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一对主仆情感的真假，我不想知道。我来这里，所要收的弟子只有一人，而这个人不可能是一个男子，你知道么？”
最后一句话，毕若芸是对南宫泠说的，显然，对于南宫泠的天赋她是十分看好，换做其她人，她就不会这么废话，而是一走了之了。
南宫泠明明从未在毕若芸眼前弹奏过曲子，但毕若芸仿佛就像认定了般，在牧凡和南宫泠两人之间，她选择了南宫泠。
毕若芸的眼光无疑有她的独到之处，牧凡也明白，单论琴道天赋，自家小姐确实可以甩他几条街，他高超的琴艺，并不是由于天赋，更多是由于时间的积淀。前世活了那么久，时间也足够弥补这点天赋的差距了。
不过，牧凡肯接受这一点，却不代表南宫泠也可以接受这一点，已经十二三岁的她，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弓着身子，躲到牧凡身后，鼓着嘴巴，赌气般的说道。
“那我才不要成为你的弟子，我不要和牧凡哥哥分开。”
虽然不是很明白成为毕若芸的弟子需要面对什么，但南宫泠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如果成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弟子，那么她就要和她最重要的牧凡哥哥分开了。
南宫泠这种孩子气的行为，让牧凡多少有些无奈，可之前就说过了，如果南宫泠不愿意成为毕若芸的弟子，牧凡是不会勉强她的，即使这是因为他的缘故。
而前世与毕若芸的交集也让牧凡对毕若芸的性格了如指掌，如果南宫泠明确的拒绝她，以她的骄傲是绝对不会勉强的。
“谁说成为我的弟子就要和你这仆人分开了？”
看着毕若芸嘴角微微掀起的一丝弧度，牧凡的内心渐渐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我所在的芸音楼，距这里也不过十里的路程，即使成为我的弟子，你若想见他便见就是了，难道我还会阻止不成？还是说，你连离开你这小仆人一刻钟的时间都做不到呢？”
成为毕若芸的学生已经有不短的时间的南宫霜，在瞄到毕若芸嘴角那丝弧度后，脖子不由一缩，身子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半步，看向牧凡的眼神中则是充满了怜悯。每次自家老师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都有人要遭殃了，上次是那林家的客卿长老，这一次......
毕若芸那戏谑的语气令躲在牧凡身后的南宫泠面色一红，整个脑袋都贴在牧凡的后背上，似乎是不敢见人了一样，同时嘴里还不断的嘟囔道：“谁说我一刻钟不能离开牧凡哥哥，才是那样呢，牧凡哥哥每次出去都不止一刻钟，每次我去听族里的那些老头子授课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听到背后南宫泠那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牧凡不由觉得好笑，但眼前的女子，毕若芸的话肯定不止这么一点，想必还有着下文。
所以，牧凡苦笑一声开口道。
“还请前辈不要捉弄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涉世未深，前辈有什么话，直说就成。”
“哼。”
毕若芸轻哼一声，显然对牧凡破坏了她的情致有些不满，同时，脸色也逐渐收敛，看向牧凡的目光又变得平静。
“你应该感谢你家小姐，虽然我不能让你成为我的弟子，但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位老师。前提是，你能通过我的考验。”
在说出考验二字的同时，淡蓝色的云袖往身前一拂，一道流光闪过，一张古琴顿时出现在毕若芸身前。
“界石？”
看着毕若芸身前凭空出现的古琴，牧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讶色，界石在上界虽然不算稀奇，甚至一些修为低下的武者都可以拥有，但在这一方小世界，却是极其稀罕的东西，在这天南城，拥有界石的也屈指可数，没想到如今的毕若芸就有一颗。
“我以此琴奏曲，若你能坚持到我弹完一曲，我让那人收你为亲传弟子又何妨？”
亲传弟子？
虽然前世与毕若芸有着不少的交集，可也不代表牧凡对毕若芸的事情了如指掌，什么都知道。能让毕若芸介绍的老师比起毕若芸也绝对不会差太多，在这一方小世界，能达到毕若芸这等境界的，除了毕若芸这种天才人物，多半是那些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家伙。那种老家伙，对于自己兜里的那几两货可宝贝的紧，宁愿带进土里也不会随意收个弟子敷衍了事。
牧凡本来以为，毕若芸帮他介绍个老师，最多收他做个记名弟子，但没想到，毕若芸却抛出了亲传弟子这个诱饵，这就让牧凡不能不慎重对待了。
无论是上界还是这一方小世界，弟子都分为记名弟子，入室弟子和亲传弟子三种。其中记名弟子地位最低，相当于打杂一样的存在，所学也仅仅只是皮毛；入室弟子地位高于记名弟子，但也远远不如亲传弟子，虽然也会得到老师的不少教诲，但压箱底的东西却根本学不到；而亲传弟子，则是相当于传承者一样的角色，就算是压箱底的东西，也不会敝帚自珍。
牧凡前世可没听说过毕若芸跟谁的关系好到连亲传弟子的名额都随便送的地步啊！
如此一来，毕若芸那一首曲恐怕没这么好听完了。
这么想着，牧凡将目光移到毕若芸身前的那张古琴上，古琴被毕若芸用灵力托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一圈圈碧蓝的光晕，琴身上所携刻的没一条纹络上都有毕若芸的灵力流转，使得纹络似乎没一刻都在变化，就像一只异兽在琴身上不断跃动嬉戏般。
仅仅只是观看琴身片刻，牧凡便觉得自己已经陷入那琴中灵兽跃动的世界，仿佛灵魂都被吸走了般。
不愧是天灵古琴。
牧凡内心轻叹一声，却是闭上眼，不再看向那口古琴。
见牧凡闭上眼睛，毕若芸眉头不由一挑，虽然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少年，却也不仅为他的意志赞叹一声。天灵古琴的琴身拥有一丝摄魂的能力，这对那些境界颇高的武者来说虽然不止一提，但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所能抵挡的。
只是毕若芸不知道，若只是那一丝摄魂之力，是奈何不了牧凡的，以牧凡意志之坚定，又怎么会被这区区一副古琴摄了心魂？牧凡心中赞叹的天灵古琴，不是毕若芸手中的那张古琴，而是以她手中的古琴为引，最终找出的那张真正的天灵古琴。
“小霜，带那个丫头过来。”
手指轻触琴弦，毕若芸对站在她身旁的南宫霜说道，南宫泠于牧凡站的太近，她修为不低，可没办法将琴音绕过南宫泠，只作用在牧凡一个人身上。
南宫泠也知道，牧凡若是能够通过毕若芸的考验，对他自己的帮助绝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没有多做犹豫，便跟随南宫霜，走出院门，只能透过院门，远远的看见里面的毕若芸与牧凡两人。
在南宫霜和南宫泠远离她之后，一股磅礴的灵力如流水般从毕若芸身上涌出，将她周围散落的木屑一扫而空。
然后，毕若芸毫不介意的坐在地上，已灵力为桌，将古琴放置其上，手指轻触琴弦。
......
