟子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一时之间也把整个大殿严肃庄重的氛围搞得一片安祥和气。
“大家都停下来吧,不要怠慢了我们远方的客人啊。”过了一阵轻松的欢声笑语之后,萧师叔这才找到一个时机道出这么一句话。此刻众人从刚才的激动和兴奋中缓过神来,众弟子分别站立几位师叔座椅后面。
等待大殿里稍微安静下来之后,一名弟子报了一声:“有请白衣少年天玄。”
天玄一个正面走了进去,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不急不躁,白衣飘然,好不潇洒。眉头一抬双眼就映入了一个四旬男子雅致的笑容,天玄突然停留在殿中,他也面带笑容语气不卑不亢地道:“晚辈天玄拜见峰主和诸位前辈。”
士剑峰的掌门和颜悦色地道:“天玄小友不必客气,请座。”
刚好诸位掌门后面还有一个空位子,天玄一再推辞道:“晚辈身份地位,立于大殿之上甚好。”
“不必拘泥客气,你来是客,哪里有让客人站着的礼数。”峰主再次劝请道。
“那就多谢峰主美意。”天玄缓步走了过去,随即坐在木椅之上。
天玄刚一落座,七绝之子就忍不住发出笑声。天玄哪里料到这个椅子有机关,而且是一个陷阱,他的身体一接触就像触发了机关一样,枯黄的藤蔓顷刻就伸展出来将天玄瞬间来个手脚全副紧贴护手和脚格捆缚,身体动弹不得分毫。
七绝之子的师父此刻才不慌不忙地从座上站起身来,他走下台阶,仍然面带微笑地看着不知情况的天玄。
天玄心不急,气不乱地打趣道:“我初次拜见前辈,未曾有过得罪之处,为何如此将我困于木椅之上?前辈!前辈!难道是要仔细端详我这面貌不成?看上我这张俊美的面孔?”
掌门也不说话,只是依然缓慢地走近天玄的位子,他双手背负,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左右打量着天玄的面孔,七绝之子也感觉师父的行为有些反常,不过应该不会对天玄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他们是很了解这个师父的,虽说平时是掌门身份,但练功之时却非常的和蔼近人,也从不摆什么架子,用掌门的身份强行要求弟子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这一点也是最受七绝之子所喜欢的。不过对于修炼之道,对剑法的领悟他却是非常高,高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就连七绝之子都对他们的师父所悟出的剑道感到一种天壤之别,不可超越的感觉。
坐于椅子之上,天玄既动弹不得,又无计可施,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任其打量。突然掌门的脸庞突然凑上一瞧,天玄赶忙别开头,又朝后仰着,想避开这陌生的脸庞,又想正视着堂堂正正的蓝衣掌门,一副坐卧不安的表情悠然而生,那张脸也拉得特长,样子好笑之极。
七绝之子看着他们的师父非常奇特,而又不失师表的优雅样子,而且还增添了几分童真和趣味。七子又对他们的师父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仅七子觉得有些奇怪,就连几大主事长老都觉得他们的掌门有些怪异,却了解其中的用意。
天玄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喘,脖子都弯到了极限,恨不得将自己的脖子再拉长一点。天玄不朝后仰还好,这一仰,这一拉,蓝衣掌门也随着弯曲的幅度弯下了腰,只是双眼仍然直直地盯着天玄,这让天玄难受极了,如果说是受宠若惊,可自己并不是宠幸的对象,而且性别有异,要是受刑拷问好像也不是,这掌门也不曾发过一言,动过一根指头,拷问什么机密的问题。这下天玄不知道这士剑峰的掌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天玄的瞳孔都快要张大到极限了,眼珠都要溜出来了。可这蓝衣掌门就是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几位长老也越觉得掌门乃性情中人,也由着掌门的性子来,不闻不问的,就这样把天玄难受的啊,那叫一个痛苦,那叫一个不爽,那叫一个悲剧。
观看着这么滑稽的场面,而且又是同性男子,七绝子也不敢大声的笑出来,只是在一旁窃笑。
天玄越看越是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想运用真气挣脱这捆缚,天玄深吸一口气正欲摆脱这种尴尬难堪的境况,可中年蓝衣男子瞬间移开了身形。
等蓝衣中年移开了身形,捆缚天玄的椅子的机关也解开了,恢复了原状,天玄也重获了自由之身。天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顿时感觉气血通畅了许多,把刚才的瞥苦之气一吐而空。
当天玄再次看着蓝衣中年时,他又落于座上,可神情与刚才大不相同,中年男子神色自若地端坐在上。
中年男子看看几位师兄弟,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几位师兄弟也点头回应。接着他又看看站于正下方的天玄道:“天玄小友不要惊慌,刚才的测试也不要在意,这是一个心念的探视。”
天玄心中暗骂道:“好个老道的小子,不在意,不在意又不是你被这么戏耍。”
中年男子好像知道天玄心里想什么似的,他感触道:“当年我初上山的时候,也被困于你刚才所坐的木椅上,我当时的表现和反应可比你现在大多了,我当时就直接用真气挣开这层束缚,可是我越想挣脱开,上面的枯藤就捆缚得越紧。幸好你没有强行用真元挣开,不然吃苦头的人可就是你。”
中年男子回想起自己当年的情形,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你可知道这张椅子是由何物所构成?”
天玄道:“恕晚辈眼拙,此物感觉怪异,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暗含之中,却说不上来。”
中年男子此刻侧视着七绝之子和其他几名弟子,回过来头来道:“没有想到你的识度这么敏锐,这么隐秘的气息你都有所察觉,不亏是少年英雄,英名远扬啊。”
中年男子接着道:“此物是由血龙果的树干改造而成,关键的还不是这血龙果的树干,而是这椅子里面有一颗血龙果的千年种子还在萌发之中,需要吸饮鲜血作为养料供其生长,为何没有吸食你的鲜血,还是因为你的镇定自若和心中是否存有邪念。倘若你刚开始就要挣扎摆脱它的束缚,藤蔓就会将你的四肢束缚得越来越紧,而且会逐渐的覆盖你的全身,直至将你整个身体都裹在藤蔓里面。然后才开始通过藤蔓上面生出的细小毛针吸食你的鲜血,当然我们的肉眼是无法看见的,但却有一种锥心的刺痛传遍全身。好在你没有这么做,内心也没有滋生邪念,因此藤蔓也没有将你捆缚得很紧,也没有吸食你的鲜血。”
听到这么恐怖的事情,天玄差一点险些吃了这个哑巴亏,还真庆幸自己看得开,性格开朗,不然后果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
天玄明白之后他却起了好奇心,询问道:“想不到是血龙果的种子,难怪我一开始坐上去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可前辈又是怎么摆脱这椅子的。”
中年男子注视了着天玄,畅快一笑道:“你现在不是摆脱了血龙果的藤蔓,站了起来嘛。”
天玄明白了前辈的用意,即刻恭敬地说道:“多谢前辈关怀。”说完又是恭敬的一礼。
“好了,叙旧就到此为至了,说说你这次来我天雪山所谓何事吧?不会是向我们炫耀你到过司徒府做客,又参加了浩天府的祭天仪式吧。”
天玄一脸惊讶但还有些犹豫没有说出实话道:“晚辈只是前来与贵派的师兄们切磋武艺,并无他想。”
蓝衣中年没有说来士剑峰,而是直奔主题,来天雪山所为何事?可见这士剑峰的掌门也是一个深谋远虑,洞察深机之人,能够思考到天玄的真正用意并非是来士剑峰讨教这么简单,可想他的识度也非比寻常。
掌门郑重地道:“天玄小友无须介怀,我们士剑峰想必还没有什么值得你前来跑一趟的?说吧?究竟所为何物?”
天玄看了看士剑峰的弟子,又看了看蓝衣男子。掌门也很快会意天玄的意思,就吩咐众弟子出了大殿。
天玄此刻也没什么好揶揄的,明眼人都知道蓝衣掌门的用意,他一声长叹道:“晚辈实在不好启齿,只不过为了圣维的一件大事,才不得不打扰贵派,说来惭愧,我此次前来是听闻贵派拥有一件宝物。”
众人听说是为了圣维的大事而来,都隐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不自觉地就正襟危坐起来。
士剑峰的几位长老都注视着天玄,中年男子道:“哦,大事,还是圣维的大事,不知天玄小友说的是哪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